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计时
作品:《越界诱吻》 二十三楼的落地窗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狂欢。
烟花碎成流金,在夜空缓缓洒落。
明霜低下头,给祁弛发了今晚的第五条微信。
【烟花秀快结束了。】
无人回复,直到手机屏幕无声熄灭。
侍应生第三次走过来,视线扫过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低声问道:"女士,需要再帮您倒杯温水吗?"
“不用了,谢谢。”明霜摇摇头,垂眸挡住眼里的落寞。
今天是元宵节,为了今晚的烟花秀,祁弛提前一个月就托人预订了这家餐厅的最佳观赏位置。
那日他挑挑眉,笑得明朗,“江边看烟花,又挤又冷的,不如去餐厅边吃边看。”
明霜是更想近距离感受烟花绽放的,可富家子弟养尊处优惯了,吃不得苦,她便没有提出异议。
今晚祁弛突然说有急事需要处理,让她自己先过来。
眼下第三轮烟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那男人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看着腕上的红色平安绳,明霜轻叹了口气。
手机突然响起。
并非祁弛,而是嫂子孟琪。
"霜,有空说话吗?"
“嗯,你说。”
“你男朋友那堂哥祁铂钧从港城杀回来了,准备开发新能源这块儿,我们台里领导想做他的专访,联系了好几次人都没答应,你能不能帮忙搭个线?”
祁铂钧是祁家新一任家主,位高权重、冷淡寡言,近两年又多在港城,明霜跟他没什么交情,而祁弛对这个堂哥更是害怕得紧,自然也帮不上忙。
"我和祁家大哥不熟。"明霜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
这凉意让她联想到一年前的祁爷爷寿宴,祁铂钧摘下金丝边眼镜放在桌上,镜框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背。
听筒那边,孟琪一声叹息,“就那位,跟谁能熟呀?看狗都挑刺大小眼。去年港城记者采访他时嘴瓢说错一个字,你猜怎么着?”
孟琪突然压低声音模仿男人粤语冷调,“[我唔系你中学阿sir,冇义务教你查字典。]声音是很苏的,人性是没有的。”
明霜无意讨论旁人,和嫂子虽同为媒体人但领域相差甚远也就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草草挂了电话。
祁弛依旧没有来。
手机在此刻收到一条微信,是祁弛的朋友韩筱。
竟莫名其妙发来一张照片。
画面中,一大一小两只手拼出一个爱心,背景是整片江岸烟火。
那小手的指甲涂了车厘子红色,而另一只手……
顿时,明霜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也陷入一片空白,仿佛整个时间都停滞了。
因为那明显是一只男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条平安绳。
和她腕上的一模一样。
是两人发生车祸后她特意去庙里求来的,祁弛戴了很久,松垮发旧,想认不出都难。
所以……他去江边看烟花了?
只不过是同别人一起?
照片很快被撤回。
韩筱连连发来两个可爱表情,【抱歉抱歉,发错人了~不好意思哦~亲爱的你别多想哈~】
紧跟着,置顶的「江A跑车俱乐部」群也有新消息。
这群是一个月前祁弛生日那天,韩筱拉明霜进去的。
群里人不少,朋友们又发了一长串为祁弛庆生的视频,所以没人注意到她也在里面。
怀着不祥的预感,明霜点开祁弛发的语音条。
【江湖救急!放女友鸽子新借口在线等!什么爷爷头疼车子坏了这些就别说了,都用好几次了!】
立刻有人回复猥琐表情包,【直接说腻了要分手?】
窗外忽然炸开一簇红色鸢尾烟花,映在玻璃窗的影子像破碎的玻璃碴扎进瞳孔。
手机从掌心跌落,砸在餐巾纸上,闷响惊动了邻桌腻在一起的情侣。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耳后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桌上的玻璃杯,指尖都是麻的。
群里连连蹦出不少语音条。
未等点开,有电话先打了进来。
是台里另一档节目的制作人,"明霜!我们小林老师急性盲肠炎进医院了!你给代个班行吗?哥哥我先跪谢你了!"
这档节目和明霜的《潮汐絮语》都是情感向电台节目,会找她救急不奇怪。
“可以,我现在就回去。”
工作要紧,她快速敛起情绪,在侍应生同情的注视中拿起外套离开。
夜风凉。
不远处的苍江上空升腾起越来越密集的烟火。
明霜站在路边焦急地跺了两下脚。
这种日子,不只出租车难遇,打车软件也迟迟叫不到车。
霎时,对面一辆黑色红旗L5调转车头,碾过路面霓虹残影,不偏不倚停在她面前。
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张冷峻立体的脸映入眼帘。
月光落在他的眼镜片上,折射出幽蓝的冷光。
即使坐在车里,视觉上矮了半截,周身散发的压迫气场也丝毫未减。
“铂钧哥?”明霜脱口而出。
“嗯。”低沉的音节刚落,车门随即打开。
一条长腿迈下,身高腿长的男人立时压下一片阴影。
“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磁淡漠,同身上的黑色西装一样,深沉得像是要融在夜色里。
镜片下两道狭长的眸子却明亮隽黑,似藏着暗涌。
这就是嫂子口中的祁铂钧。
江港两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虽是同辈中的哥哥,但祁家的小辈们都把他当长辈一样敬着,明霜自然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是,一个人。”
她局促地挪了挪脚,边应着边点头。
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一下接着一下地仍在不停振动。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却让她的指尖愈发寒凉。
祁弛和他的朋友在讨论什么?
是为什么放她鸽子?
还是为什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看烟花?
又或者……是不是真的腻了想分手?
祁铂钧看着她,视线掠过她冻红的耳尖,微拧了下眉,“今晚不好打车。”
“是的。”明霜略显拘谨地掏出手机,又看了眼叫车软件。
糟糕,加了钱也没人接单。
倏忽间,祁铂钧微侧过身,将车门拉开更大些。
夜风卷起男人身上特有的苦橙香,扑面而来,伴着他喉结滚动的频率,“上车,我送你。”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穿得又少,他的声音竟好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