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姜渊一声暴喝，七道刀光接连劈出，刀风凌厉，摧枯拉朽！


    江稚鱼身姿飘忽，在密不透风的刀势中腾挪闪转。


    她手中长剑总在电光石火之间，将来势汹汹的进攻尽数化解。


    “江稚鱼看起来……好像根本没出全力啊？”苏长青观望良久，不由得低声感叹。


    便在此时，姜渊刀招骤变，长刀横斩，一道飓风般的刀气呼啸而出。


    这一击看似霸道，实则留了三分退路。


    果然，江稚鱼剑尖刚拨开刀气，逼近他身侧。


    姜渊手腕猛地一折，竟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急转刀锋，回刃精准格开剑尖！


    “好快的应变！”看台上响起惊呼。


    接下来数招，众人看得清楚：姜渊每一刀都劈得决绝，可只要江稚鱼反击逼近要害，他必陡然收势，转攻为守。


    那柄长刀在他手中，既像利刃，又似重盾。


    攻守兼备，却无破釜沉舟之气。


    江稚鱼忽然素手扬剑，万点寒光如流星疾坠，铺天盖地袭向姜渊！


    姜渊大喝挥刀，刀光纵横，却总在千钧一发之际撤招回防。


    银芒闪动，他一次次挡下杀招，可每收回一刀，周身气势便弱一分。


    “这样的刀，斩不断前路。”


    江稚鱼罕有地冷声喝道，万道剑影应声合一，化作赤红惊雷，贯空直下！


    姜渊瞳孔猛缩，仍想回刀格挡，可刀还未至，剑光已如雷霆透体而过！


    “噗!”他一口鲜血喷出，踉跄跌退，长刀铿然落地。


    手按胸口，姜渊难以置信：“为何……我明明防住了……”


    江稚鱼负手而立，红纱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虽不修刀道，但也听过：刀乃一往无前之兵。除非有意蓄势，否则出刀不回。”


    “你的刀，看似刚猛，实则心存怯惧。杀招未老先收，刀意早已被你自己磨碎了。”


    姜渊如受雷击，蓦然回想起这些年诸多厮杀。


    每逢生死一线，他总是本能回防，以为那是机变，却不知那一次次退缩，早已成了他刀道上最沉的枷锁。


    他根本不是在蓄势。


    静默片刻，姜渊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尽是释然。他朝江稚鱼郑重一揖：


    “多谢圣女点醒！”


    他是真的悟了。


    刚猛之道，贵在破而后立，而非步步留退路！


    “多谢圣女！”姜渊再次抱拳，目光已一片清明，再无迟疑。


    云海翻腾，他拾起落地的长刀，转身稳步走下擂台。


    看台四周顿时沸腾喧哗。


    江稚鱼却早已习惯这等场面，神色平静地收剑回体，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演武场。


    不少人才刚赶到，只来得及捕捉到两人离去的身影，一时都有些发愣。


    等听说圣女又胜了一场，大家却都一脸“理应如此”的表情。


    仿佛她若输了，才是惊天奇闻。


    还没走出多远，时淼淼就蹦跳着出现在江稚鱼身边。


    “江稚鱼姐姐，你也打得太快了吧！我才刚到呢！”


    她撅起嘴，语气委屈。


    江稚鱼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来得正好，陪我去灵田山。”


    时淼淼眼睛一亮，瞅了瞅江稚鱼发间的苏长青，“原来是要给小青‘加餐’呀？走吧姐姐！”


    苏长青开心地晃了晃叶子。


    这趟出来本就是为了给他购置成长所需的资源，他自然清楚。


    话音未落，江稚鱼已化作一道赤色流光掠出，时淼淼赶忙御光追上。


    三人转眼没入演武场上空翻涌的云海之中。


    灵田山并非单指一座山，而是太苍圣地专门培育灵植、灵药的大片区域。


    整条山脉被划分成无数灵田，每块田皆笼罩不同阵法，专用于培育火属灵植。


    圣地之内设有九大坊市，江稚鱼常去的是最繁华的中心坊市。


    而灵田山脚下这个，不过是一条长街，远不如中心坊市那般如城繁华，却自成一番风貌。


    此处虽不及中心坊市喧嚣，却别具一格。


    “新鲜蛮牛粪嘞！三灵石一筐！”


    “赤焰虎骨粉！专治灵植萎靡！”


    “……”


    苏长青趴在江稚鱼头顶，草叶被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震得轻轻抖动。


    这灵田山坊市远比他想象中热闹，整条长街挤满各式摊位，售卖各类灵植用品。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草木与某些难以名状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独特“芬芳”。


    江稚鱼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沿途“圣女”“师姐”的恭敬问候不绝于耳。


    甚至还有人热情地凑上来问：“圣女，可要带两斤上好的灵犬粪？”


    时淼淼扯了扯江稚鱼的衣袖，眼睛发亮地指向街角最大的一家店铺：“江稚鱼姐姐，这边！”


    那间名为“万灵庄”的铺面，在这略显简陋的坊市中格外气派醒目。


    万灵庄的牌匾泛着幽幽碧光。


    刚跨进店门，时淼淼就被一股浓烈的草木清气呛得连打几个喷嚏。


    “这味道……也太冲了吧！”


    苏长青轻轻嗅了嗅，隐约觉得有点像尿素的气味，但身体并未产生什么特殊反应，他不由得有些困惑。


    “嗯~”不知为何，他非但不觉得刺鼻，反而莫名感到一阵舒坦，干脆深深地“过肺”吸了一大口。


    江稚鱼神情自若地步入店内。


    只见陈列架上摆满了各式玉瓶与陶罐，其中培育着形态各异的灵植。


    最醒目的位置供奉着三株流光溢彩的圣药，周围层层禁制光华流转，显出其珍贵非凡。


    “圣女大驾光临，在下木汲，有失远迎。”


    店主一身青袍，面容清秀，言语间谦和有礼。


    他的目光落向江稚鱼发间，微笑道：“这株灵草，看来颇为非凡啊。”


    苏长青的草叶不自觉地挺立了几分。


    瞧瞧人家这眼力！不过想到自己近来风头正盛，被认出来也不算意外。


    而且，他总觉得这位店主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他忍不住想亲近的气息。


    “我要试试土！”苏长青迅速在江稚鱼额前写下这句话。


    一种怎么够？他全都要试！


    “桀桀桀！”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江稚鱼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传音道：“小青，有件事之前忘了告诉你。灵土彼此排异，你既已有了玄黄土，其他品阶不如它的灵土便再无用处了。”


    苏长青顿时草叶一僵，愣在原地。


    不是吧……还有这种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