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能给我什么？”


    两面宿傩站起来推开窗户，留给源樱子一个宽厚的背影，他像是在问源樱子也像是在问自己。


    窗外的月亮只是个月牙，弯弯的像一把镰刀，将两人的立场分割开来。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人生目标？”


    源樱子想挤开两面宿傩一人霸占窗边美景，两面宿傩纹丝不动低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当做没看见她用力的样子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没有想要的，想要的我都会抢来。”两面宿傩声音很平静，他问：“人一定要有目标吗？”


    没等源樱子回答，他又自言自语说了起来，“强者都是随心所欲，只有弱者才会执着于不必要的目标。”


    “哦呼，你还怪随心的。”源樱子敷衍道，她发现自己凭靠着自己瘦弱的体格挤不过两面宿傩开始想着歪门邪道的小手段。


    她伸出手指放在两面宿傩的腰侧，顶着他杀人的目光，坚定地挠了挠。


    两面宿傩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她。源樱子不死心，手滑到硬邦邦的腹肌处点了点，摸了摸又扭了扭。


    源樱子小心地窥看两面宿傩，见他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脑门上时缩回手，向两面宿傩比了个大拇子，“少年，你很有哲学家的天赋，要和我一起远航吗？”


    两面宿傩静静看着源樱子，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无厘头的想法，豪放的行为还有堪比咒术师的疯狂，但更多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但在他的世界里普通代表着异常，代表着有人蓄意接近。


    “我说过了，我是源樱子。”


    两面宿傩咂舌，好似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又问道：“你想做什么。”


    源樱子对于两面宿傩问的问题感到疑惑，她还以为他会问她弱点或者如何解决契约束缚之类的问题。她都做好了打击他的准备。


    结果他就问这些问题。


    心怀愧疚的源樱子决定当个老实人，她道：“现在想打你，未来想回家。”


    “你家在哪？”两面宿傩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敲击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扣动源樱子的心弦。


    她突然觉得心脏跳的厉害，她喉头滚动，开口道：“另一个世界。”


    不，比另一个世界更远。


    她是来着另一个次元，所以两面宿傩就算想找到她都算他白天睡得香！


    可两面宿傩不知道，他只觉得源樱子在戏弄他。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源樱子，又要开口说出那句“最讨厌有人干xxx”的言论时，源樱子先一步打断了他。


    她在系统背包里掏啊掏，终于找到几本适合两面宿傩阅读的书。一本《对家庭的定义》和《如何心平气和地与人交流》


    生怕不够，源樱子又掏出一本《掌控暴脾气是成长地第一步》虔诚的递给两面宿傩。


    这些都是他的刚需。


    两面宿傩注视着面前的几本几乎要打在他脸上的书，觉得自己还是太宽容了。


    竟然容忍有人一次又一次对他蹬鼻子上脸。


    “嘘——”源樱子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安静，“我没骗你，真的。”


    “骗子。”


    数不清是第几次从他的嘴里听见骗子两个字的源樱子叹气。


    她真的没骗人，怎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第二个世界的存在，但她确属见过有人在死后成佛，她爸妈也算是个好人大概也会成佛。他们在的地方就算她源樱子的家。


    所以，她没有说谎。


    “你既然什么都不要，那我就……”


    两面宿傩一把拉过她，让开源樱子一直想抢占的窗户，让她面朝着他坐在窗沿上，打断道：“我要。”


    “要什么？”


    两面宿傩看着那张素白的小脸上被星光描绘的眉眼，用宽大的手掌遮住，他道：“你姑且还算有趣，我想要你。”


    这样一成不变的世界，他如流水般的人生除了死亡还是杀戮。他从未后悔过选择这条道路，只是想知道源樱子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他一开始以为源樱子是一个愚蠢天真的巫女，玩着拯救世界的戏码，帮助一个有一个如同蛆虫的弱者。


    两面宿傩讨厌那样的人。


    可源樱子不是，她潜意识在疏远人类，怨恨人类，比起人类她放在妖怪身上的注意力更多。


    “不可以！请把我当做一个有尊严的人看待。”源樱子拍开两面宿傩的手，双手交叉拒绝。


    “但是你可以得到我的心，比如说让我爱上你。”


