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晚,好像有其他人在帮……

作品:《春凉香近

    帝王目光一冷,哪怕持续的时间极短,也被百炼成精的朝臣和皇亲国戚捕捉到。他们心知林二姑娘递过去的那块粉玉没那么简单,说不定都不是捡的。但具体如何,无人知晓,这个当口也无人敢问。


    节宴的后半程,也因帝王这一“冷”一直浸在低迷之中。但不管怎么说,这回的麓花节宫宴终归是平顺地结束了。


    出了正信门,林家人回到了马车。


    今儿选了个大马车,一家五口全坐进去也不会显得拥挤。


    马车稳妥前行,林言森等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黛身上。


    最先开口的是**雾:“黛黛,那玉不是二殿下让我转交给你的吗?你怎么说是捡的呀?”


    **毓奇道,“二皇子什么时候给你玉的?”


    **雾:“就是我们去章西镇的那天,我不是自个儿去了趟花溪寺吗?二皇子也去了。”


    “他好像是专门在那里等我的。”


    卓舒明:“他肯定不安好心。每回看到他,我就像看到只阴森的蛇,手指背脊发凉,根本控制不住。”


    林言森:“……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吧,那可是当朝二皇子。”


    “还要不要命了?”


    卓舒明冷冷地瞪他,但到底是没有再辱骂那二皇子。


    **黛这时才说话:“爹,娘,你们可听说过宫廷禁药覆红妆?”


    林言森努力思考:“好像在哪儿听过?”


    静默十数息,他忽而狠狠地拍掌,激动根本掩不住,“我想起来了,它是宫廷禁药,因太过下作被明帝给禁了。”


    “黛黛,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黛从马车的柜桶里抽出了一本书,那是她出门前放进去的。


    她翻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一页,随后递给了父亲。


    酸杏酒混褐果,再以粉玉引之,是为覆红妆。


    当这一行字映入眼底,林言森开始回忆麓花宴上的种种,黛黛好像专门提过酸杏酒和褐果,再加上二皇子的这块玉……


    之前黛黛经历了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林言森的怒火,一出现便是旺盛,


    “宋云澜……”


    林侯爷骂出了猛龙过江的气势,有些词句,连**毓这个常混市井的都没听过。


    “行了。”


    任他骂了会儿,卓舒明轻声制止道。


    林侯爷一如既往地听话,卓舒明话刚落他便停了。


    三个子女齐齐笑出声来。


    卓舒明没再理他,转头看向**黛:“可伤到哪里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要同家里人商量。”


    卓舒明的声音很轻,但**黛知道母亲这次动气了。


    自知理亏,**黛软声应了,“以后再不敢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


    “黛黛那会儿不过是抱有‘是黛黛想多了二皇子并没有那么坏’的幻想。”


    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是有几分情分的。


    卓舒明静默片刻伸手摸了摸娇娇的小脑袋“处理得很好爹娘以你为傲。”


    这可不是硬夸。


    遇到突发自家乖宝不仅全身而退还不愿受一丝委屈借帝王之手惩处恶徒。


    从头到尾林家都不曾“得理不饶人”。


    陛下会觉得林家识大体好感势必会更高些。


    **黛晃动了下小脑袋在卓舒明的掌心蹭了蹭。


    “没有爹娘仰仗黛黛断不敢这般。而且今晚


    “明月带我出来时有一队禁卫被人放倒。”


    “看样子是二皇子的人。”


    是谁呢?


    **黛反复思忖也没能得到答案。


    “别想了既然都帮忙了肯定是友非敌。”


    “这种时候我们不提这茬就是对朋友的最大帮助。”


    **毓如是说道。


    **黛朝哥哥笑笑“哥哥说得极是。”


    折腾了一整天又被药物短暂侵扰**黛也是累极。


    回到家中简单洗漱便睡了。


    然而此刻的皇宫却不甚平静。


    宁禄宫位于议事殿旁的一座宫殿以往帝王做事累了便会来这里躺会儿。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


    每回来这里他都能很快放松。


    今夜却是未能够。


    灼灼火光照亮了大殿没能驱走帝王脸上的阴冷。


    皇后端坐在他的身旁宫装在身雍容优雅。


    几个帝妃和皇子立于他不远处没有刻意地按尊卑排可有些事情仿佛早已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此刻排位可辨尊卑。


    而昭和郡主颓弱地跪在他的面前整个脸都贴在地上绝对臣服的姿态。


    “抬起头来。”


    漫长的沉默之后帝王终于开口了。


    昭和郡主微微抬头“陛下。”


    她虽是景闲王的养女但她从来不敢唤帝王伯父。


    一个孤儿无论怎么看也不配。


    “据孤所知你和黛黛算不得熟悉你为何忽然请她喝酒?”


    “听宫人讲你还拒绝了青雾去陪黛黛。”


    “那会儿青雾应该很生气吧?”


    帝王的语速有些慢一贯的低冷音调。


    若不是他的脸色太难看谁也不敢说此时此刻的他怒极。


    昭和郡主很怕怕到呼吸都困难了更别提说话了。她只能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


    她终于又开口了一肩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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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所有:“是昭和的错。


    “昭和悄悄恋慕二皇子已久,可殿下眼里心里只有**黛。


    “嫉妒攻心,我决定找男人辱了**黛。


    话到这里,昭和郡主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因为她确实很嫉妒**黛。


    即便她挂着郡主之名,住进了华


    丽皇宫里。


    可在所有人眼中,尊贵的不可被亵渎的还是**黛。


    “所有人都爱她。


    “为什么呢?


