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开展紧急会议。


    连夜制定的公关方案效果甚微。


    宋婉辞家楼下的小区被大量粉丝围堵，房东发来短信要退租。


    工厂的流水线也受到牵连不得不暂停，人事处开始大批裁人。


    仅凭着裴氏集团的注资已经无法度过这次危机。


    会议室内，众人的情绪低沉。


    宋婉辞不自然地挪开了面前的资料。


    不住颤抖的小拇指，早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焦灼的心。


    一切都因她而起，大家的沉默比出声指责的杀伤力更大。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裴砚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不知道的推门进来，还以为他才是这场会议的主导人。


    江见夏闻言抬起头，二人的想法其实如出一辙，只不过由他先开了口而已。


    “竞标。”


    “可，可是……”


    宋婉辞面色苍白。


    将工作室作为筹码竞标拍卖，他们公司将不再是个体，成为拍卖成功者的附属产业。


    好处是，利用当前可带来的价值迅速变现度过这次危机，并且拥有稳定的拨款研发。


    坏处是他们将成为失去话语权的打工人，无法带动工作室更上一层楼。


    “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考虑未来的前提是过好当下。


    江见夏点头同意，并且询问了研发主要成员的意见。


    一致的沉默代表默许。


    无人注意到宋婉辞紧攥出血迹的双手。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开始着手准备竞标拍卖。”


    江见夏挥挥手，所有人各怀心思，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岗位。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工作室目前的优势很大。”


    裴砚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江见夏的身后，双手扶上女人的肩膀按摩。


    力道适中带来的舒适感使得她忍不住轻轻闭上了眼睛。


    “竞标的消息一旦放出去，顾家和林氏不会放过机会从中作梗。”


    江见夏保守估计，他们工作室目前掌握的研发技术应该价值近千万。


    想到顾沉野和林彦，恐怕要在这个基础上减去三分之一。


    “现在这种情况，我甚至无法保证竞标现场会不会有人来。”


    在裴砚面上，江见夏总是能脱掉那层坚硬的伪装，肆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的导师辅修科研，认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


    “也算是我的学长学姐，我可以联系她们，到时候大家见一面。”


    裴砚沉思片刻，开口。


    “一来可以通过对方的口风，知晓顾沉野他们的底价。”


    他不相信，在这么丰厚的利益面前，这两个人会不动心思。


    “二来，总有他们的手够不到地方，万一有谁感兴趣呢。”


    “真的？”


    江见夏先是一喜，接着后知后觉道“那我岂不是要见你的朋友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裴砚的交际圈。


    “别太紧张，他们人都很好。”


    裴砚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


    不出江见夏所料。


    竞标消息投放出去的第二天，除了林氏和顾氏表示感兴趣，再无其他公司的任何消息。


    “他们把我们工作室的心血当成什么？大白菜吗？”


    连不熟悉财务的小助理看到压价都气愤不已，可见对方给出的价格有多低。


    办公室的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


    郊区。


    隐藏在山顶的餐厅采用中式风格。


    廊桥下引了一湖温泉，在这冬日，催的荷花开满池塘。


    顶层的阳台用特殊的玻璃材质全封闭。


    保证他们能够欣赏一览众山小的景色同时，也能纵观整个餐厅的林园。


    比起普通的商业洽谈，这场地就足矣凸显今日见的人底蕴不凡。


    “这位就是江小姐吧？”


    跟着经理进来了三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一一介绍入座后。


    “我们也是沾了你的福气，不然百年难得一见裴砚。”


    坐在中间位置的吴维长了一双魅惑妖娆的桃花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裴砚。


    江见夏没听出他的画外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竞标方案给他们几人看。


    虽说准备充足，也能够从容应答他们的问题，江见夏还是紧张不已。


    桌下，裴砚的手轻轻覆盖上她的手，像是在鼓励，也像是在安抚。


    “是不错，可我们听说你们公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竞标很有可能无人问津。”


    “做我们这一行都要有风险，你们的竞标并不是不能代替。”


    “我们工作室需要研发成本，这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最大让步。”


    江见夏眉头微皱，心下了然，看来顾沉野和林氏早就已经撂出狠话。


    “不不不。”吴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裴砚，露出狡黠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你的诚意。”


    他将江见夏面前的酒杯倒满，“诚意到了，我们自然愿意捧场。”


    “吴维。”


    裴砚拦下江见夏要伸出的手，这一声叫喊像是在警告他。


    “这可不怪我，裴哥，临来之前导师特意嘱咐。”


    吴维做了个只有他们几个能看懂的手势。


    江见夏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开口询问，“什么意思？”


    “哎呀，我就说实话了嫂子！”


    吴维跷起二郎腿，刚刚一本正经的模样荡然无存。


    刚要开口，在裴砚暗中的眼神示意下，瞬间压低了嗓子。


    “其实凭着我们和裴哥……和裴砚的关系，捧场抬价的忙绝对会帮。”


    “只不过临来之前导师交代，让我们好好给裴砚提个醒。”


    “这几年都没去探望过他，他老人家心里有气。”


    这杯酒，看似是给江见夏倒的，其实是冲着裴砚来的。


    “你也是，怎么不多去看看导师。”


    江见夏转过头，原本以为压低了嗓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却没想到吴维是个耳朵灵光的，抓住这句话不依不饶。


    “哎哎哎，嫂子都这么说了，今天这惩罚，你可是逃不了了。”


    他的一声嫂子，喊得江见夏脸颊发烫。


    “好。”


    裴砚揉了揉江见夏的脑袋轻笑。


    看得一旁三个人差点儿惊掉下巴。


    天杀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温柔，平易近人的裴砚。


    这还是以前那个玉面修罗吗？


    “哇塞，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吴维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啧啧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