    两面宿傩低头静静看着她，许久才冷笑一声。


    意思不言而喻，气的源樱子给他了个头槌。“两面宿傩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


    两面宿傩拉过几乎要仰倒掉到院子里的源樱子，看着她眼眸中清澈一片，知道她又在扯一些没用处的鬼话。


    明明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身上的咒力也没有一点起伏，却还要装成生气的样子。


    真是，虚伪。


    最后，两面宿傩也没有开口，源樱子也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


    点开那个攻略两面宿傩的任务，源樱子蜷着手指还是打开了【好感显示器】。


    她其实也是好奇两面宿傩对她的好感是多少。


    怀着忐忑的心情，数据终于加载出来，鲜艳的红色数字旁边标着一个小问号，让源樱子摸不着头脑。


    【好感度：58？】


    什么意思？不仅没及格还不确定对吗？


    源樱子将苹果糖咔嚓咬碎，忿忿不平地暗骂两面宿傩。


    她脑袋上绑着一个写着奇怪字体的面帘，穿着红色小褂和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挤在一起。


    面帘虽然遮到下巴，但奇迹般并没有遮挡视线，反而能将脚下的一切看的极其清楚。


    是除妖师隐藏身份混入妖怪的道具，大概也是从藤原家抢来的。


    “宿傩，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源樱子在妖怪群里挤着，终于跟上了两面宿傩的脚步，“你不需要休息，我还需要，更何况这里可是……”


    “妖怪的集会。”


    两面宿傩穿着白色绣着海浪暗纹的羽织，脸上没有东西遮掩，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是妖怪，反而像是看见什么害怕的东西躲的远远的。


    果然他怪异的样貌和暴虐的气息连妖怪们都认错了，以为他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妖怪。


    两面宿傩大概是觉得她走的太慢，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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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声将她从妖怪群里拎了起来，托着她的膝让源樱子坐在他的手臂上。


    源樱子的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看见好多妖怪如同人类一样在两侧摆着东西吆喝。


    大多数是漂亮的石头花朵和野果，也有一些是人类的食物，比如她刚才吃的苹果糖还有年糕和鱿鱼之类的烤物。


    看的人眼花缭乱，源樱子兴奋起来，她拍了拍屁股下面紧实的肌肉，让他往前走。


    两面宿傩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忍不住将人往上颠了颠，引得源樱子惊呼，一拳砸在他的肩上，“老实点，不然我在你脑袋上吐口水。”


    拳头砸在肩上，袖子甩在他的脸上，淡雅的香气混合着少女的气味扑了个满面，两面宿傩喉头滚动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他，饿了。


    听见源樱子说出的话后，他的脸色一黑，威胁道：“你敢！”


    “为什么不敢？”


    源樱子晃悠着小腿，细嫩的脚丫套在木屐里，一下又一下撞着两面宿傩的小腹，嚣张地揪着他的头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倨傲。


    两面宿傩不语感受着她身上有些激动的咒力，单手插胯，一步一步地踏入聚会深处。


    【哒——】


    他停下了。


    一个普通的小妖怪，看上去很弱，但源樱子能清楚感受到它面前摆的东西蕴含着巨大力量，估计是扮猪吃老虎吧。


    两面宿傩也发现了，不，他可能就是为此而来。


    他直接拿起一对黑色耳钉，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扔到小妖怪面前，他的动作很快源樱子根本看不清，那东西便被小妖怪收到怀里。


    源樱子还想看，被两面宿傩按着脑袋压了下去。


    两人，不，是一人一妖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一切都是如此顺其自然。


    “你到底搞什么啊！”


    源樱子小声问道，她实在是不理解两面宿傩的脑回路，他们不是刚打完架吗，怎么就一块逛集会了？还是以那么暧昧的姿势。


    两面宿傩：“来了兴致而已。”


    源樱子明白了，她点头：“是觉得自己做错了给我道歉对吧？”


    “你想多了，”两面宿傩走到一块空地突然松手，源樱子早有预料抱着他的脖子冲着他眨巴着眼睛。


    “没想到吧，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招数。”


    “真厉害啊~”两面宿傩给她鼓掌，脸上竟然没有被挑衅的怒气。


    源樱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她攻略两面宿傩的任务，鬼使神差地靠近两面宿傩的颈侧。


    她道：“两面宿傩，我其实不讨厌你哦。”


    【好感度：56？】


    哦？下降了。


    抽空看了一眼面板的源樱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嘿嘿一笑。


    她不顾两面宿傩难看的表情再次开口：“两面宿傩，我喜欢你。”


    好感度再次下降，源樱子也刺溜从两面宿傩的身上滑下去，坐在地上直视他阴恻恻的目光，“源樱子，你有病？”


    “没有啊。”


    “那你在装些什么。”


    两面宿傩的声音很平静又带着些许冷意，让源樱子忍不住又看了一样板面。


    上面清晰显示两面宿傩好感度不断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