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第一天做完新手指引，就说自己要休眠，安静地沉睡在我识海里的系统。


    我也乐得清闲。


    指望白团子的恋爱秘籍，还不如向岩王爷祈求，让自己出门踩狗屎运捡到个一见钟情的对象。


    我收拾收拾，又是出门撞运气的一天。


    至于我为什么不向人要一份璃月美男子名单？


    按着名气找过去。


    “……”


    脑海里瞬间闪过上次那场堪称灾难的场面。


    我不过是随口问了贴身侍女一句：“哎，你知道咱们璃月港，长得特别好看、气质特别出众的年轻公子都有哪些吗？”


    “最好列个名单给我瞧瞧？”


    我也不需要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想到这儿，我单手捂脸，遮住自己略显牙疼的表情。


    大概是听了我要求的侍女姐姐大惊失色告诉管家，管家大惊失色力查谁带坏了小姐的大场面，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可恶，看帅哥犯法吗？


    过往的我无欲无求，我现在有兴趣了，不行吗？！


    走入绯云坡，我才发现海灯节要到了。


    这个节日的地位几乎等同于我老家的春节。


    街道上张灯结彩，商铺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胚子，空气中弥漫着新扎竹篾的清香和节日糖果的甜腻。


    孩童追逐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嬉闹着跑过街巷。


    熟悉的节前气氛被炒得热热的。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大约是系统的到来，突然让我回忆起遥远的前世。


    沉默走在热闹的街道，多少有些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寥。


    “瑶卿姐！”


    身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停住了脚步。


    扭头看去，打招呼的少年正向这边走来。他步履轻快，靛青色的衣摆随着步伐微微拂动。


    “是行秋呀。”我调整状态，含笑应道，声音温和。


    毕竟是相熟世交家的弟弟。


    与我也颇有缘分。


    因为带记忆转生的原因，我明智较晚，与我同一个年龄段的孩子，童学已经上了几年了。


    我才和行秋他们几个小我一些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启蒙。


    当然，后面我跳级也快。


    但有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关系自然又不一样。


    他几步便走到了我跟前，站定，笑容干净：“真巧，瑶卿姐也来绯云坡这边？”


    “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到处逛逛。”我随口回复，“你这是？”


    少年人生气蓬勃，恰如一块温润无暇的玉石，在略显嘈杂的街景中格外醒目。


    我目光落在他袖口处一道不甚明显的灰痕，像是蹭在粗糙墙面上形成的。


    还有衣摆边缘还沾着的几点泥渍。


    风尘仆仆的，这是去干什么了？


    “这——”行秋笑容未敛，似乎想去遮掩袖口的灰痕，手抬到一半又觉得太过刻意，只得无奈挠了挠后脑勺。


    “哈哈。”少年讨饶道，“和重云一起去轻策庄逛了逛。”


    “瑶卿姐，你可别告诉我大哥。”


    本来这几天因为节前的缘故是该待在家里忙活，但是吧……


    还是重云的邀约更有意思一些。


    “只是逛逛？”我没有拒绝他的请求，但也没有放弃深究这个话题。


    “咳……当、当然了。”行秋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些。


    我凑过去，几乎鼻尖相对，直视他的眼睛。


    “是去探险的吧。”


    凑近的脸庞，精致得看不出瑕疵。


    少女未施粉黛，脸颊上仅有淡淡的粉，像初春桃花色。


    不知道往那一处躲的行秋，动也不敢动，眼神飘忽着，不敢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露出心虚的神色，才满意直起身向后退去，抱怨道。


    “出去玩也不带上我一起。”


    “最近在家待着我好无聊。”


    行秋终于能正常呼吸了，鼻尖萦绕的暗香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耳尖烧起红霞。


    “瑶卿姐也会觉得待在家里无聊？”


    行秋浅笑着，他的确对我宅家的属性很了解。


    我长叹口气。


    要不是和行秋关系太熟，我不好意思对他哥哥下手。


    还在辛辛苦苦寻找目标的我暗自嘀咕道：“窝边草也不是不行。”


    “瑶卿姐？”


    “在。”


    行秋已经习惯少女偶尔的出神了，他不着痕迹的岔开原来的话题。


    “香菱想约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是不想再带一个人，反倒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但李大小姐的身子骨从小不好，小时候和瓷娃娃没什么区别，哪怕长大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行秋也不敢带着她出门去风餐露宿。


    “好啊。”我也没纠结之前的话题，应承道，“我都可以。”


    “你们定好时间，到时候通知我一下就行。”


    家父不归，还在遥远的商路上奔波。


    所以今年我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和交际，这个海灯节时间多得很。


    不过最近至冬国外交动作频繁，加上璃月港内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件。


    好友刻晴忙得脚不沾地，还特意让人来告知这个消息，叮嘱我平时注意安全。


    管家有些如临大敌，怎么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


    本来就带着阿大阿二出门的我，身后又多了几个累赘。


    管家认为原本的两个护卫不太够用，又添了两位孔武有力的家丁，外加一位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的侍女。


