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韩宁没有再出去浪，而是整日躲在东厢院修炼。


    这天，他从修炼中醒来。


    推开房门，被院中的景色惊了一下。


    树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两侧的门窗上贴着春联，脚下铺着红毯，蜿蜒曲折地穿过东厢院，从房门口一直延伸到院外，宛如一道鲜艳的彩虹般耀眼。


    不仅是东厢院，整个国公府张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


    因为今年是大年三十，是除夕。


    “大少爷，新年好！”


    几个下人还在忙碌布置着，见他走来，纷纷招呼行礼。


    “大家辛苦了，少爷发红包了！”


    他取了一袋银子，全部发给了下人，引得下人们一阵欢呼。


    “少爷大气……”


    “少爷新年大吉……”


    “少爷万事如意……”


    韩宁正发着银子，青蝉来了。


    “青蝉，这是你的……”


    韩宁塞给青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看得其他丫鬟们一个个直流口水。


    青蝉看着银票愣了一下，“少爷，这是？”


    “红包啊……”


    韩宁嘿嘿一笑。


    往年，小侯爷穷得叮当响，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下人们的红包都是二夫人发的。


    今年不同往日了，小侯爷发达了。


    下人们不知道，都以为少爷是沾了陛下的光。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少爷！”


    青蝉收了银票，拉着他道：“走吧，国公、老太君都在等你……”


    今天是除夕，上午要去祠堂祭祀。


    祭祀结束后，国公府举办了隆重的午宴，以往每年都是办晚宴，但今年不一样，今年的除夕宴要入宫与陛下一同过。


    今年还有一点不一样，爷爷回来了。


    镇守北境，一去便是三年，今年爷爷回来了，所以更加隆重一些。


    全家团聚，午宴都喝得有点高。


    如果不是晚上要入宫，根本停不下来。


    散席后，一个个都跑回房睡大觉去了，特别是二叔，喝得路都走不稳了。


    韩宁正想偷偷离开，被爷爷叫住了。


    “宁儿，你过来……”


    爷爷摇摇晃晃地朝他招了招手。


    老太君急忙将老头子扶住。


    韩宁嘻皮笑脸地走了过去，“爷爷，奶奶，你要给我发红包吗？”


    “发红包没问题……”爷爷嘿嘿一笑，接着道：“你得把我重孙子接回来……”


    重孙子？韩宁愕然！


    “还给老子装……”


    爷爷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爷爷，你都知道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国公爷爷吹胡子瞪眼地哼了声，“这里是京都，你以为能瞒住老子？”


    奶奶跟着说道：“小宁，要不你把菀姑娘接回府中来吧，既然怀了我们韩家的骨肉，住在外面我们不放心。”


    “奶奶，她的身份，有些不方便……”


    他也想过把菀霓裳和燕芸接回府中，但她们是天命司的人，而且菀霓裳曾经是京都花魁，还犯过事儿，不宜露面。


    爷爷和奶奶应该是喝多了，估计是想抱重孙子，所以才这么说，要是清醒过来，指不定拿棍子将他赶出去呢。


    “欧阳慕天还在京都吗？”爷爷突然问。


    韩宁愣了下，摇了摇头。


    看来大统领离开前都告诉爷爷了。


    “你的筋脉问题，是他帮你解决的？”


    “嗯……”


    “欧阳慕天收你为徒了？”


    “嗯……”


    “所以，你加入了天命司？”


    “嗯……”


    他偷偷看了眼爷爷。


    老头子酒后老脸通红，但眼神锋利，显然清醒得很。


    “天命司不是什么正派组织，你不该加入天命司的……”


    韩宁咧嘴笑道：“爷爷，你是怕孙儿误入歧途，有损韩家名声吧！”


    “哼，你还知道啊！”


    爷爷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爷爷您消消气……”


    韩宁上前搀扶着爷爷，小声道：“我现在是天命之主，可以将天命司引入正途，以后世间少了一个杀手组织，我们韩家岂不是功德无量。”


    “你是天命之主？”


    国公爷爷吓了一跳。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欧阳师父已经将天命司交给了我……”


    国公爷爷上下打量着他，“欧阳慕天吃错药了？”


    韩宁：“……”


    “好了，这些事年后再说！”


    奶奶心系重孙子，催促道：“今天是除夕，晚上要入宫，趁着还有时间，去陪陪她们，别让菀姑娘和我的重孙儿受委屈了……”


    “奶奶，我现在就去……”


    如果不是被爷爷叫住，他已经在路上了。


    “慌什么，我准备了一些吃的穿的，你带过去，在后院的马车上……”


    “谢谢奶奶……”


    他飞奔向后院，驾着马车驶出国公府。


    …………


    …………


    凝香阁。


    这里是天命司的落脚地。


    燕芸、菀霓裳、若男三女都住在这里。


    今天是大年三十，商铺早已关了门。


    后院，燕芸扶着菀霓裳在院中散步，若男陪在一边。


    菀霓裳挺着个大肚子，再有三个月左右便要临盆了。


    突然，菀霓裳脚步一顿，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了？”燕芸紧张地问。


    菀霓裳摸了摸小腹，一脸惊喜道：“小家伙，好像在踢我……”


    “霓裳，让我摸摸……”


    燕芸激动地伸出手，摸了摸菀霓裳隆起的小腹。


    “他在动……”


    感应到胎动，燕芸兴奋不已。


    “芸姨，你这么喜欢孩子，跟天主大人生一个啊！”菀霓裳打趣道。


    燕芸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曾经的过往，让她无法再怀孕了，菀霓裳并不知道这点。


    这时，后院传来敲门声。


    若男走过去打开门。


    韩宁驾着马车驶了进来。


    马车还没停稳，他便飞身来到菀霓裳面前。


    “霓裳，小家伙这两天乖不乖？”


    “刚刚还踢我呢……”


    “这么小就顽皮，嘿嘿，像他爹……”


    随着小侯爷的到来，凝香阁立刻热闹起来。


    若男将马车上的礼品卸下来，几人张贴春联，挂上灯笼，忙碌了好一阵才结束。


    “霓裳，委屈你们母子了……”


    房间中，韩宁抱着菀霓裳，情绪有些复杂。


    菀霓裳依靠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委屈，相比以前，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她以前是天命司的密探，身不由己。


    现在是天命之主的女人，可以说是从底层跃升至最顶层了。


    “霓裳，我想给你们一个家！”


    “江湖儿女，四海为家，天主大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