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这个森林来了一个人类。他有两个头，四只手以及八条腿……”


    “见妖杀妖，没有生灵能在他手里逃脱，都被他切成碎片。”


    “那还是人类吗？”一个妖怪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胆怯地询问身边捧着浆果的兔子妖怪。


    “绝对是人类！他的味道和人类一模一样。”河童从水里探出头，压低声音道：“他带着两个好看的人类找住在树洞里那两个妖怪去了。”


    “是‘百晓生’啊。”兔妖感叹地吞下浆果，“他们那么强大不会害怕那个人类的，就是不知道那两个好看的人类会怎么样。”


    “是口粮吧，真可怜。”中级妖怪端着酒杯，幸灾乐祸道：“那个黑头发妖力真的强大，要是吃了她……”


    它的声音突然顿住，手上的酒杯断成两截。


    “咔——”


    酒杯落地，尖叫声四起，中级妖怪瞪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的身体从中间劈，缓缓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喂喂，觊觎别人的前储备粮可不是好习惯。”两面宿傩踩在中级的脑袋上用力碾压，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么，下辈子记得改掉这个习惯。”


    中级妖怪没有办法回答他的命令，妖怪的生命力极其为悠长，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会死亡。相反，妖怪一旦受了重伤便会以极快的速度死去，连躯体都会慢慢消散，化为天地间的养分。


    就连反转术士都无法治愈。


    一般来说人类的攻击对妖怪没有用处，除了那些除妖师阴阳师之类能完全克制妖怪的存在。但两面宿傩就是两面宿傩，他的攻击带着咒力和煞气，天克妖怪。


    热闹的池塘边上，两面宿傩坐在那里支着脑袋发呆。


    他和源樱子没有吵架，他只是看不惯源樱子脸上的表情——对他的排斥和厌恶。


    真是不识好人心。


    两面宿傩懊恼，当初把源樱子留在身边也只是因为。


    他想看见高高在上的神女被他一点点拖下泥潭，满身泥泞痛苦哀求他的样子。可谁能想到神女是个小骗子，她满口谎言，用无法捉摸的动作和甜蜜的语言把他和里梅耍的团团转。


    两面宿傩以前觉得世界上被讨厌的就是那些满口大道理的人，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源樱子那样的才最讨厌！


    早知道就杀了她了。两面宿傩又想起他根本就杀不死源樱子，他的攻击在抵达她的身上的同时也会在自己的身上造成同样的伤口。


    “源樱子……”两面宿傩掏出在集会上买的一对耳钉。黑色闪着温润的光，摸上去凉凉的像是陶瓷，实际上是用妖怪的妖力混合着骨头之类的一起制作而成。


    是他想要给源樱子的礼物，可一直没送出去。


    他想起了那个厮杀带着血腥气味的吻，没有温情更没有人类常说的情欲，就像是源樱子来了脾气所以咬了他一口。


    无所谓的态度，邀请里梅加入的从容……


    两面宿傩硬生生捏碎了手下的石块，眼神晦暗。


    反正是他的了。


    *


    源樱子呆呆地看着源二笑眯眯的样子，后背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在说什么？


    游戏！你的npc又又又出现故障了！他现在很像她个爹，尤其是现在问她有没有好好学习的时候！


    夕阳灿烂的光芒恰好打在源二脸上，让他的表情一时间看不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的眼镜不科学地在橙色的夕阳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这个表情太权威了，源樱子一下子就萎了。


    “当然不会好好学习。”源樱子只用了一秒便恢复了冷静，她低头扯着鱼线，声音听不出喜乐，“我现在就一个人，家里的钱足够我吃喝不愁，快乐地当一个米虫。”


    “我不需要学习。”


    源二，不，源樱子的爸爸源先生忍不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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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自己的拳头。


    该死的，有什么比听见自己的女儿不上学更让人生气？他暂时是想不到了，也不敢想下去。


    要是他的女儿像小混混学习，在身上打满了洞穿上了环，还染了彩色的头发。


    他，


    他也不会怪她，他的孩子只需要快乐就好了。


    源二松开了拳头，缓缓放在源樱子的脑袋上大力揉搓，无力道，“现在坏人那么多，你不好好学习，怎么区分他们？怎么保护自己？”


    “没关系，我有网友。”源樱子甩开他的手，举着手指炫耀道：“她们都是好人，要是哪天我死了，她们会帮我报警的。”


    “这一点也不值得炫耀啊！笨丫头！”


    源二“爱的拳头”还是捶在源樱子的脑袋上，他的额角冒出青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熟悉的话让源樱子手上要反击的动作一顿。她记得她的爸爸妈妈也曾经崩溃地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源樱子从出生时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不哭不闹像个瓷娃娃一样。


    沉默的孩子一开始都会被人忽视，源樱子就这样被父母忽视了，直到有一天，她当着父母的面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源家父母才终于发现自己孩子的不对劲。


    源樱子先天性无痛症。


    那句话是在她又一次用刀划破皮肤时父母崩溃时的质问，她记得有一个人紧紧抱住她嚎啕大哭。


    那人大概是她的哥哥。


    所以，游戏里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源樱子嗫嚅着，终于还是将疑问压下，她将眉毛一抬像是被源二问烦了。


    “管你什么事啊，陌生的大叔！”


    源樱子提着收获满满的鱼，率先走在前面，不甘心地抱怨，“我的想法非常正常，你在接受不了什么？”


    哪里正常了？！


    源二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