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夫人,有何指教?
作品:《春凉香近》 季与京:“……”
片刻后,他眼底有笑意涌出“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哥和四皇子说的?”
**黛:“你这么说是对我智慧的侮辱。”
季与京听她这么说,不由想起她递过来的那包糖目光陡然滞住。
那袋糖,就是给季与京的给她的未婚夫婿的。
原来,她在那时候就在关心他了吗?
想到这些,季与京的心间就像被灌入了糖蜜,甜意一缕缕泛出。
**黛这时又说话了,“季将军,你隐瞒我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季与京回过神来,“林二姑娘想如何解决?”
**黛:“带我去军营瞧瞧?”
季与京:“为什么想去军营?”
**黛:“浔国群侠传中季与京的宁东军号称浔国最凶悍的军队
季与京:“带你去了,这茬是不是就此揭过以后再不提了?”
**黛:“那不是,我想到还是会提的。”
“暂时的和解。”
胡搅蛮缠,把季与京气笑了。
但她难得骄纵又莫名的可爱叫人根本舍不得计较。
“行,明儿就带你去。”
**黛满意了,终于肯将手里的东西给他了。
“伸手。”
季与京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手来。
一个新的糖袋落入他的手心触感和上次几乎一样。
“糖?”
**黛:“嗯上次给你的是不是给岭东的小孩儿了?”
季与京:“……”
一瞬的迟缓就让**黛将他看穿。
她细微地勾了勾唇“不想吃?不想吃我非送你。”
让宁东军主将不快活可太有趣了。
季与京将糖袋拢在手心,目光像是黏在了**黛身上一瞬都无法挪开
“跟我对着干这么开心?”
**黛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经由她的诸般意态季与京已经知道答案了。
跟他对着干她确实很开心。
算了由着她吧反正不痛不痒的。
“可以走了吗?林二姑娘。”
其
实他更想说的是:“祖宗可以走了吗?”
**黛点头却又在季与京即将提步之前说“等等。”
季与京凝眸看她:“怎么了?”
随着他话落一抹纤白映入他的眼底**黛将左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那只手柔润如白玉十指纤长有种扰乱人心的漂亮。
可季与京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仅仅是看了眼目光就重回**黛的脸上
“怎么了?”
“你抱了我我要你还。”
季与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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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气:“林二姑娘想要我怎么还?
**黛左手又抬高了些,腕上纱随之颤动,慵懒与妩媚交织氤氲而出。
季与京终于懂了,要牵的意思。
虽然没搞懂**黛的想法,但牵她,他求之不得。
再则她本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婚礼就在三日后。
牵手,泰宁帝那老东西过来也管不着。
心绪微悸时,季与京伸出手将那一抹纤白攫取,牢牢地控在了手心。
不远处,**毓看着这一幕,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
黛黛,对季与京竟是一点隔阂都没有,理所当然地将真实的自己摊在他的面前。
一如她在家中,她若想要什么,她会告诉爹娘和他。
依赖,也无惧依赖。
又是一刻多钟后,**毓一行人抵徊岭酒楼。
今儿**毓包下了整个酒楼。
酒楼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摆了十几桌。一行人到时,一楼基本坐满。
**毓挨桌过去打招呼,到了二楼,他也是这般。
亲和有礼,对人也大方,一众参与援救的将士对他印象极好。
其间,季与京和**黛都是站在不远处等他,仿佛两樽精致却不会说话的人偶。
忽而一瞬,**黛许是察觉到这一点,轻轻笑了声。
季与京垂眸看她,“笑什么?
**黛循声看他,“我们好像两樽没有感情的吉祥物。
季与京:“……
天才少女的想法,永远在跳脱常规。
“我有感情。
季与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一句话,说出来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还是说了。
**黛闻言,仔细打量他,仿佛是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很快,她有了结果,“是吗?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季与京不可能容许自己一直处于被动,他没有任何预兆地动手,掌心贴着姑娘的后腰。没怎么用力,便将娇人儿送到了自己怀中。
猝不及防,以至于明月明浅想护主都来不及。
两人对看一眼,“……
未来姑爷,又不是别人,就当没看见吧?
“季与京。
**黛回过神来,恼了,冷着小脸直呼季与京的全名。只是那音量很是细小,堪堪近处能听到的程度。落在季与京耳朵里,就像是猫儿在撒娇。
季与京:“夫人,有何指教?
**黛:“……
至此,她哪里还不知道季与京是在“反击。
但凡她的脸皮厚一点,这“反击其实算不得什么。
可偏生,众目睽睽之下,她没办法像他放得开。
“你放开,我保证不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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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保证?
**黛:“……
心里不由暗忖:果然是浔国闻名的“睚眦必报。
面上朝他笑笑,唇红齿白,甜得能挤出糖蜜,“再闹你,我就给你做几身衣裳。
季与京:“你还会做衣裳?
**黛:“不会,但我可以学。
一提到“学,季与京不由想到在帝都时**毓说过的话:黛黛是天才少女,老太傅认证过的。
她要是想学,还真难不倒她。
“成交。
季与京当即放开了对**黛的控制,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绝世天骄的风度。
她暗中松了口气,小脸的热度一点点散去。
而季与京……
刚手掌贴在她的腰间还不觉得,现在撤开了,方才意识到先前贴着的是怎么样的柔软。
旖念浮动,他的手指轻轻蜷动了下。
日沉时,喻州主和陈侍郎相偕而来,三楼也渐渐热闹起来。
精致菜肴上桌,众人把酒言欢,最初是有些局促的,但三楼会搞气氛的人不少,氛围很快就好了起来。
席间,陈侍郎和**黛说及新建府邸的事儿。
**黛笑着,“这些日子,辛苦陈叔了。
陈建和林言森,那也是老友了。
**黛等于就是陈建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这也是为什么帝王会派陈建赴岭东宣旨并督办宅邸一事儿。
陈建:“不辛苦。能看着黛黛出嫁,又能来岭东瞧瞧认识喻州主和季将军,人生大乐啊。
一句话,把整个主桌的人都哄开心了,纷纷笑开来。
笑过,**黛对陈建建议道,“陈叔,黛黛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行?
