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会有惊无险地进行了下去，因着顾沉野的原因，这帮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好在江见夏还是借着这次机会给工作室拉拢了许多赞助。


    临近尾声时，江见夏在楼廊里被顾沉野拦住了去路。


    “林疏言不是故意的，她……”


    顾沉野身着纯黑色禁欲西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女人的视线，欲言又止。


    “顾总如果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趁着现在人还没走，过去替我澄清也还来得及。”


    江见夏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对不起……”


    顾沉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呵。”


    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江见夏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既然做不到，那就请顾总提前退回我们的版权吧。”


    灵枢系统在签合同的时候，只给了顾氏一年的版权收入。


    江见夏这句话相当于变相地提前收回林疏言主导人的身份。


    她们两个人如今水火不容。


    鬼知道林疏言，会不会利用主导人的身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躲在暗处的女人听到这句话，死死抠着铁门。


    哪怕衔接的美甲断裂，手指血流不止，都毫无察觉。


    “这是你应得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们工作室。”


    顾沉野已经拒绝江见夏一次，怎么可能再因为这点小事拒绝她第二次。


    当即点头同意。


    他迫不及待献殷勤的样子，让江见夏替林疏言觉得非常可悲。


    不由自主说了一声几乎轻到听不见话，“顾沉野，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只觉得无地自容。


    连江见夏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伸手阻拦。


    “见夏，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你身后，这次换我等你，好不好？”


    一切都太晚了，顾沉野只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可惜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身后。


    跟踪过来躲在安全通道的林疏言将二人的对话都听了去。


    顾沉野最后那看似深情的告白，深深刺痛了林疏言敏感的自尊心。


    她单手扶摸上肚子，回想起自己曾经风光无限的日子，嘴角的笑容何其讽刺。


    “江见夏，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林疏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因为嫉妒而落下。


    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古怪。


    带着诡异的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灵枢系统终于迎来了实测阶段。


    江见夏还要顾及最新的方案研究，来回几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灵枢实测的效果反映很不错。


    短短两个星期，就已经有三家医疗公司和两家医院表示愿意跟他们工作室长久合作。


    甚至有一家的负责人在参观了公司后表示，只要他们将上市后第一批成品先提供给他们。


    愿意给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提成。


    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一条视频直接冲上了微博热搜。


    视频里自称是某三甲医院主任医师的男人戴着口罩。


    举报灵枢系统贩假骗人，草菅人命。


    他让人搬来一台小型仪器。


    经过严密的检测，证实了当初灵枢特意强调的JJP 精密探测，根本没有达到表明的指标。


    只不过比现有的技术高出零点五的误差，可价格却是实打实翻了一倍。


    “如果各大医院真的引进了这项技术和仪器……”


    “想想看，当病人好不容易凑够手术费，将所有的寄托都放在这上面。”


    “以为终于有了生机，却因为这家工作室造假数据而导致手术失误，真的会有人去调查真实原因吗？”


    “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我请问这项技术的研发人员，人血馒头好吃吗？”


    男人的话字字诛心，也让工作室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是，我们明明做过那么多次的实验，怎么会呢。”


    实验部门的员工神色复杂。


    可他也不敢保证，毕竟后期的工厂组装，每一步，甚至一个细小的角度倾斜。


    都很有可能会造成大数据的偏差。


    但是这偏差的数据实在是……


    “通知销售部，将投放在市场上实测仪器全部回收。”


    江见夏的表情凝重，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成品挨个检查，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夏，这样做会不会让大家以为我们是做贼心虚想要销毁证据？”


    小助理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欲言又止。


    毕竟小助理的话有几分道理。


    一旦回收真的发现了灵枢有这么大的数据误差，他们公司的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我知道大家的忧虑，但是人命关天，如果真的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就要认。”


    江见夏的话掷地有声，连宋婉辞都无话可说，默默安排人回收。


    这件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少的反响。


    大批量的抹黑和舆论带动了底层人民的情绪，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家人永远不生病。


    甚至惊动了相关部分出面调查。


    之前的合作商冒着赔偿违约金的风险也要解除合同。


    资金链摇摇欲坠，公司更是犹如惊弓之鸟。


    所有人都将希望归咎于把自己和收购回来的仪器关在实验室里的江见夏身上。


    顶着所有的压力和风险，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实验和模仿手术过程。


    却根本没有出现视频里男人所说的情况，探测仪的指标甚至要比给出的说明高出一个点。


    “为什么呢？”


    江见夏不理解，灵枢的组装复杂，每一项数据把控严格，是绝对不可能复刻的。


    可既然视频里的机械是真实的，又怎么会……


    江见夏面对达标的数据抓耳挠腮，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出来问题。


    等过了这阵风头，公司再想要翻身，可就难上加难了。


    “见夏，吃点东西吧，”


    裴砚推门而去，手里拎着刚做好的饭菜。


    看到她眉宇之间的愁容，心疼不已，“再着急，也要顾及身体，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呢？”


    江见夏第一次遇到滑铁卢，她甚至有些怀疑自我。


    难不成真是她的能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