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手像冰凉黏糊的泥鳅，在她的身上来回抚摸。


    伴随着狞笑声，两个男人眉宇之间的贪婪让人浑身战栗。


    “大哥，这娘们长得比照片好看！”


    “身材也不错，瞧瞧这皮肤，多白嫩……”


    他们身上浓烈的烟味儿掺杂着说不上来的恶臭。


    熏得江见夏连连作呕，几次差点儿吐出来。


    “滚开！别碰我。”


    “一会儿你拿着手机录像，我先来……嘿嘿嘿嘿。”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钳住她的手腕，不断地往胡同里扯去。


    江见夏狼狈地挣扎，在他们的眼里更像是一场视觉盛宴。


    这种淋漓尽致的畅快，刺激得他们浑身毛孔都在扩张，眼眶泛红。


    “妈的，这死娘们力气还挺大。”


    其中一个耐不住性子，想提前扯开江见夏的衣服。


    没想到她死命护着，折腾了一通，连扣子都没解开一颗。


    “臭彪子，我让你给脸不要脸！”


    铆足了劲二的一巴掌，打的江见夏左耳发鸣。


    温热的液体从鼻腔内涌出，大脑嗡嗡作响，连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


    “救命……”


    她扯着嗓子大喊，心中藏着一丝期待，万一呢，万一有谁路过能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救命？这深更半夜，你觉得有人会来救你？我……”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难听又嚣张的嘲笑声。


    只可惜，这笑声在说话的人猛地挨一拳后戛然而止。


    “谁？谁敢打老子？”


    不等另一个男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强大的冲击力迫使他栽倒在地。


    只能狼狈地试图用双手阻挡对方的攻击。


    “你，你是什么人……”


    两个人高马大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抵不住这男人的几拳。


    心知肚明不是对方的对手，狂妄的笑声在凌厉的一拳拳下变成了求饶。


    “裴砚……”


    江见夏被丢在巷子口，她强撑着冰凉的水泥地面，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如今判若两人。


    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之子，紧致有力的手臂暴起青筋。


    周身散发着的强大气场甚至让人动弹不得。


    和顾沉野的暴戾与众不同，单是这压迫感，就足够让人两股战战，恨不能跪下求饶。


    有鲜血溅在他俊逸的脸上，像绽开的曼珠沙华。


    他明明面无表情，却能让人从骨缝中感知到他的怒火。


    “裴砚……”


    女人的嗓音像幼猫咛嘤，带着无力和颤抖。


    已经听不到求饶声的男人瞬间抬起头。


    在看到女人红肿的脸庞时目光一震，扔下奄奄一息的两个人快步朝着她跑了过来。


    “见夏……”


    裴砚将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想触碰那红肿脸颊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的心疼之色快要化成深海翻起惊涛骇浪。


    “我在，我在，见夏，有我在…别害怕…”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喷涌，江见夏躲在男人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将她心底的恐慌尽数转为委屈，呜咽声，在整条街道响起。


    半个小时后，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同时响起。


    “麻烦您，我女朋友伤得很重，能不能先给她做个检查？”


    裴砚拦腰将江见夏抱起，走到救护车的面前。


    女医生同情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让身边的助理接手给男人插上呼吸机。


    自己则上前给江见夏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惊吓过度。”


    “这脸蛋可能要好好养几天，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还是做个全面检查吧。”


    裴砚不放心，想要上车。


    躺在担架上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的男人看到裴砚，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推开护士挣扎着就要爬出去，嘴中还惊恐地大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敢了……”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一个警察啧啧两声，忍不住和同事开口。


    “一个重伤昏迷，一个全身没几块好骨头，带回去调查，这下手的可不是一般人……”


    听到他们的议论声，队长走过来照着两个人的屁股各来了一脚。


    “把舌头给我管好了，少说废话！”


    等顾沉野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现场只剩下几个警察在调取附近监控采集证据。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裴砚的一再坚持下，江见夏无奈留院观察了两天。


    “警察那边交给我，放心吧。”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起昨晚她睡觉时，梦中的惊恐和低喃着的呼救。


    怜惜再次爬上眉梢。


    不易察觉的晦暗，被压下了心头。


    “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就说公司忙要加班，我没时间去看她。”


    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药膏，江见夏一开口，难免拉扯到，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夏！”


    病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宋婉辞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看到她肿起的半边脸，霎时红了眼眶。


    “怎么被打成这样？”


    “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见宋婉辞吧唧吧唧嘴就要哭出声，江见夏忙不迭抽了几张纸递过去，“你可别哭，哄你又要费嘴皮子，我脸疼不想说话。”


    这一招还真的有用。


    宋婉辞憋了又憋，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把眼泪生生咽了回去，那模样让裴砚和江见夏忍不住勾起嘴角。


    “那两个人应该是有备而来。”


    想起他们扯着自己往胡同里进时说过的话，江见夏眉头一皱，看向了裴砚。


    “之前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


    一想到地址很有可能被暴露，女人的眼眸被渲染上几分复杂。


    “那不如让见夏先到你那儿住？还有人照顾，你们一起上下班也安全一些。”


    宋婉辞看看江见夏，又偷偷打量了一眼裴砚。


    前者本想喝口水润润嗓子，让她这一句话呛得差点儿喷出来。


    “不，咳咳咳，不用，反正我这两天住院，交给房产中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合适地方。”


    房间内忽然升起一抹奇妙的气氛。


    裴砚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先离开，留下宋婉辞在医院照顾江见夏。


    看着江见夏还有些泛红的脸颊，宋婉辞有些不解，“你不想和裴砚住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