    “因为她姓林?她不过是比其他人会投胎。


    昭和郡主表现得太过自然了,没人怀疑她在做戏,连二皇子都出现了一瞬的惊愕。


    “嫉妒黛黛?伤人动机有了。


    “那你给孤说说,这块玉怎么回事?


    话至此处,帝王的音量终于挑高了。


    肖祺适时地将那块玉递到了他的面前,帝王嫌弃地瞥了眼。


    “我浔国粉玉何其珍贵,贵妃都没有。


    “你们给我说说这玉谁掉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黛那里?


    “谁说?


    帝王心里清楚,**黛说捡到的,那是在给皇家留颜面。


    是宫里有人将这粉玉给她,再借昭和的手送上酸杏酒和褐果,“覆红妆被催生……


    密闭的空间里,黛黛就是一朵被困住的娇花求救无门,只能任人予取予求。


    昭和郡主:“这玉……


    她想说这玉是她给**黛的,可这话说出来,陛下不会信的。


    她有没有能力赠这样贵重的玉给**黛先不论,就是送了,**黛也不会收。


    而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


    皇后也没再继续为难她,慵懒开腔,“陛下,这玉是臣妾掉的。


    “掉了好些日子了。


    帝王的目光扫向她:“是吗?


    停顿几息,他忽然笑出声:“吴莹,你可真会掉啊。


    众目睽睽之下,帝王竟直呼了皇后全名,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她。


    皇后精致的面庞上流露出委屈之色:“陛下可是怪臣妾没能好好地保管您送的礼物?


    泰宁帝看着她佯装出的脆弱,不由冷笑,


    “肖祺,银盾司那边什么情况了?


    肖祺躬身回道:“赵将军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只等陛下传召。


    “让他进来。


    “诺。


    浔国内廷禁卫归属银盾司管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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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剥夺官职的李家靖原是银盾司三大巨头之一。


    赵辛阔步进了大殿,常服在身,也难掩其一身冷冽猛将之气。


    “微臣叩见陛下。


    泰宁帝:“养和殿晕倒的那批禁卫醒了吗?


    赵辛躬身奏禀:“还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没。”


    “但微臣有发现。”


    说着,赵辛从上衣内袋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有人伪造了张将军的令牌调兵士去养和殿,至于做什么,要等禁卫们醒来才知道。”


    肖祺将这令牌拿过,送到了帝王面前。


    帝王就着他的手细看表面纹路,“倒像是真的。”


    “御医怎么说?”


    赵辛:“御医说昏倒禁卫的症状像是中了**,但这种**是什么成分,需要花时间查验。现在只确定这种**并不在太医院的清单之中。”


    “有意思。”


    线索看似很多,但在这个顷刻,剥不出一丝有用的。


    就在帝王沉闷思忖时,齐妃赵宁忽然跪在了地上。她的动作很大,膝盖没有任何缓冲地撞到了地面上。


    “母妃。”


    三皇子宋云华担心母亲嗑疼了,忍不住叫出声来。


    帝王不耐地看过去,吴莹的目光忽而闪烁了下,有冷意流淌而出。


    “什么事儿?”帝王低声问道。


    “臣妾有事儿要禀。”


    “说吧。”


    “臣妾的近侍去御膳房拿糕点时,瞧见了几个婢女往养和殿的方向去了。”


    “她们……她们……”


    齐妃像是有些怕,说话开始磕绊。


    帝王:“说。”


    这一个单字,仿佛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齐妃短促地呼了口气:“他们说那几个婢女步履极快,看着像有武艺的。”


    “其中一人,看着有些眼熟。”


    “继续说。”


    “那婢女,是,是……”


    皇后宫里的。


    这一句,欲出未出的当口,被帝王制止了。


    “都下去吧。”


    “皇后,二皇子和昭和留下。”


    人群散了去,宁禄宫归于静谧,甚至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片刻后,是帝王先开的口,“吴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莹冷冷地睇着帝王,几息后,她笑了,“臣妾需要说什么?”


    “臣妾不过是掉了块玉。”


    事到如今,吴后竟还在嘴硬。


    帝王被彻底激怒,他拿起玉佩砸向了她。速度太快,吴莹根本来不及反应,玉佩没有任何缓冲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跌落地面,四分五裂。


    出了宁禄宫,岑贵妃和齐妃相偕走在了最前列。


    她们要一齐走过幽深的长廊,到了尽头,再各走一方。


    当一缕风拂动岑贵妃额前发时,她忽而笑着问道,“真的遇到了吴后的人?”


    声音细微,堪堪她们两人能听到的程度。


    齐妃循声望向她,玉容白皙,嘴角噙着笑。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雍容的松弛的,先前跪在帝王面前的颤巍怯弱是一丝都寻不到了。


    “重要吗?”


    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陛下信了,吴后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岑贵妃怔了一瞬,随后笑开来。


    “你就不怕她秋后算账?”


    齐妃:“怕,怎么不怕呢?可不斗,我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帝王在时,有子是仰仗。


    一旦新帝上位,有子就仿佛头上悬了一把刀,何时落下,全看新帝心情。


    “岑静汐,若有朝一日你处高位,你会放我和云华一马吗?”


    岑贵妃停滞数息,像是在认真思忖她的问题:“我会的。”


    齐妃闻言,细微地勾了勾唇:“我也会的。”


    可她不信皇后和二皇子,所以他们必须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