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个爷爷,他是八路军吗?

作品:《八零:你一个算命的,怎么还被收编了?

    周明不再迟疑,迅速摸出一张符咒,指尖一抹,口中低喝。


    “敕!开天眼!”


    黄符无火自燃,他将符灰点在老人眉心。


    老人猛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副紧紧拥抱着他的白骨!


    “班长——!”


    他伸出枯柴般的手,死死地抱住那段长着白骨的树干,张开没牙的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啕——那是压抑了半个世纪的愧疚,思念与解脱!


    周明又画了两道符,分别点在妇人夫妻二人眉心,随即一把将那汉子也拉上树杈。


    “你们…好好叙叙旧吧。”


    符灰点上眉心的瞬间,那憨厚汉子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的视野里,原本空无一物的树杈上,竟凭空多了一个穿着破烂军装,浑身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人影!


    那人影的面目模糊不清,却能感受到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啊!”汉子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那绿色魂灵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只是缓缓地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温柔地覆在了老岳父花白的头顶上,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惊的孩子。


    可老岳父却感觉不到任何触碰,他伸出枯槁的手,拼命地向上抓挠,却只能穿过那虚幻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地捞空。


    “班长!我摸不着你啊!”老人绝望地哭嚎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我就是个孬种啊!我就该死在那石头缝里,让你活下来!你还没娶媳妇,你还没回家啊……”


    周明默然转身,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山谷。


    生离死别,英雄迟暮,这是他们跨越阴阳的重逢,外人不便打扰。


    “爸爸!”周可可一直守在崖边,见他上来,立刻扑了过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痕,“那个爷爷,他是八路军吗?”


    周明摸了摸女儿瘦削的脸颊,点了点头,“嗯,他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那他打的,就是书上说的鬼子吗?”


    “是。”


    周可可的小拳头一下子攥紧了,脸颊气得鼓鼓的。


    “大坏蛋!我讨厌鬼子!”


    周明赞许地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沉重。


    原主记忆的深处,也残存着些许关于那场战争的碎片故事,那是一幅幅尸山血海,断壁残垣的惨烈画卷,远比书本上的文字要残酷一万倍。


    就在这时,他丹田处猛地一热,一道旁人无法察觉的温润金光自天而降,瞬间没入他的体内!


    四肢百骸仿佛被泡在温泉之中,舒泰无比,之前消耗的法力竟瞬间恢复,甚至还精进了几分!


    周明心中了然,这是功德金光。


    想来是之前铲除山中毒株、助警方抓获毒贩的善举,得了这方天地的认可。


    树下,老人的哭声渐渐平息。


    他颤巍巍地擦干眼泪,指着身边的女儿女婿,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白骨与魂灵介绍。


    “班长,你看,这是我闺女,这是我女婿!我女婿也是个兵,还是特种部队的!厉害着呢!”


    “咱们现在国家好着嘞!没得鬼子,没得战乱,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山河无恙,国泰民安啊!”


    老人激动地拍着女婿的肩膀,“儿啊,给老班长……再吹一个!吹个得胜的号!”


    汉子眼眶通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将手拢在嘴边。


    “嘀嘀——嘀——嘀嘀嘀——”


    号声中,老人挣扎着挺直了腰杆,与那绿色的魂灵一道,缓缓握紧了拳头,对着虚空嘶吼。


    “干死那帮狗日的鬼子——!”


    喊声落,一家人竟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国歌。


    一曲唱罢,老人抹了把老泪,望着那白骨,眼神里充满了憧憬。


    “班长,等回头我带你去看天安门的阅兵,看咱们的五星红旗!还有那顶大的飞机,轰一下就飞老远!咱们打赢了啊……”


    汉子默默从布袋里掏出窝窝头和一瓶白酒,恭恭敬敬地摆在树杈上。


    又过了一会儿,老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竟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他拉住女儿的手,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闺女,爹要走了,跟着班长冲锋去。你们两口子,要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我这辈子,值了,没遗憾了……”


    “爹!”妇人泪如雨下。


    汉子则强忍悲痛,对着老人,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话音刚落,老人眉心那早已燃尽的符咒最后一丝灵光彻底消散,他靠在树干上的身体缓缓变冷,再没了声息。


    一缕淡淡的灰影,从老人的天灵盖飘出,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最终被那绿色的魂灵牵引着,一同消散在老槐树的阴影之中。


    “爹——!”


    妇人再也忍不住,扑在父亲冰冷的尸身上,放声痛哭。


    半小时后,待妇人情绪稍定,汉子开始默默地为老人整理遗容。


    妇人擦干眼泪,走到周明跟前,带着一丝祈求。


    “周先生,我们想把老班长也接下山,跟我爹葬一块儿,您看这树……”


    周明摇了摇头,“槐树已与英灵融为一体,强行锯开,只会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妇人闻言,脸上血色尽褪。


    “不过,”周明话锋一转,“你们可以在此为他立一座小小的庙宇,塑个神像,让他受四时香火。年年岁岁,都来祭拜,与他分说这盛世景象。待他执念消散,功德圆满,自会脱离树身束缚,到那时,他便能亲眼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了。”


    妇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激动得连连点头。


    “谢谢先生指点!”


    等一行人回到镇上,已是深夜十一点。


    街口,赵东来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他们,立马迎了上来。


    “周明,老爷子他……”


    “走了。”周明神色平静,“东来哥,找个地方整点宵夜,吃完我得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赵东来忍不住八卦起来。


    “唉,这老英雄……我听派出所的老人儿提过,他可不光是打过鬼子,后来还去了朝鲜战场,正儿八经的上甘岭英雄连出来的,一个人就干掉过上百个美国佬!手上功勋章一大把!”


    周明闻言,不禁一阵唏嘘。


    他心中默念了一句往生咒,愿两位英雄泉下安息。


    感慨过后,他话锋一转,问起了正事,“东来哥,狗蛋那小子车学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