陈建:“你的宅邸你当然可以提建议,说说看。
**黛笑着回说:“哥哥已经在岭东为我添置了宅子,那样大,够100个**黛住了。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
**毓:“合着我又做错了?
**黛:“哥哥好,宅子也好。
敷衍地夸了一句,将话题带回正轨,
“宅子够住就行了,新建的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但她的用途,和单纯的宅邸构建上是有差别的。
再则这次资费是从陛下私库出,所以商量少不了。
陈建:“你想怎么用?
**黛:“我想将它们建成学堂,内里有一间间教室。再招募些夫子,我自己也能教,这样静宁城的小孩儿就能够读些书,学些技能。
“学堂最好有前后院,到时我可以教有兴趣的人儿做酱晒花。
轻言细语,表达却是十分顺畅,
很明显地,她细细思量过了。
季与京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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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冷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东军其他几名高层远不及他冷静,
**黛述说她的想法时,他们眼前有一帧帧画面浮出,清晰又生动。
叫人很难不期待。
陈建:“也不是不可以,但黛黛此事必须禀奏陛下等最终决策。”
“这是自然,给陈叔添麻烦,黛黛很是过意不去。”
“但那些孩子也是陛下的子民,应当爱护不是吗?”
“陛下大爱,肯定会同意的。”
陈建笑,“你这丫头,等消息吧。”
这是愿意一试的意思。
**黛欢喜得不能行,“谢谢陈叔。”
陈建笑纳了这声谢,随后看向**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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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惯的,什么要求都敢提。”
**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话落,他自己先笑开来,“这人世间,没天理了吧?”
回答他的是季与京,“有的,就是没落到你头上罢了。”
**毓循声看他,随后猛烈回击,“别得意,这些锅以后换你背。”
季与京没吱声,心里却在暗忖,“爷乐意背,也背得起。”
……
时隔四个月,景闲王重回帝都,他是为了昭和郡主和二皇子的婚事而来。
长乐宫的花厅中,他坐主位,昭和郡主立于他面前,眉眼低垂,精神也算不得好。
一句话概括:婚礼在即,她浑身上下寻不到一丝新嫁娘的喜意。
景闲王话音中关切藏不住:“昭和,你若不想嫁吱一声,后续爹爹替你处理。”
也正是这份关切,逼出了昭和郡主眼中的泪。
她当即跪在了景闲王面前,“爹爹,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面对这世间唯一爱她的人,昭和郡主的委屈开始泛滥,她痛哭出声。
景闲王:“如何来不及?”
“难道……”
难道你同宋云澜已经……
后话景闲王没能说出口,是震惊过度,也是为了顾及女儿的颜面。
随着他的话音消失,此间陷入沉默,直到昭和郡主情绪缓和重新开口,
“爹爹,这事儿也怪昭和自己。”
“若不是我存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爹,是昭和让你失望了。”
景闲王听出了端倪,“他对你不好?”
听到这句昭和纤弱的身体颤了下,根本抑不住。
“没有。”
可她的反应,已经告诉景闲王她在撒谎。
“说。”
景闲王罕见的冷下脸。
“你不说我就直接去找宋云澜。”
“不要。”
“不要爹爹,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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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殿下,他怒气上涌的时候总爱打我。”
有时候甚至除掉她的衣衫。
他说,这时候的她是最美的。
后面这些,昭和隐了去。
但打她这件事,已经足够勾动景闲王的怒气。
他挥落了手旁的茶盏,可即便盛怒之下,那杯盏都在远离昭和郡主的地方落地,砸烂四散。
“宋云澜,他怎么敢的。”
“爹爹。”
昭和郡主在这个顷刻真是恨透自己了。
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伤了爹爹的心。
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要怎么停。
“来人。”
“殿下。”
“守好长乐宫,没有本殿的允许昭和郡主不得外出,外面的人也不准进。”
“诺。”
话落,他起身出了长乐宫,目的地是御书房。
一见到帝王,他便跪了下来。
“求皇兄收回成命。”
泰宁帝:“青淮,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景闲王:“二皇子对昭和并不好,他甚至动手打她。臣弟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能不为她做些什么?”
泰宁帝看向他的眼神很漠然,“宋云澜是她自己选择的。”
景闲王激动难抑,音量开始挑高:“选择过就不能后悔吗?她现在知道错了。”
泰宁帝成功被他不懂事的话激怒,抡起个奏折砸向他的脑袋。
景闲王也不躲,任由帝王怒气击中他。
“孤的圣旨,闹着玩吗?”
“今日这般结局,你难辞其咎。收养一个女儿,却没有好好地养护她,你若一直守在她身边宋云澜敢吗?”
这一刻,悔恨差点把景闲王杀死。
他不停地朝着泰宁帝磕头,反复说着一句话,“求皇兄收回成命。”
泰宁帝快被他烦**,“来人,将景闲王送回长乐宫。”
圣意下,禁卫开始动作。
景闲王情绪激动,不配合。
禁卫只能用蛮力将其制住往外带,可以说一点情面没给他。
“皇兄,皇兄……”
景闲王仍未放弃。他大声喊着,渐渐地声音哑了颤了,然而帝王再未看他一眼。
在彷徨跌坐在御书房外时,宋青淮第一次意识到,“闲”王就会活得憋屈。
人都道宋青淮乃今上胞弟,这天下独一份的尊贵。
可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