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大计

作品:《拒绝阴湿师兄表白后

    话音刚落,昨夜于他房门后发生的那一幕又从她心底涌上来。这一夜她竭力想要忘记他近在咫尺时的眉眼与温度,然而越是刻意抛却,那记忆便越是鲜明。


    “在想……”伏陈微微拖长声音,捏捏她的脸,“在想你的确胖了。”


    唐济楚面上本已浸上一点淡红,闻言那点羞赧之意全褪去了,她瞪了一眼他,“我改变心意了,我要随师父走。”


    “你就拿这个威胁我?”


    她朝他摆了个笑脸,很有些得意:“那就要看威胁得有没有用了。”


    伏陈两手揉了揉她的脸蛋,他也有自己威胁的一套,微笑着低声道:“你且等师父走了的。”


    师父在的时候他尚且敢在门后……师父若走了,他岂不要翻了天去。唐济楚顿时觉得正在自己脸上乱揉的手成了一双魔爪,狠狠地钳制住了自己。


    “白衡镜,你这是仗势欺人。”


    被骂的人好脾气地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凑近了她,温声道:“那你去官府告我吧。”


    没想到有一天这出“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戏也是让他演上了,她想趁机捏他的脸,也被他避开了。气得唐济楚直想朝空气挥上几拳。


    不过多亏了师父,师兄总算恢复了旧日的“正常”神智。城主府的日子过起来虽比乌山上更要鸡飞狗跳,师徒三人在一起,却总归是平静而温馨的。


    两日后,奚问宁于夜间潜入城主府。就如师兄所说的那般,武盟养得一群废物,是抓不住奚问宁的。


    彼时师徒三人坐在一处,周才宝耳力最好,远远闻见梭梭细响,便知有一老友造访。


    见他朝对面的屋檐上望去,唐济楚也不禁回首一望。苍暗树色不过微微一晃,片叶飞动间,一个身影朝他们疾掠而来。


    伏陈早先知会过府中暗卫勿要阻挠此人,因此他闪身入府时无一人阻拦,来人一路畅行,脚步轻快地走到几人身边,掀了檐帽,目光灼灼地先朝伏陈笑道:“多谢少城主放行。”


    “奚前辈客气了。身后人追到哪里了?”


    “早将他们甩开了,没人晓得我来了这里。”奚问宁答道。


    唐济楚疑惑问道:“武盟的人就围在千嶂城,奚前辈躲藏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动身离开千嶂城,另觅其他去处?”


    未等奚问宁回答,周才宝先从怀中取出一物:“那你可还记得,咱们下山时一路过来,靠得是什么?”


    被他捏在手里竖起来展示的,正是他们一路得以通行无阻的文牒。


    “他若拿了文牒出城,这窝藏、放行逃犯的罪名,可就得由千嶂城,得由你师兄背上了。胡千树正愁找不着替罪的人呢。”


    唐济楚看了一眼她师兄,伏陈微垂着眉眼,已是默认了他的话。


    “此事关系重大,看来武盟此次是定要缉拿奚前辈归案不可了。”伏陈叹气道。


    周才宝也是焦心不已,可似乎焦心之事又不止一件,他想了想忽然道:“要么,咱们就给他来个声东击西,小镜你前脚将奚贤弟先送出城,再放出消息,就说千嶂城官府捉住了人,等武盟的人赶到,我们佯装抓错了不就行了。”


    唐济楚幽幽地道:“总之结果不都是官府的错?还不是要算账算到师兄头上?”


    伏陈沉默半晌,说:“若奚前辈果真想离开,便用这个法子吧。晚辈在此还应付得来。”


    至此奚问宁亦是迟疑,他本想一鼓作气离开千嶂城直奔蛇川去寻方惊尘,可一朝得知伏陈便是故友白十三的后人,他反倒束手束脚,不敢动作。


    几人寻思了半天,各自权衡利弊,可谁也没下定了决心。


    唐济楚正色道:“我倒有个想法。奚前辈,世人皆知你多年前被武盟所捕,陷入囹圄,若方惊尘此时听到你的名号重出江湖,将会如何?”


    奚问宁却反倒苦笑道:“方惊尘并不将我放在眼中,从前是,现在应当……亦如是。”


    她微微倾身,“那若是他听到云中岳这个名号呢?”


