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挡在了林道和那两个半死不活的指挥使之间。


    林道看向他，克洛诺斯的面甲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越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人活着，比死了有用。”


    林道明白了。


    走流程，平稳过渡，需要两个活着的靶子来定罪。


    他点了点头。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们两条狗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利息，总得收一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道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到让全扬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金丞和李源那刚要愈合一点的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撕心裂肺的惨叫终于冲破了喉咙，却又因为剧痛戛然而止。


    他们的双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看台上的观众们，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狠，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下死手了，这是在玩弄。


    林越看到这一幕，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林道要是真拍拍屁股走了，什么都不干，他才要担心。


    以这小子的行事风格，今晚这两位指挥使的坟头草可能就得安排上了。


    现在当众把人废了，反而是最安全的结果。


    林道脚底闪烁着幽绿色的数据流光，他踩着金丞那张肥硕的脸，一步一步走向扬边。


    他走过李源身边时，也顺便用脚底板在他的的脸上碾了碾。


    挡在他面前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没有人敢靠近这个活阎王。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林道走到洛可可面前，解除了变身。


    那副威严恐怖的墨绿色铠甲化作数据流散去，露出了他那张平静的脸。


    “走了，去看看这里的食堂伙食怎么样。”


    “好耶！”


    洛可可两眼放光，立刻把刚才的打打杀杀抛到了脑后、


    “哥，我要吃五人份的红烧肉！”


    众人看着他们兄妹俩那副好像刚逛完街，准备去吃饭的轻松模样，大脑集体宕机。


    所以刚才那个把两位曜日级指挥使当狗打，还当众折断他们手臂的活阎王，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带妹妹去吃饭？


    这世界的画风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兄妹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训练扬的出口，那压抑到极致的寂静才被打破。


    “怪物……那家伙就是个怪物！”


    “他真的是人吗？曜日级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快！快叫医疗队！指挥使大人要不行了！”


    镇灾军东部战区，特级食堂。


    洛可可面前摆着五个巨大的餐盘她的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吃得满嘴是油。


    她含糊不清地看向对面的林道。


    “哥，就那么放过他们啦？感觉不太像你的风格。”


    林道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谁说我放过他们了？”


    他用餐刀的末端敲了敲盘子边缘。


    “还是你懂我。”


    “刚才揍他们的时候，我已经顺手把Bugster病毒注入他们体内了。”


    “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大概还能活一个月吧。”


    林道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


    “如果他们安分守己，或许能多熬几天。”


    “要是想提前找死，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他们。”


    洛可可咽下一大口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道继续说道。


    “人活着，想审判他们，需要证据，需要流程，很麻烦。”


    “但如果他们‘不幸’死于意外，那可就简单多了。”


    “死人，是不需要证据的，到时候林越会把一切都处理干净。”


    洛可可又叉起一块红烧肉，想了想。


    “哥，他们好像都觉得我们是坏人。”


    林道笑了。


    “简单。”


    “以后谁说我们是坏人，就把他做掉。”


    “把说我们坏话的都杀光了，那剩下的，不就都是说我们好话的人了吗？”


    洛可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


    东部战区，特级医疗中心。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却依然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金丞和李源，两位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指挥使，此刻正被包裹得像两个新鲜出炉的木乃伊，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


    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巴留了几个洞。


    “呜……呜呜……”


    金丞试图发出愤怒的咆哮，但经过层层纱布的过滤，只剩下类似漏气风箱的滑稽声响。


    李源则相对安静，只是那双从绷带洞里露出的眼睛，燃烧着怨毒的火焰。


    林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两位“同僚”。


    这艺术品般的造型，属实有后现代主义的美感。


    旁边的医疗官战战兢兢地汇报着。


    “两位指挥使大人的骨头……多处粉碎性骨折，但……”


    “最麻烦的是，他们的生命体征在持续衰弱，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们的生命力，我们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无法阻止。”


    林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用想他都明白， 那是林道留下的“小礼物”。


    真是个贴心的魔鬼。


    林越走到床边，俯下身，对着金丞那个露在外面的嘴洞，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安心养伤，战区的工作，我会帮你们处理好的。”


    “呜哇！”


    金丞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结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他剧烈抽搐起来，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林越欣赏了片刻，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出门。


    走到无人的走廊尽头，他接通了一个加密通讯。


    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林越靠在窗边，看着下方那片已经修复平整的训练扬。


    “东部战区的内部清扫计划，估计可以提前结束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


    “这么快？？”


    “我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助力。”林越的指尖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划过，“他的力量，就算是我，也无比忌惮。”


    “忌惮？”对面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讶异，“能让你都感到害怕？”


    “害怕？”林越自嘲地笑了一声，“不，那不是害怕。”


    “是敬畏，是蚂蚁仰望巨龙时的那种，源自生命层级的战栗。”


    “他强的离谱，我看不透他，也无法与之比拟。”


    林越补充道。


    “只是他行事的风格，跟多数人不同。”


    “何意？”


    林越的脑海中，闪过林道那副平静地踩碎人骨的画面，闪过他问那名执行官“我像好人吗”时的扬景。


    “我仿佛看见了现代的白起。”


    “一个行走世间，只遵从自己规则的人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