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黑玫瑰(七)
作品:《阴湿竹马总想扎根在我怀里》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事实证明,巫祈乐的感觉没有出错。
她轻轻地笑着,眼波流转间满是意味深长:“小少爷,你觉得爱是什么?”
怎么突然跳转到这个话题的?孕期特有的思维跳脱?
巫祈乐下意识看向褚御,就被萧韶笑着止住了:“褚队太明显了,问他多没趣,我还是更喜欢问出一些不一样的结果。”
巫祈乐:“......”所以就逗我吗?
巫祈乐又有被周围大人们逗弄的既视感,萧韶真的不是他流落在外的姐姐吗?
褚御沉默着,不知为什么感觉身体有点紧绷。
萧韶仍旧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看得他脊背发凉。
看萧韶的态度,这个‘爱’很明显是爱情的爱。
巫祈乐仔细想了想,在周围隐隐绰绰的杂音中,到底还是皱起脸蛋,苦恼地坦诚道:“我不知道。”
他又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对‘爱’的定义是什么?
不对,褚御也没谈过,他是怎么‘明显’的?巫祈乐眉头皱得更紧,只觉得思维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萧韶挑了挑眉,在巫祈乐满脸的苦恼中看向褚御。
刚才还有点绷着的褚御看起来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意外,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巫祈乐皱成一团的印堂,被拍了一下还是笑着低声哄人,把巫祈乐的情绪一下子从烦闷中抽离出来了。
没眼看啊没眼看。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不一样,明白自己的‘爱’才会遇到合适的爱侣啊。”
巫祈乐:“......”所以为什么要讨论爱情啊?
褚御:“......”
看着懵懂的小家伙,以及屹然不动的‘守护者’,萧韶眼中闪过几分狡黠。
“对我而言,”她轻声道,“爱是饥饿。”
爱是饥饿?
是一起吃东西吗?
想到侯宜安的失踪,在这种情况下怀着他子嗣的恋人笑着说出‘爱是饥饿’。
巫祈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抖了抖,怎么看都挺细思极恐的吧。
萧韶唇角微扬,露出一点尖尖的牙齿磨了磨饱满丰腴的下唇,留下极浅的印记。
对,爱是饥饿。
爱是日渐无法克制的食欲、是耳鬓厮磨间的渴求细语、也是早已注定的饕餮盛宴。
越爱就越想与对方融为一体,会忍不住紧紧搂住对方,在缠绵的爱意中将对方的血肉吞噬殆尽,融进自己的骨血。
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想到了什么,萧韶淡淡的嗓音里是朦胧的愉悦,手虚虚搭在腹上,“曾经我们都不坚定,所以彼此游离了许多年。好在我终于做好准备,成全了他的爱意。”
巫祈乐捕捉到某个不妙的用词:“成全?”
萧韶轻笑着重复了一次:“对,成全。”
“......”彻底察觉到不对,巫祈乐默默向褚御挪了挪,试图汲取一点安全感,直到上半身都贴在一起,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迟疑道,“所以侯宜安的失踪真的、真的是你?”
到底什么饥饿的爱需要人失踪去成全,不能细想啊啊啊!
萧韶的视线轻飘飘地投向屋里黑暗的角落,转移了话题:“知道你姐姐巫弥弥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吗?”
这个问题巫祈乐确实好奇,于是定了定神问道:“为什么?”
“我曾经是巫傲天的情人。”这一句话就把巫祈乐打懵了。
“啊?”他看着萧韶那张没有半点被岁月侵蚀痕迹的脸,宛如晴天霹雳。
巫祈乐想过萧韶是他又一个同父异母姐姐的可能。
但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小妈啊!
“我们两个只是露水姻缘,好聚好散。”说到这里萧韶仍旧不无遗憾地叹道,“他可是个营养充足的好男人,只是不愿意和我融为一体,否则一定能生出——”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目光上下扫视巫祈乐刚刚成熟的身体。
被褚御挡住以后她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没有继续说下去。
融为一体,没察觉到这暗潮汹涌的巫祈乐有点呆滞地看向萧韶尚且平坦的小腹。
意味不明的话语生不出半点暧昧的联想,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是我想的那个融为一体吗?
爱原来是这么血腥扭曲的东西吗?
巫祈乐不懂,巫祈乐大受震撼!
