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说完了吗

作品:《开局绝症被古人当仙子今人当大佬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适时地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份过于暧昧的距离。


    眼中的幽光隐去,恢复了平日里温润守礼的模样,他对着闻九九郑重地、深深地作了一揖。


    “闻姑娘,保重。”


    他的姿态谦恭到了极点,仿佛刚才那个凑在人耳边低语,言语撩拨的人根本不是他。


    闻九九还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个布包和两样“法器”收入怀中,然后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朝着菜地走去。


    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张清隽温和的脸,神情便彻底冷了下来,墨色的眼眸里,再无半分暖意,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寒意与杀机。


    ……


    北境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卷着零星的雪沫子,刮得人脸生疼。


    沈东驿的附近土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聂倾玉的身影,就在这苍茫的天地间,由虚到实,踉跄着现身。


    他扶着路边一棵枯树,剧烈地喘息了几下,背后的伤口在时空穿梭的拉扯下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正要往驿站走,一道尖利又得意的声音,却从斜前方的雪地里传了出来。


    “聂大才子,你舍得回来了?”


    施宝儿正站在那里,像是专程在等他。


    她双手环胸,下巴高高抬起,上下打量着聂倾玉,目光落在他那身干净整洁、却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物上,眼中的怀疑和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你到底去哪里了?还换了身行头?”她恨恨,“我哥把你吊起来打得跟条死狗一样,我还当你就这么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下三滥的障眼法!”


    当时聂倾玉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施宝儿吓蒙了。


    她吓的竟然都忘记了告诉其他人,但回过神来之后,她就更打定主意不能说了。


    任凭狱卒和她哥哥到处寻找失踪的聂倾玉,她只是咬紧了牙关不说。


    因为她后知后觉想明白了,聂倾玉的消失,不过是某种她不知道的江湖骗术。


    而这个秘密,现在被她撞破了。


    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聂倾玉的命脉,整个人都兴奋得微微发抖。


    “聂倾玉,我也不跟你废话。”她往前走了两步,逼近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你那个能凭空消失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顿了顿,享受着聂倾玉沉默的“恐惧”,一字一句地说道:


    “跪下,给我磕头。然后,像狗一样,把我伺候舒坦了。不然,我就把你这妖术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见聂倾玉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施宝儿只当他是吓傻了,心中的快意更盛,说出的话也愈发歹毒:


    “光风霁月的探花郎,从此之后一辈子就都是我座下的狗了,想想还真是让人有点快意呢……”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病痨鬼娘,还有你那个水灵灵的妹妹……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娘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让她被那些最腌臜的乞丐玩弄!再把你妹妹,赏给押送的差役们,让他们轮流尝尝探花郎妹妹的滋味!”


    她的话像最肮脏的烂泥,企图将人拖入深渊。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愤怒、或是崩溃,都没有出现在聂倾玉的脸上。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


    直到施宝儿说得口干舌燥,他才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问:


    “说完了吗?”


    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施宝儿一愣。


    下一秒,她就看见聂倾玉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她从未见过的棍状物。


    他按动了上面的一个凸起。


    “滋啦——”


    一道骇人的蓝紫色电光,伴随着刺耳的声响,在棍子的顶端猛烈跳跃。


    施宝儿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尖叫,那道电光就已经戳到了她的腹部。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和麻痹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身子一软,剧烈地抽搐着倒在了雪地里,口吐白沫,眼珠上翻。


    聂倾玉收起电击棒,居高临下地看着在雪地里痉挛的施宝儿,眼神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就像在看一只肮脏的、碍眼的虫子。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破败的沈东驿走去。


    ……


    柴房里,阴冷潮湿。


    聂母和聂小月正缩在一堆发霉的干草上,两人都哭得双眼红肿。


    她们以为聂倾玉已经被施家的人害了,或者,是像施参吹嘘的那样,被“调教”好,送去给那个驿丞……


    一想到那个可能,母女俩的心就如同刀绞。


    而失去了聂倾玉的她们,在这冰天雪地的流放路上,离死也不远了。


    聂母甚至昏沉沉地想,死了也很好,死了就能跟家人团聚了。


    只可惜了聂小月,她还这么年轻,她这个做母亲的要是死了聂小月会不会被那些人糟蹋……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清瘦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哥哥!”聂小月最先反应过来,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又立刻捂住了嘴,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聂母浑浊的眼睛里也迸发出光彩,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倾玉!我的儿!你……你没事吧?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颤抖着手,想去摸摸儿子,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


    “母亲,小月,我无事。”


    聂倾玉快步走过去,在母亲身前蹲下,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安抚了母女俩惶恐的心。


    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布包,将里面的白面馒头和用油纸包好的药递了过去。


    “先吃些东西,把药喝了。”


    看着那白得晃眼的馒头,聂母和小月都愣住了。


    “哥,你哪来的这些……”聂小月小声问,眼里的担忧多过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