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恐惧的瘟疫

作品:《嫂嫂别怕,灾荒年,我种田养活一家

    帅帐之内,死寂如坟。


    一盏孤灯的火苗无声跳跃,将萧烈那张布满狰狞血丝的脸庞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他静静地坐在主位上,身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默中酝酿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帐外,是黑甲军士卒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与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但那份往日里引以为傲的铁血秩序,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名为恐惧的粘稠液体所浸透,显得迟滞而僵硬。


    一名亲卫统领掀开帐帘,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仿佛刚刚亲眼见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都……都统!”


    萧烈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冰冷的音节:“说。”


    那统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形:“城北染坊……第三营……全完了!被……被一把火烧成了焦炭,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话音未落,另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闯入,带着哭腔喊道:“都统!西城区的第五营也出事了!他们奉命拆毁民房,结果……结果一整条街的屋子都塌了,把……把三百多兄弟,全都活埋在了下面!”


    “还有城东!”


    第三个声音紧随而至,那是一名负责后勤的军官,他几乎是爬进来的,“我们试图清理被污染的水井,可井底忽然喷出毒雾,负责清理的弟兄们……当场就化成了血水!”


    一个又一个绝望的战报,如同一柄柄淬毒的重锤,接连不断地、精准无比地砸在帅帐内每一位高级将领的心脏上。


    他们引以为傲的军阵,成了陷阱最好的靶子。


    他们赖以生存的暴力,成了引诱他们走向死亡的诱饵。


    他们甚至连敌人的一个影子都未曾见到,就以一种近乎荒谬的方式,被这座城市、被这座巨大的血肉磨盘,一片片地碾碎、吞噬。


    恐惧,不再是悄然蔓延的藤蔓。


    它已经化作了一场席卷全军的恐怖瘟疫。


    一名满身尘土的百夫长,忽然毫无征兆地从队列中冲了出来。


    他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鬼!有鬼!到处都是鬼!”


    他双目圆睁,瞳孔中满是血丝与疯狂,“他们在墙里!在地底下!在看着我们!我们都要死!都要死在这里!”


    他身旁的军官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疯了!拖下去!”


    可那名百夫长的疯癫,仿佛点燃了某个看不见的引信。


    越来越多的士兵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那种在黑暗中等待未知利刃降临的折磨,终于彻底摧毁了他们用鲜血与杀戮铸就的坚韧神经。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名军官面无表情地拔出染血的佩刀,任由那具失去头颅的尸体软软倒下。


    他环视着周围那些被惊醒的、眼神中带着惊恐的士兵,声音沙哑地咆哮道:“谁敢再动摇军心,这就是下场!”


    这血腥的**,暂时遏制了骚乱的扩散。


    可它非但没能驱散恐惧,反而让那股瘟疫,更深地渗入了每一个人的骨髓之中。


    他们开始害怕黑暗,害怕寂静,害怕每一个紧闭的门窗,甚至害怕自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这支曾经令北境闻风丧胆的铁血雄师,正在从内部,一点一点地腐烂、崩溃。


    帅帐内,萧烈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那些战战兢兢的下属,而是踱步到沙盘前。


    那上面,青石城的模型已经**上了十几枚代表着重大损失的黑色小旗,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代表着死亡的标记,最终落在了沙盘的正中央。


    一股极致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尾椎骨升起,沿着脊柱,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河那个魔鬼,他真正的武器,从来就不是那些阴险歹毒的陷阱,也不是他手下那群神出鬼没的恶鬼。


    他真正的武器,是人心。


    是恐惧。


    他将整座青石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能无限放大恐惧的容器。


    他用一次次的猎杀,用那些看不见的死亡,在这支大军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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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神疑鬼”的种子。


    然后,他就躲在最深沉的黑暗里,带着戏谑的微笑,静静地看着这颗种子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足以撑破一切理智与勇气的参天魔树。


    自己下令强行拆城的暴力手段,非但没能摧毁迷宫,反而成了催生这颗魔树最好的养料。


    每一次的损失,每一次的徒劳无功,都在为这份恐惧添砖加瓦。


    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根本无需敌人动手,他这一万三千大军,便会自己彻底疯掉、彻底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


    萧烈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而沙哑,仿佛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


    笑着笑着,他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最终化作了状若疯魔的狂笑。


    “好!好一个林河!好一个攻心之计!”


    帐内所有将领,都被主帅这突如其来的癫狂吓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笑声戛然而止。


    萧烈猛然转身,那张因为狂笑而扭曲的脸庞上,所有的血色都已褪尽,只剩下一片如同**般的苍白。


    他的双眼中,那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之火,似乎已被无边的疯狂与毁灭欲彻底吞噬。


    他不再是统帅。


    他变回了那头被逼入绝境,只剩下最原始本能的野兽。


    “既然你想玩,”他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怨毒,“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他猛地一挥手,将整个沙盘扫落在地,木制的模型与沙土摔得满地狼藉。


    “传我命令!”


    他的咆哮,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不计任何代价的决绝。


    “放弃所有搜索!放弃所有清剿!”


    “全军收集城内所有能烧的东西!木材、油脂、布料……所有的一切!把它们堆满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


    “他不是喜欢躲在黑暗里当老鼠吗?”


    萧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堪称残忍的笑容,那笑容里,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


    “那我就把这座鼠窝,连同里面的所有东西,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我要放火!”


    “我要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