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向黑塔空间站的一艘穿梭舰上，含重工总裁在内的两位天才正收听着耳边的重工播报：


    -女声：欢迎收听今天的狼王重工播报节目，首先为您介绍今日节目的主要内容。


    -男声：狼王重工投资潜力企业数量已达261826，其中成功企业达到总数六分之一。


    -女声：14名灰岚奖得主联合推动宇宙科研领域相关进程。


    -男声：狼王重工与仙舟联盟基于猎孽维稳、商贸交流与经济共荣等共识，初次签署同盟协约。


    -女声：狼王重工援助部开展新领域业务，L58主管叶琳娜小姐对此发表重要讲话。


    -男声：以下为你展开详细报道。


    ……


    舱室内，炫蓝中带点晦暗的光映下，灰岚倾听着这些自己若有心便能获取更完整信息的消息。


    过程中，那双黑眸闪烁，其主人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游戏里基本跳过的播报，现在听来还算不错，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播报并无太多与自身相关。’


    ‘毕竟就星穹列车新发车后的体量，除面子外，其里子还不至于在星际和平播报中经常出现。’


    一旁…


    黑塔倒是对这所谓播报不感兴趣，不过就是将星际和平替换成了狼王重工，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转头，那因未佩戴尖顶帽露在外面的秀发，被一条紫色飘带高高束成马尾，动作间其随之侧摆。


    她那双紫眸瞥向灰岚，瞳中倒映着灰岚暗含欣慰的神情，啧啧称奇的同时，出言评价道：


    “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倒是很像一位喜欢从旁人口中听其对自家孩子进行夸奖的大人。”


    灰岚回神，黑眸看她，先是以大拇指指指自己，又用食指指向正在播放播报的舰载播放器，摇头：


    “纠正下。”


    “首先，没那么老。”


    “其次，这也是自家的。”


    黑塔淡淡瞥他一眼，倒是没从他说的‘老’中察觉到别意，看来新造型确实更衬年轻，收回思绪，只见她拿出【阴阳离子球】。


    她那白皙细腻的修长五指，正握着对黑白球把玩，明亮紫眸中充满思索，开口询问出自身困惑：


    “这东西…”


    “你就这么轻易送了？”


    闻言，灰岚先是看了眼被把玩的离子球，而后看向她随口道：


    “从我首次将它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要送你们了。”


    这是实话，严格来说，离子球是他向三位带着友好来支援灰狼星的天才展示的首个发明，展示实力的同时，也算是暗许的报酬。


    他的这种想法，这三位天才其实都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也就是因为最后出力太少，她们主动将这种猜测的概率放低。


    不过…


    灰岚想起离开去忙自己事情的那两位与身旁这位，陪他在灰狼星上见证了星际和平由盛转衰再转亡的整个过程，顺便还被他带着刷了两次「博识尊」，一时有些感慨。


    “连「博识尊」都带你们刷过，两颗球而已，送了就送了。”


    黑塔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面的部分回答，但……


    嘭——


    随着这道碰撞声于这片空间中传播，一阵特殊波动弥散开来。


    黑塔在先前的研究中，已经知晓这种两界交汇的波动会有一定的区域性屏蔽，至于屏蔽谁……


    她的紫眸满是沉凝，在与看过来的那双黑眸对视后，缓声问：


    “你是在担心我们跟着你接触了太多超出某个界限的知识，可能会迎来被精确计算过的死亡？”


    “天狼计算机，就是你在遭到波尔卡刺杀后对祂的回应？”


    灰岚听出对方想问离子球是否是对他们的保护，以及天狼计算机是否是对「博识尊」的反胁迫，对此，他语调仍是那般随意：


    “为什么这么想？”


    “基于天才思维的运转速度与活跃程度，我们一般走一看三，或者…一步便是三步。”


    “据我推测，你是后者。”


    灰岚缓缓摇头，对于部分说法没有否认，也没有明确应下：


    “倒是不必这般敏感，你们只是看到了所谓超出界限的【知识】所呈现的结果，你们与【知识】本身，并未进行直接接触。”


    “所谓超出界限…你们还差点意思。”


    “至于天狼计算机，它的用途很多很多，你说的这点，或许也是它的用途之一…”


    话语间，灰岚想起模拟宇宙，那是个很天才的项目，它和初始版天狼计算机差不多，只有经过一些迭代，才能触摸到那个界限。


    当然，天狼计算机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突破那个界限，而是运用界限里的知识，达到了应用方面的极限，获得了成神的初始概率。


    但这个初始概率给到的，便是取代黑塔口中的那个祂。


    黑塔在越发了解灰岚的现在，倒不觉这话是在打击，甚至其中的“差点意思”可以理解成其对他们本身所推动的项目进行认可。


    但接受完他话语中信息的黑塔本能地问出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就不怕祂……”


    说到一半，主动噤声。


    黑塔感受到对方那意为“你觉得呢”的揶揄眼神，也是很快想起对方的那些惊人之举，就他那些手段，谁对谁出手还不一定。


    灰岚好笑看她，摊手道：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手中掌握着一个概率，是已经从零跃进至零到一之间、从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某个概率，且它仍在向一靠近。”


    黑塔清楚，对方所说的是天狼计算机成神的概率，她又轻碰了下离子球，将其微微前举：


    “所以它……”


    “拿着玩吧。”


    “若星神不合心意，那便换掉祂。”


    听这话的同时，黑塔感觉到手中两球间出现了股斥力，抬眸，她便见到灰岚那“让祂听”的眼神。


    ‘倒是霸气。’


    黑塔侧眸瞥向舰载播放器，忆起先前对方用到的一个词，回看的紫眸中泛起莫名神采，道：


    “然后再换上一个自家的？”


    “嗯，和星际和平一样，不合心意的话，那就换上一个自家的，又不是没那个条件，你说呢…”


    交谈暂停，接下来，两人都没有继续深入这话题的兴致。


    空旷安静的舱室内，播报早已停止，只留一段无意义的问答，彻底结束了这场天才间的谈话：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着坐穿梭舰，而不是用你那穿来穿去的空间技术？”


    “那种太赶，现在，我想来一段慢节奏的生活。”


    “你说的慢节奏是指，短时间内不去迫害星神？”


    “那另说。”


    “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