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顾玄煜临走前竟还摆了他一道！


    朱氏得知消息，立刻怒气冲冲的去找顾玄煜。


    城门外，点将台旁。


    大军即将开拔，一片肃杀之气。


    朱氏如同疯了一般冲破阻拦，冲到顾玄煜马前，一把抓住他的缰绳。


    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恐慌：“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承宴可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要把他拖上战场？那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你是要他去送死吗！”


    顾玄煜眉头紧锁，勒住马缰，挥手让周围士兵退开些，翻身下马，将情绪激动的朱氏带到一旁：“母亲，您这是何故？”


    “何故？”朱氏气急，扬手便狠狠给了顾玄煜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引得远处不少将领侧目。


    顾玄煜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他眼神一暗，周身气息骤然冰冷。


    “我可以上战场，为什么二弟不可以？”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难不成在母亲心里，只有二弟的命是命，我战死沙场也无所谓？”


    从小到大，她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可他感受到的永远是偏袒。


    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在顾承宴面前展现全部的母爱和温柔。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对他如此凉薄？


    朱氏被他眼中那深沉的失望和质问刺得一僵，猛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看着他脸上的红痕，她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煜儿……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只是太着急了……”


    顾玄煜偏头躲开她的碰触，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二弟若想将来堂堂正正继承侯府，就该拿出相应的功绩和担当，而不是一直躲在侯府的荫庇之下。上战场，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不行！我绝不同意！”朱氏尖叫起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煜儿，你是兄长，我们顾家有你一个上战场已经够了！承宴他……他身子弱，受不住边关苦寒。你去，你现在就进宫去告诉陛下，说承宴不去了。”


    “圣旨已下，岂容儿戏？”顾玄煜冷冷甩开她的手，目光锐利，“母亲，此事已定，无需再议。”


    他转身欲走。


    “顾玄煜！”朱氏在他身后厉声喊道，“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我求你了！”


    顾玄煜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随风飘入朱氏耳中：“让他离开京城，对他，对所有人都好。”


    为了昭昭的安危，顾承宴必须离开。


    而昭昭对顾承宴的恨意……


    是非要他死不可。


    在妻子和弟弟之间，他早已做出了选择，尽管这选择让他内心备受煎熬。


    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朱氏僵在原地，浑身发冷，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怨恨席卷了她。


    ……


    凌王府。


    三天内完成所有礼仪，左棠与梁甜同日进府。


    令人侧目的是，梁甜竟也身着只有正妃才能穿戴的凤冠霞帔，虽规制稍减，但其僭越之心昭然若揭。


    这让众人明白了梁甜才是王爷心头宠，同时也狠狠打了左家的脸。


    左家的人又气又怒，却没办法反抗。


    梁甜得意洋洋地看着面色苍白、强撑精神的左棠，目光刻意扫过她微隆的小腹，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姐姐这身子……看着像是有了？真是羡慕姐姐，还未正式拜堂，就有了王爷的骨肉相伴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窃窃私语声瞬间响起。


    未婚先孕，在这等高门大户乃是极大的丑闻！


    左棠本就心力交瘁，被当众揭开伤疤，承受着四面八方，鄙夷和探究的目光，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棠棠！”慕容凌脸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梁甜见状，立刻捂住额头，娇声呼痛：“王爷，妾身头好疼呀……”


    “头疼就回房里待着。”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楚明昭快步走来，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她先是迅速给左棠喂下一颗养胎丸，然后转身，冷冽的目光直射梁甜，“梁侧妃恐怕有所不知，王爷在边关遭人暗算，是王妃为救王爷，不惜牺牲自身清白。这孩子，是王爷的骨肉，事出有因，陛下和贵妃娘娘皆已知晓，你一个侧妃，在此拈酸吃醋、搬弄是非，是何居心？”


    楚明昭一番话，堵住了悠悠众口。


    左家人暗松了口气，纷纷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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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是谁，就算王爷再宠你，你也是侧妃，永远越不过王妃。”


    “除非王爷想宠妾灭妻。”


    闻言，慕容凌脸色黑沉，“岳母，误会了。甜甜只是一时口快。本王的王妃是棠棠，本王不会让她受委屈。”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左棠的目光顿时从鄙夷变成了同情与敬佩。


    梁甜被当众训斥，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仗着慕容凌的宠爱，怒视楚明昭：“你又是谁？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甜甜，不得无礼！这位是顾将军的夫人。”慕容凌沉声喝道。


    顾玄煜正在前线为他父皇效力，他的夫人，连他都要给几分颜面。


    见慕容凌严肃的表情，梁甜虽不甘，却也不敢再放肆，只得悻悻道：“那……王爷，我们拜堂吧！哎呀，姐姐昏迷了，看来只能由妾身代劳，与王爷完成仪式了。”


    她语气中难掩得意。


    楚明昭看着她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再瞥向对此情景并未严厉制止的慕容凌，眼中嫌弃更甚。


    这梁甜，空有几分颜色，却毫无规矩涵养，与左棠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慕容凌看着怀中昏迷的左棠，再听着梁甜不合时宜的话，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拜堂之事，等王妃醒来再说！”


    说罢，不再理会梁甜，亲自抱着左棠回了主院。


    ……


    第二天，左棠醒来后，强撑着与慕容凌完成了拜堂仪式。


    当晚，慕容凌便匆匆离家，奔赴边关。


    左棠心中郁结难舒，翌日便来到顾家寻楚明昭说话。


    两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坐在一起，既有共同话题，也难掩对远方夫君的担忧。


    楚明昭关切地问道：“昨日之后，那位梁侧妃，可还安分？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吧？”


    左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底黯然。


    “你好歹上过战场，会武功。可不能让那种抢功劳的女人，在眼皮底下蹦哒。”楚明昭道。


    左棠笑道，“昭昭谢谢你。”


    两人正说着，下人来禀告说，二姑奶奶回来了。


    顾萍萍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是哭着回来的，据说二姑奶奶生下了死胎……崔家要休了她。”张嬷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