    一行六七人，浩浩荡荡。


    除了外部因素，对于我不再咸鱼，开始频繁出门的行为，这位老管家恐怕私底下胡思乱想了不少东西。


    出行同□□开道、游玩如明星清场。


    所到之处，路人纷纷侧目避让，原本想凑近看看街边小摊，摊主和顾客都下意识地噤声退开几步。


    笑脸相迎的璃月人民不觉得有些什么，他们似乎早已习惯大户人家的排场，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我是整个人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像被关在一个移动的金丝笼里，看什么都隔着一层。


    意兴阑珊之下，我随意寻了一处临街的茶楼。


    要了个高楼雅间，总算能暂时摆脱楼下那些探究或敬畏的目光。


    挥退了想贴身伺候的侍女，只留阿大阿二在雅间门口守着。


    我倚窗而坐，单手托起下巴，望着街道上来往不绝的人流发呆。


    茶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茶香氤氲，楼下喧闹的人声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模糊不清。


    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一张张或喜气洋洋、或行色匆匆的陌生面孔，我垂下眼帘。


    “扣扣”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放空。


    “瑶卿小姐，是我，小月。”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怯生生的童音在门外响起。


    我精神微微一振，示意一旁的侍女姐姐打开门。


    门开了，看到了被阿大那铁塔般的身躯拦截在门口、只探出个小脑袋的小姑娘。


    正是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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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那个卖花的小女孩。


    “是你呀！”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朝她招招手，“快进来！”


    前些日子的一个雨天，我在街角屋檐下遇到了一个提着花篮卖花的小妹妹。


    雨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花篮里沾着水珠的琉璃百合和霓裳花显得有些蔫蔫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行人匆匆而过，没人停留。


    雨天做生意不易，望着要哭不哭的她，我心一软，买光了对方所有的鲜花。


    还让侍女多给了些钱，让她早点回家。


    “瑶卿小姐，上午好！”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显然还记得我的大方。


    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手感很好，“叫我姐姐。”


    小月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随即想起什么，赶紧从臂弯挎着的花篮里拿出一小束精心扎好的花束。


    花朵新鲜娇嫩，以洁白的琉璃百合为主，点缀着几朵粉嫩的霓裳花，用淡绿色的柔软草茎捆扎着，朴素却充满生机。


    “我刚才在楼下看见姐姐上楼来了，”小月的声音清脆，“料想瑶卿姐姐会在老地方。”


    “这是小月自己摘的，扎了一早上呢。” 她把花束双手捧到我面前，小脸上满是期待。


    “送给瑶卿姐姐！”


    我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接过花束，凑近闻了闻那清雅的香气。


    美人垂首，花娇人艳。


    “谢谢小月，花很漂亮。”


    看她拘谨地站着，我将桌上那碟没怎么动过的的点心盘推到小月面前。


    “来，别站着，吃些点心再走吧。”


    小月看着那描金绘彩瓷碟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点心，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敢伸手。


    在侍女姐姐温和的鼓励下，她才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小巧的莲花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比起我这个半路报道、喜欢宅家的璃月人，小月知道的东西就多了。


    从绯云坡最新的胭脂款式，到吃虎岩哪家小吃最地道，甚至还能偷偷八卦几句玉京台哪位大人家的秘辛。


    今天她神神秘秘告诉我，最近璃月港来了些至冬国的商人，个个金发碧眼，打扮得可气派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个消息我知道，据说还来了个愚人众执行官。


    刻晴告诉我的。


    侍女姐姐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八卦吸引后，将装摩拉的小袋子放进小月的花篮中。


    闲聊之后，送走执意要走的小月，我叹了口气。


    前路漫漫啊——


    我手里把玩着花束，继续发呆。


    大约是太过漫不经心。


    忘了手里的是花束，而不是平常把玩的小东西。


    一个失手，花束成抛物线坠落。


    “我的花！”


    我探出身，试图抢救，却与之擦手而过。


    花枝蓬松，花叶招展。


    街上迎面而来，差点被捧花糊个满脸的小伙子手疾眼快接住了馨香的花束。


    青年动作敏捷，不似常人。


    他将‘暗器’左右翻看，神情警惕中带着困惑，却只收获了几片掉落的花瓣。


    橘黄发色的青年最终捧着花束抬头向上看。


    注意到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满脸黑线的我。


    那日风与光同样和缓，人群熙攘中，宿命般抬眼一遇。


    仰头的青年稚气未脱，发间别着一张狰狞面具。


    他也许笑容开朗，应和着怀里花束鲜妍。可我只记得那位帅气异乡人幽蓝眼底的无波无澜。


    “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