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大厦走出，下班高峰期，街道上人来人往。


    江见夏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股无力感将她包围。


    握着纸张的手轻轻颤抖着，俊丽的面容让人瞧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怎么样？”


    裴砚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炸开，江见夏抬起头，眼底有一瞬的茫然。


    “你怎么来了？”


    “我在这等你。”


    裴砚一只手还拎着她最喜欢的小蛋糕。


    江见夏眼眶一湿，扑到了裴砚的怀里。


    “怎么办……大家一起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就这样被我给毁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装作一切都还有转机的模样来安抚同事们。


    巨大的压力其实早已经砸的她喘不上气，只不过在咬牙坚持，只要还有一丝希望……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可竞标还没开始，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


    在看到裴砚的那一瞬间，积压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泪水大滴大滴落下，砸在裴砚的外套上，像破碎了的琉璃。


    “不会，你这期间的努力，积累的人脉，经验，都是你的成果。”


    裴砚用食指擦拭掉女人脸上的泪水，开口安抚。


    “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败，不能代表你的努力都是白费。”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你没有尝试过事情，不要因此灰心丧气。”


    裴砚的话就像是黑暗中指引前方道路的灯。


    在必要的时候提醒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因为脚下的泥泞选择放弃。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将他的话听进去的女人重新收拾好心情。


    在群里编辑了道歉的短信，通知各部门解散工作室，处理所有的期限内合约。


    好在公司账户上的账目，刚好够后期的工资跟成本，没有给大家带来额外的债务。


    用三天时间解散掉工作室的江见夏和宋婉辞。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


    轻轻关上了大门。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宋婉辞看到街边正在等江见夏下楼的裴砚，努力装出已经释怀了的表情。


    “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开发新的业务。”


    “裴砚和我说，与其和那些有基业的公司比研发。”


    “不如利用编程开发最新的AI提现工具。”


    “我勘察过，目前市场上很少有这个方向和类型的产业。”


    江见夏早已重整旗鼓，她抬头看向宋婉辞，一如当年伸出手，“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这一次，宋婉辞迟疑了。


    她太了解林彦。


    这只是个开端，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果加入，只会给江见夏带来麻烦。


    “不了，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我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宋婉辞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笑的牵强。


    江见夏没有拆穿也没有试图去劝说，毕竟人各有志，能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她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记得联系我。”


    无论工作室解散与否，她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朋友。


    “行了，你男朋友在等你呢！酸死了，这么大的人还需要接。”


    宋婉辞眼眶一红，生怕忍不住眼泪会掉下来。


    推了江见夏一把，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她不愿意？”


    见她走过来，裴砚自然而然地握着江见夏的手放在口袋里取暖。


    “嗯，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可能需要调整一段时间。”


    江见夏看着宋婉辞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她太清楚宋婉辞身上的无力。


    如果不是因为裴砚在她身边，她也不可能这么快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来。


    “时间不早了，走吧，不然吴维等急了又该啰嗦个没完。”


    “嗯。”


    虽然竞标失败，吴维却对她们口中开展的最新业务兴趣满满约了时间见面好好聊聊。


    推开包厢大门，看到两个人手牵手进来，吴维语气酸溜溜地看着旁边的朋友。


    “来老刘，我这手也有点刺挠……”


    “滚！”


    老刘满脸的嫌弃，一把把他推开，让江见夏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好在听完江见夏的介绍之后，吴维和老刘都表示很赞同，愿意注资让她研发测试。


    “我出钱你出力，风险一起承担。”


    吴维看出江见夏的局促大包大揽，“这又是很有可能双赢的投资机会，你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吃个饭的功夫，两个人就签了合同。


    一直到她起身去洗手间，脚下还轻飘飘的。


    “裴哥，其实你完全可以帮忙，顾家总不能因为一个竞标场地得罪你。”


    “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们帮忙，还不让嫂子知道，何必呢？”


    确定江见夏离开，吴维才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开口。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啧啧两声。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没想过入手？”


    江见夏的能力他不是不清楚，新兴行业虽说风险大，但他心知肚明发展趋势。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所以他才不理解，为什么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她？


    “动作太大，容易被发现。”


    包厢的灯光昏暗，将裴砚的半边身子隐藏在暗处。


    眼睑处的隐形遮不住挺拔的眉骨，融合在周身的气场里隐隐迸发。


    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神色晦暗。


    “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顾沉野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插手，等同于对方瞌睡他递了个枕头过去。


    “你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维想劝两句。


    江见夏已经推开门回来了剩下的话哽在喉咙，全部换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嫂子回来了？”


    裴砚身上的戾气应声隐藏，将她面前的红酒换成了果汁，“冷不冷？”


    “我，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江见夏扭扭捏捏，神情不自然。


    见她的手不自然地摸了摸小腹，裴砚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忽然那个来了，得回去换个裤子。”


    江见夏脸色一红，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生物钟颠倒的缘故，她的生理期居然提前了，还伴随着阵阵的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