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凝香阁后院。


    韩宁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袭黑袍的燕芸站在院中，显然是在等他。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搂住燕芸的纤腰。


    “霓裳睡了？”


    “刚睡着……”


    他的爪子钻入黑袍，不老实起来。


    “这是外面，别闹……”


    燕芸按住他的手，忍不住发出一声好听的呻吟。


    “那我们回房间！”


    他一把抱起燕芸，回到房间。


    半个时辰后，炮火结束。


    床上一片狼藉，春光旖旎。


    “芸儿越来越有味道了。”


    “不要脸……”


    燕芸羞涩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抓起被子钻了进去。


    他也跟着钻了进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他开始说正事。


    “芸儿，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一个叫妙音的女人，以前在楚国开了个商铺，叫妙音坊……”


    “你说的是琴师妙音？”


    “对，就是她……”


    “那女子倒是个妙人。”


    “芸儿，你知道她？”韩宁微微一喜。


    “嗯，她在楚国很有名，琴技出神入化，半张脸美若天仙，另外半张脸却长满了红斑，奇丑无比，平时佩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对了，你打听她做什么？”


    燕芸好奇地问道。


    “她来大夏京都了，还开了一间妙音坊……”


    韩宁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确实有些可疑……”


    燕芸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天命司以前查过她，发现她来自西南，很可能是风灵族人……”


    “风灵族人？”韩宁愣了愣。


    风灵族是个少数民族，位于西南，擅长乐舞。


    当然，这里不叫少数民族，叫异族。


    他对风灵族所知不多。


    燕芸给他详细介绍了一下。


    西南之地，山脉纵横，地貌复杂，山地、峡谷、丘陵、盆地、河谷等犬牙交错，居住了很多异族，这些异族大多都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


    只有极少数异族建立起了国度。


    原本西南之地既不属于大夏，也不属于楚国，但在百年前，大夏和楚国一同出兵，吞并了西南，将西南分成了两部分。


    现在的西南，一半属于楚国，一半属于大夏。


    不过西南的大山中，很多异族并不承认自己是楚人，或是夏人，他们依旧以部落的形式独立生存，


    因为大山中地理位置太过复杂，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另外，西南的异族多，彼此之间的矛盾也多，各个异族之间经常会打仗。


    总之，很混乱。


    风灵族曾经建立过风灵国，但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在冲突中覆灭了。


    现在的风灵族人数不多，楚国和大夏的西南之地，都有风灵部落的存在。


    “风灵国是怎么被灭的？”韩宁问。


    燕芸思索了一下道：“苍狼部落和澹台氏联合起来，灭了风灵国，已经很久远了……”


    苍狼部落和澹台氏都是西南的异族。


    韩宁想了想，又问：“妙音姑娘可有修为？”


    “她有七品修为，算是很不错了。”燕芸回道。


    “难道不是她？”韩宁喃喃自语。


    “什么不是她？”燕芸不解地问。


    韩宁解释道：“我怀疑她就是天命护道者墨璃……”


    燕芸愣了一下，“为何有此怀疑？”


    韩宁说出了原因，主要有三点：


    其一，墨璃每次现身都是在晚上，而且黑衣蒙面，无法看到她的容貌，但身形跟妙音很像。小侯爷对女人的身形非常敏锐。


    其二，天命护道者墨璃来到了大夏京都，妙音也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其三，黄金大弓携带不便，但妙音是琴师，可以用琴匣装那把黄金大弓，用来掩人耳目。


    今天皇城司的误会，正是因为琴匣之故。


    韩宁说完，发现燕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忙问：


    “怎么了？”


    燕芸解释道：“千韵也曾怀疑过妙音，有两个理由和你一样，所以她亲自去试探了一下妙音，发现妙音只有七品修为。”


    韩宁想了想问：“有没有功法能隐藏修为？”


    燕芸点了点头，“有，但想要瞒过千韵很难，如果她真是天命护道者的传人，倒是有这种可能，或者说……”


    “或者说什么？”


    燕芸看了他一眼，“或者说她和你一样，奇经九脉。”


    韩宁咧嘴一笑，“那也太巧了吧！”


    “我怎么看你一脸得意？”


    “我哪有……”


    他嘴角上扬，确实有些得意。


    天命护道者手持黄金圣弓，在黑暗中守护天命之主，不论墨璃是不是妙音，但她很可能是追随自己而来。


    有个美人高手暗中保护自己，能不得意吗？


    对了，为啥是一定是美人？


    那婀娜的身姿，绝对是美人。


    这样一想，他越来越觉得妙音就是墨璃了。


    “芸儿，要不再试试那个妙音。”


    “怎么试？”


    “就从那个萧天羽下手……”


    两人商量了一下计策，深入交流到深夜。


    次日一早。


    太阳高高升起。


    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韩宁收拾了一下，先是找出《天命史书》翻看了一遍，发现了一个点，当年的天命护道者跟天命之主吵架后，去了西南之地。


    妙音来自西南之地，除了修为对不上，其他方面好像都对上了。


    他收了《天命史书》直奔夕水街而去。


    …………


    …………


    新月元年，正月初九。


    雪后初晴，阳光普照。


    夕水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好美妙的琴音……”


    “是谁在弹琴？……”


    “是从前面的妙音坊传来的……”


    “是家新铺子，刚开业，请了琴师来宣传……”


    “走，去看看！”


    “……”


    大夏京都文化繁荣昌盛，精通琴棋书画的公子、小姐们可不少。


    街上不少人被琴音吸引，纷纷朝着妙音坊走去。


    韩宁跟着人群走来，刚到妙音坊门口，便看到门外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仰头看向二楼的窗口。


    窗户敞开着，琴音正是从窗口传出来的。


    一丝丝琴音似山涧清泉，冷泠淌过青石，带着晨露的清澈漫出窗口，细碎的颤音簌簌落下，像春雪吻过梅梢，簌簌抖落满枝暗香……


    街道上的人听得痴了。


    四周出奇地安静。


    良久，一曲终罢。


    一袭白衣的少女缓缓走到窗口，少女蒙着面纱，惊艳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