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坏念头
作品:《拒绝阴湿师兄表白后》 秋日风凉,唐济楚的手从指尖一寸寸冷到掌心。奢云说得对,她越是舍不下与师兄十余年的情谊,就越是狠不下心肠断了他的念头,也便将他的痛苦无限延长了。
奢云见她有些神伤,转而道:“唐姑娘,若是日后离开这里,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唐济楚从未想过有一日离开师父和师兄,自己该去往何处。人生的前十八年,她活在二人的庇佑下,以为一辈子皆是如此,师父在山上打猎觅食,她和师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眼下听奢云这样一问,她的目光不由露出一点迷惘。
“我不知道。也许做个大侠,四处行侠仗义?”
奢云微微一笑说:“那日你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想了几天,已经想好了。我想就在千嶂城盘下一家铺子,正巧我厨艺不错,开一间酒家。一边养活自己,一边等她回来。”
唐济楚知道这个“她”是阮艳雨,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那张包得小心翼翼的绢帕,递给了她。
“艳雨姑娘离开前,把它交给了我。我总觉得这东西不是送给我的,或许你能明白?”
展开那绢帕,她正瞧见上面绣着的小字:丹心不渝。
奢云沉默许久,她的情绪淡淡的,半点都不曾表露在外,唐济楚看不懂她。
“既然她是送给你的,理应是你收下。”半晌后,奢云又把它送回到她手上。
她也没多过问,奢云藏着的东西想来是不欲叫她知道的事。
两人叙话至此,那银匠等得有些久了,频频朝这边张望。唐济楚此刻脑子里哪还有什么簪子钗环了,随意选了几个花样,又帮奢云挑了一个。末了心下还挂念师兄,托银匠替师兄打了几个男子的发簪样子。
伏陈是午后回来的,情绪又和昨夜今早截然不同,似乎又变回那个她熟悉的师兄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略去昨夜的事,只是唐济楚还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昨夜奚问宁现身了,他还在千嶂城,武盟的人寻我来,希望我下令全城戒严以便缉拿犯人。”伏陈语气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昨夜言幸得了消息便匆忙离开,或许正是为了此事。可她没敢再提起姓言的,只随口接道:“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最早一批客商已经停驻千嶂城歇脚,此时戒严全城,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生意?再者说,只有搅得他们焦头烂额,天翻地覆,我才有机会喘口气,重整官府。”
伏陈仿佛天生便有坐镇一方的能力,比起在江湖间刀口舔血,他更适合坐在高堂上拨动棋局。不过短短几日,曾经倒戈齐霖的人已被他或收入囊中,或清洗一空。别人想架空他,想叫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可他偏趁这机会翻了身。
或许有一天,真的会如他所说,中州十二城里遍布他的眼线。她本应该为师兄感到骄傲的,而此刻,她竟有些不寒而栗。
见她不声不响,伏陈转眼看向她,语气温柔:“银匠带来的样子你还喜欢吗?听说他是从南州来的,那里的银匠很会做首饰。”
唐济楚木木地点了点头,说:“我很喜欢,师兄。”
伏陈听得愣了片刻,眼睫颤颤的,低声诱哄似的问:“喜欢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发出了疑惑的一声,“师兄不是问我喜不喜欢簪子的样子吗?”
他叹了口气,昨夜把她吓得直做噩梦,他也不敢迫她过甚,于是便淡淡回道:“没什么。”
唐济楚仔细回想着,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她身体立刻坐直了,心下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想起奢云的那番话,打定主意要断了师兄的念头。
她没再接下方才的话题,只问道:“师兄,你最近可有师父的消息?”
伏陈没有犹豫,果断回答道:“没有。”
唐济楚撇了撇嘴,小声打趣:“还说视线遍布十二城呢……连师父都寻不到。”
伏陈的眼风扫过来,她立刻低了头,听他问:“嘀咕什么呢?”
“我说……那你的蛊毒,要怎么办?”
“我已经在派人去寻蛊师了,听闻云心城早年有一位蛊师,济世堂被人灭门后,她也下落不明。”
唐济楚“哦”了一声,没再搭腔。伏陈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斟酌道:“我这些天忙于公事,无暇陪你,过两天……等天晴一些,我带你在城中走走,好不好?”