    奚问宁垂眸一瞬,望向周才宝,半晌斟酌道:“那他定然会有所动作。”


    她弯唇笑笑,眼睛湛亮湛亮的,“奚前辈可知,千嶂城坊间传闻,正是云中岳出手助你逃脱牢狱。咱们不妨就把这传闻传得更远些,借师兄千嶂城城主的身份,向整个江湖广发英雄帖缉拿云中岳,让天下人都知道昔日隐没江湖的云中岳现身千嶂城,以此引方惊尘出动。”


    奚问宁与周才宝对视一眼,怔怔道:“这……”


    伏陈听罢,竟是点头应了。


    “我觉得可行。如此一来,奚前辈也不需只身前往,化被动为主动,未为不可。”


    周才宝淡淡笑着,也道:“小楚说得有道理,这提议确实可行。奚贤弟,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了?”


    奚问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师徒三人都同意,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况且他清楚知道,方惊尘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那便……那便这么办吧。”


    “只是这方惊尘奸猾无比,若只是千嶂城一方号召,他未必全信。”


    唐济楚飞快瞟了一眼伏陈,接口道:“怕什么?咱们不是还有位武盟少主熟人在吗?”


    她虽然心虚,但也知道伏陈在师父面前不好表露什么。师兄果真咬着牙般,说了句:“是。”


    师父没什么眼力见,也看不懂两个徒弟微妙的交锋,“跟我们可算不上熟,我瞧着你和他倒是相熟。”


    唐济楚只觉得脚踝在桌下被人抵住了,像是威胁。她听伏陈说:“陆幸此人胸怀叵测,与之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况且……前些日子,我同他有些龃龉。”


    周才宝寻思了一会儿,那日他确实见伏陈面色不佳,不过他从未想到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便说道:“那孩子我知道他,虽说有点没正形,倒没什么坏心,小镜……”


    伏陈沉着眼眸,语气竟然有些孩童般稚气的委屈:“师父若执意如此,那我便去寻他帮忙吧。”


    奚问宁是个外人总不好说什么,看了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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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打起了圆场:“不如直接手书一封,去信盟主,在江湖中岂不更有声量。”


    没想到得到却是周才宝直截了当地拒绝:“不成。”


    唐济楚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脚踝,朝周才宝那边挪了挪,热心道:“不如就让我去劝说,陆幸我还是……还是有几分相熟的。”


    师父忙点头说好,还不忘劝说另一个,“小镜,大局为重。”


    她也跟着眯着眼睛笑,拍了拍他的手说大局为重。


    师兄一定气疯了,现在反而能平静地回以微笑。


    夜半奚问宁原路返回,遁入夜色。照唐济楚所言,他这些时日只需尽力拖住武盟的人,不被抓住便是大功告成。


    师父打了个哈欠也表示要回去,她愣是将他拖到了子时才走。


    靠山没了,伏陈坐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她。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唐济楚认命地慢慢挨过去,比从前在山上她做了坏事被他发现了还要紧张。


    偶尔他比周才宝更像她的师父。


    可她不过是认识了一个朋友,又不是在山下打架把人家牙打掉三颗,她和奢云、柳七他们交朋友,也没见他如此警惕。


    “你又在生气?”她问。


    “我凭何生气?”伏陈答道,“我想过了,也说过了,我不会再拘着你,你想去哪里,和谁结交朋友,是你的自由。”


    他这样大度,言辞也不似作伪,真像是个宽容温和的好兄长,可唐济楚却反而不自在起来。


    拘着她的时候她不愿意,放她自由的时候她又觉得不痛快。至于为何不痛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像游走在皮肤上,若即若离的痒。


    “你那晚还扬言要人家的命,这么快都忘了?”


    伏陈面色不改,道:“那晚确实是我冲动了,一时失言,冒犯了你。”


    “那你刚刚在桌下……”唐济楚难以启齿,恨恨地别过头去,“既然你不在意,那我明日便去找他。”


    他看着她,牙关紧咬半晌,忽而笑道:“我不在意,你去吧。不是你说,要以大局为重么?”


    “我和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在意了?”


    伏陈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下:“唐济楚,你别得寸进尺。”


    见他这幅表情,她心里终于痛快些了。


    踩在他将要发怒的临界线上,她恨不能来回蹦跶。


    “我见陆公子平日所佩长剑缺个剑穗,要不我送他一个,聊表心意?”


    伏陈闻言并未发怒,反而笑了。


    “你见陆公子平日所佩之剑?你什么时候所见?……楚楚,你真能胡诌,据我所知,陆幸习得是鞭法,并不使剑。”


    她有种被人看穿了的赧然,语塞半天无法反驳。他脸上那副了然的笑意,更朝她脸上烧灼的热意添了把火。


    她长到这么大,心里的那点念头、心思竟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师父说得对,她还太过年轻,根本掰不过他的手腕。


    师兄不过换了种招数,她仍是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