褚御握着他的手,安抚性地慢慢摩挲着,巫祈乐渐渐冷静下来。
“先把合同签了吧。”
萧韶转过身去拿签字笔,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红色礼服露出半个后背,巫祈乐注意到从腰部开始有一条小臂粗的鲜红色条纹顺着脊柱的弧度没入礼服之中。
“一直很期待和贵公司的合作,终于得偿所愿了。”在她抬手拿笔的瞬间,那红色的条纹就消失不见了,光洁如新的后背好像刚才看到的只是巫祈乐的错觉一般。
那条红线是什么?没听说萧影后身上有纹身啊?
萧韶头也不抬,边签字边随意问道:“所以发现了吗?”
巫祈乐下意识问道:“发现什么?”
签字合上文件,萧韶看着巫祈乐,笑了起来:“发现我的种族啊,小少爷不是一直在猜吗?”
巫祈乐浑身一冷连忙道歉,萧韶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所以呢,我是什么?”
萧影后表露出来的怪异特征指向性还是比较明显的。
巫祈乐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蜘蛛?”
“嗯哼~”萧韶的双眼下又生出几双一般无二的眼睛,齐齐看向巫祈乐。
巫祈乐:“......”救命!
“赤背蜘蛛,黑寡妇的远亲,”褚御警告地看了萧韶一眼,揉了揉巫祈乐紧绷的肩膀,为他科普道,“萧韶是书局记录在案的S级剧毒妖物,而且有部分前科,所以对她进行了限制。”
在这类S级毒物的心脏附近都会注射一种迷你定位器,上面刻画着符咒。
必要时触发释放电击造成心脏麻痹,其中的能量全部放出时更是可以一击致命,直接摧毁S级毒物的心脏。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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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科?”
“在刚化形的时候吃掉了她的雄蛛,”说着褚御看向神色自如的萧韶,冷声道,“显然,某只蜘蛛现在故态萌发了。”
“十年了,我前夫哥的孩子都养育出来了,我自然也该考虑不那么浅尝辄止的第二春。”
说话间,一直隐蔽的‘咔哒咔哒’声逐渐明显起来,一直有意无意忽略那动静的巫祈乐做好心理准备看去。
从黑暗的角落中涌现出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赤背蜘蛛,看得人头皮发麻。
“放心,孩子们一直很听话,偶尔只吃点清粥小菜。”
巫祈乐:“......”完全不敢问清粥小菜是什么。
“这、这都是可以的吗?”
不合法吧!
但脱口而出后巫祈乐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蜘蛛,怎么判啊?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需要打报告,走程序,”说到这褚御声音沉冷,“萧韶,你没有提交过任何申请。”
“想必接下来我有足够的时间补交材料了。”
“?居然是这么社会性的行为?”
和红背蜘蛛繁衍中吃掉雄蛛的原始行为相比突兀极了好嘛!
“动物更看重本能,所以同类之间只要得到了伴侣奉献生命的承诺,就是可以的。”
“那如果......伴侣是人类呢?”
褚御沉默。
如果伴侣是人类,这一切自然只会是一场悲剧。
“不管是人类还是同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雄性总是用生命来换取基因延续。”
萧韶轻抚着腹中贮藏,令她倍感安心的基因,笑吟吟地看着十八岁的巫祈乐。
十八岁的侯宜安干净青涩,微红着脸,连一个拥抱都需要呆愣好久。
但那贪婪的、毫不掩饰的酒色弥漫,到底逐渐浸染了初见时清冽澄澈的少年,他在推搡间习惯了彻夜享乐,混迹在各色迷离的香气中沦为了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颓靡猎物。
二十八岁的侯宜安纵情声色,萧韶闭目时总会想到那天的侯宜安,慵懒地倚在沙发上,解扣子的手熟练地像在解开自己包装的礼物。
萧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却再也在看不到曾经满怀纯然、令她犹豫过的欢喜。
他的眼睛和声音一样,是被烟酒浸透的湿润,舔舐如浑浊的水流。
“韶姐姐,小韶,宝贝......”他有条不紊地调情,熟稔地将做过千百遍的流程公式化地重复,眼底是对于和萧韶再会流于表面的欣喜。
他的身躯早就成了被欲望灌满的空壳,原本白纸般的灵魂刻上了嘶哑的刮痕,犹如一坨行尸走肉。
所以她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经年累月积攒的饥饿,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湿润的脸颊,问道:“你仍然爱我吗?你愿意为我奉献你的一切吗?”
他的眼底是欲望的烙印,他习惯了调情时脱口而出的谎言。
所以,一切走向了注定的结局——
“这份合同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生效了,”她站起身,欣然接受命运即将到来的审判,“如果那时候我还是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