他的“好不好”总是带有强势的意味,唐济楚没回答,抱着定要断了他不该有的念头的想法,她清了清嗓子说:“不必了,师兄你忙吧,我有柳七和奢云姑娘陪着。”
他以为是她还在置气,探身去拉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慌忙闪身朝边上迈了一大步。
伏陈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又落寞地收回去。她的心又纠结起来,不忍心见他失落。
她心肠本就软,只能咬牙逼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我长大了,不是时刻都需要师兄陪我。”
“那就算我求你陪我,楚楚,你陪陪我好吗?”
伏陈刻意压低了声音,兼之他的嗓音又如此温软低柔,唐济楚的心又如同雨后的一地乱红般,软得不成样子。
她真想对他说好,我来陪你。又瞬间被理智撕扯回来:绝对不能答应,不能再给他一点希望。否则他抱着这一点点希望,就会继续蛇一样穿梭缠绕在她身上,哪怕承受着痛苦,也要试图钻进她心里。
长痛不如短痛,她说:“奢云姑娘想在城中盘一间酒家铺子维持生计,我想……我想帮帮她。我不能陪你了。”
哪知伏陈只是怔了一瞬,却并未表露出失落,反而莞尔一笑,说:“好。楚楚,你们若是积蓄不够,我这里还有,你尽拿去用吧。到时候我也随你一起去帮忙。”
她本意并非为此,但师兄顺杆爬得太快了,她只能讪讪地一笑说好。
“师兄……你别再对我好了。”
半晌后她犹豫着对他说道。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说了这么些不痛不痒的话,唐济楚心里想什么,她想做什么,伏陈心里早已了然。她在他面前清澈无比,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便能领会她话不尽的意思。
“你想我对你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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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唐济楚两只手抓着膝盖上的那块布料,抓紧了又放开,掌心不自觉地来回抚动着。语气也有些飘忽:“也不是让你坏……”
伏陈轻笑了一声,语气幽幽:“想我对你坏一点的话,我有千万种手段对付你,你受得住么?”
他的这番话,是从未向她展现过的,露骨的侵略性。唐济楚只觉得整个人忽地心跳加速,如若针毡。
奢云说喜欢一个人,便会心跳剧烈,可她现在分明是要心跳停摆了。
她背后起了层薄汗,额头上也是,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膝盖,像以前那样顶嘴:“我的剑也不是纸糊的,师兄可别……可别小瞧我,我……我现在武功未必比你弱。”
外强中干,结结巴巴的。
“你是不是以为,世间欺负人的手段只有用剑来压制?”伏陈望着她吓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心底竟然无比畅快,笑着接道。
唐济楚坐立难安,对面的视线仿佛要将她活生生吞下去,怎么就演变成了这种局面呢!她慌张地站起来,他的视线也黏着跟着。
像盯住猎物的蛇。且毫不掩饰他明晃晃的觊觎之色。
“我……我有点事,去找奢云姑娘。”
是她先败下阵来,气势没他的足,胆子也没有他大。
伏陈见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难得见她这幅样子,便悠然地“啊”了一声,然后语气半含笑意地说:“那你可要早些回来,让师兄等久了,说不好又要起些坏念头了。”
他是故意的,她听出来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怕他又来捉她似的,扭头逃也似地跑了。
伏陈根本没拦她,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根本跑不出城主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想去哪儿还是她的自由。
她躲到了奢云那里,一下午都没再回去。奢云拿不定酒家的定价,两个人好生计算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也在奢云这处用过了晚膳。
可最难熬的还属夜里,她甚至觉得现在的师兄是比夜游神还恐怖几分的存在。
她几度想着和奢云睡在一处算了,直到师兄派人来传话,说今晚他有些应酬,约莫要很晚回来,让她不必等他了。
她听了反倒松口气,入夜时便一个人摸索着回了两人的院子。
师兄的房门半掩着,她只瞧了一眼,不敢多看,正想回屋时,又心念一动,转身朝他的房间蹑手蹑脚地挨近。
那屋子里果然没人,一应陈设如旧。只是桌上静静躺了封信。
唐济楚好奇心作祟,凑近只瞧了眼那信的封面,却蓦然忽然发现那字迹分外眼熟。
她顾不得旁的,当即便点燃了案上的蜡烛。
那烛火忽明忽灭,她拿起信封欲要抽出其中的信纸时,背后却蓦地伸来了一只手。
她的心那一刻差点停止跳动,她僵住了,信封轻易地被人从指尖抽开。
他就站在她背后,挨着她,呼吸拂在她耳后,牵起无尽的痒。
他把那封信引向那一点跳动的烛火上,很快,那封信便被火光一寸寸蚕食,
唐济楚僵硬得彻底无法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