只是，棱镜的佣兵们在学习苏菲朴素的剑术时，也沾染了杰尼的狡猾。他们或是三人一组，或是五人一组，总是以多打少，分工合作，在佯攻时辅以围攻，或是在吸引敌人注意时从背后刺杀，反正，他们罕有一对一正面对决的时候。


    这样的效率也是很高的。论实力，马尔扎人的战士并不比棱镜的佣兵们弱，然而他们混乱的战术和缺乏强大战力为支柱的缺点在苏菲有效的指挥下显得破绽百出，轻而易举的被棱镜的佣兵们分割，吃掉。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没什么可特别注明的战斗。


    当太阳落山时，残存的马尔扎人狼狈逃走。棱镜的佣兵们简单的打扫了战场，以北方边境军人们难以想像的贪婪，瞬间将敌人的所有一切剥得干干净净，胡乱堆成一堆弃在野外。


    “全都没什么价值。”


    杰尼指着佣兵们带回来的东西说道，“火弩手的弩留下来给我研究一下，其他的，当作废铁堆到墙角好了。”


    在杰尼住下的几天内，雪球哨所遭受了十数次攻击，每次的参与者似乎各不相同。但是，杰尼发现，袭击者中火弩手的比重在增加，而他们身上的改造也越来越明显。


    最后的一次攻击，其中的二十多个火弩手几乎已经不能算人类了。他们异常发达的手臂能直接拉开脚蹬弩，保持每分钟十五箭的惊人射速--作为脚蹬弩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火弩手，却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这些火弩手还拥有天然的致偏盾，能够对抗飞矢与落石等物，他们鳞片化的皮肤几乎有着板金铠般的防护力。对付这些怪物，雪球哨所的神射手们几乎派不上多少用场，他们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马尔扎人身上。


    对付这些怪物，还是要杰尼出马才行。


    杰尼的应对措施，是他临时用异种细胞和炼金术赶制出来的一次性炼金生物。这些被寄生的寒蚤能够趁着夜色猛扑到火弩手身上，撕咬他们鳞片最薄的后颈、腋下等处，将牙齿内的生物毒剂注入其中。虽然这些寒蚤在注射之后往往就会直接死去，不过它们大剂量的毒液仍然能够在入体时引起火弩手们的严重痉挛。


    这种情况下，火弩手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等雪球哨所的卫兵们将所有马尔扎人都干掉后，自然有的是办法处理这些失去保护的火弩手。


    不过，杰尼发现，索夫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似乎已经到了严重失眠的程度。杰尼虽然好奇，但始终没有问他。


    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想必不会和杰尼说的。毕竟，只是刚刚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杰尼很快明白了。几天以后，一支由王室派出的小部队来了。


    他们的人数不多，只是一个领头的加上三个侍从，仅此而已。不过，这个领头的，拥有子爵头衔的年轻人，显然和索夫特很熟。他们一见面并没有说几句话，然而一个眼神，便似乎交流了许久。


    他们瞒着其他人，见过两次面。不过，索夫特似乎忘了，杰尼有观星虫这种东西。


    所以，杰尼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可惜观星虫不能监听。杰尼只能看他们的表情猜测--索夫特似乎很激动，说着说着，便拂袖而去，恨恨的骂着什么。那个年轻人只是轻轻笑着，似乎早料到索夫特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似乎还有什么王牌没有拿出来。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杰尼对苏菲说道，“奇怪的就在这里。索夫特显然是斯加蒙爵士培养出来的下级军官，而那个子爵大人显然是王室的直属亲信，他们的身份应该相差甚远。不过，索夫特的反应似乎并不像是普通的下级军官看到贵族出身的上级应该有的态度。”


    苏菲沉默的点了点头。


    “就好像索夫特才是大人物一般。”


    杰尼继续说道，“我很好奇呢。”


    “似乎，和我们关系不大嘛。”


    素娜怯怯的说道。


    杰尼一怔，点点头，“的确，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好歹我们现在在雪球哨所嘛。”


    “随机应变。”


    苏菲说道。


    “也对，静观其变就好。”


    杰尼点头道，“让大家打起精神来。”


    夜晚，很快到来了。当太阳落山后，这里更是冷得厉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映着月色仍然明亮，迷乱人眼。


    “坏消息是，我的毒蝙蝠用完了。”


    杰尼对其他人说道，“毕竟这里是低温地区，蝙蝠在这里活不下去，寒蚤虽然能找一些，但是这么几天下来，也所剩无几了。”


    “最重要的是，我带来的原料已经快用完了。”


    杰尼摊开手，露出包裹在水晶瓶中未激活的异种细胞。他看到，年轻的子爵眼神一动，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他的确知道些什么。杰尼舔了舔嘴角。


    “马尔扎人有轻度夜盲症，所以他们很少夜间行动。而且，晚上太冷了。”


    索夫特开口道，“也许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对了，我一直想问，那位子爵大人，到底是谁啊？”


    小狼姬突然开口说道，“他都不和我们说话的样子。”


    小狼姬直率的发言，立刻让所有人都望了过来。杰尼笑了笑，伸手把小狼姬扯到怀里，抓起一团烤肉塞进她的嘴里。


    “阁下，管好你的宠物。”


    年轻的子爵开口了，他微微皱眉，说道，“不知道等级尊卑么？”


    “那倒真是抱歉了。”


    杰尼微微躬身行礼道，“不过，我们都是很现实的，我所认可的，只有实力而已。”


    “认可？实力？”


    年轻的子爵哧的一笑，站了起来，“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好了。”


    杰尼哦了一声，他弹了个响指，扯掉了外套。


    外套下，是一件颇有贵族风格的猎装，和一柄式样普通的长剑。


    猎装是镇上买的普通货色，长剑则是佣兵们的剑齿虎长剑，这两件装备，显然只能算是普通而已。


    而站在杰尼对面的子爵先生，却拿着名家打造的王家佩剑，剑上强烈的魔法灵光几乎肉眼可见。他身上穿着的护胸甲，显然也带着不弱的魔法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