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他们得到的信息，这确实是非常好的理由。


    之前他们一直在想为何蒋淙会在京都乱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去东越，无论如何推测都觉得不合时宜。


    可要是换成蒋骁，那么一切都合理成章。


    老皇帝病榻突然改换继承人，蒋骁自然心乱如麻，势必要寻求一条生路。


    城郊连军大营已经被章家把握在手，蒋骁身后的徐家却是个文官，没有任何军权。


    蒋骁要争自然也要把握军权，中晟对上章家不够，于是他看到了东越。


    萧凌元想了想，低头。


    这次送来了两封信。


    第一封信里面有三页，两页是将蒋淙在皇宫中的事说完全，最后一页，是闻太傅对蒋淙的一些推测。


    “太傅说，蒋骁去东越搅动是非，或许有出于对时局的考虑，想要用东越去和蒋淙争，可这里面似乎也有蒋淙的手笔。”


    “他的意思是蒋骁是被蒋淙刻意引导的，也就是说，东越的事，是蒋淙一手谋划的？”


    晏清从萧凌元的话中分析。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得到了蒋秉廷支持？”


    萧凌元摇头。


    “得到支持又如何？蒋骁身后的徐家会袖手旁观？看着唾手可得的皇位被人抢走吗？”


    晏清默了片刻。


    “若真如闻太傅猜测的那样，那蒋骁的事，可不止蒋淙参与谋划！”


    这一刻晏清洞若观火。


    萧凌元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蒋秉廷…也参与进去了？”


    晏清轻轻的点头。


    房间里一直陷入静默。


    萧凌元看着信，心里想的和晏清一样。


    蒋淙对付蒋骁必然要经过蒋秉廷的同意，而东越那么大一个局，光靠蒋淙或许安排不下来，若是真的有蒋秉廷的参与，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


    “看来这老皇帝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萧凌元声音有些冷，晏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说皇家父子并不纯粹要，先论君臣，再论父子。


    可亲眼见到。父亲这么算计儿子，也不免觉得心寒。


    晏清拉了一下萧凌元，掌心传过去的灼热温度。终于将人从冰冷中拉回。


    “太傅后面一封信说蒋淙给京都的黎王府和章家都送了，看来应该是把他自己要做的准备送回来了。”


    “蒋淙如今被闻太傅困在京城离不开，而他必然还在京都有部署，他不能亲自动手，就只能靠章家了。”


    “如今情势还不算太明朗，我们知道了蒋淙和蒋秉廷的计划，可蒋骁如今在东越是怎样一个情形我们还不知道。”


    但萧凌元还有一个不太能确定的事情。


    “我们现在已经被迫参与到大丞这场皇位争夺的战争。，一旦我们明确大丞的情况，就意味着我们要做出选择了。”


    晏清闭口不言。


    她知道要选择什么，选择帮谁坐上大丞的皇位。究竟是不择手段的蒋淙，还是谋求活路的蒋骁。


    这是要考虑全方面的问题。不光要考虑到这两个人，还要考虑到他们背后的势力。


    而更要考虑的，是选择谁对他们的好处最大。


    晏清和萧凌元从不是凭感情做事。


    蒋淙为了逼蒋骁滚下那个位置，能做出这么多事，甚至还牵连到他们，晏清和萧凌元对他的观感都不好。


    可他们要做出的决定关乎众生，关乎两国的和平。他们就不能只考虑观感问题，而应该考虑的是利益的最大化和太平。


    “暂时不考虑这个，还是先把事情打探清楚再说看看蒋淙究竟想要做什么？”


    晏清决定先看两方做的准备再做决定，萧凌元同意了。


    “石泉。”


    他朝外喊了一声，石泉应声进来。


    “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萧凌元嗯了一声。


    “你去黎王府和破风说，让他紧盯着蒋淙派回来的人，信上的内容要知道是什么！”


    石泉说是，随后从后门悄声离开小院。


    “那章家的那封信该怎么办？”


    章家如今才是蒋淙最大的倚仗，他交给章家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萧凌元想了片刻。


    “我们之前做了万全准备，已经派人去盯着章家，只不过混具体的人时间太短，根本无法得到章家人的信任。”


    蒋淙带回来的信自然要带给章家的家主看，怕是很难被他们搞到手。


    晏清眉头不展，思索对策。


    “进章家的人目前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如今只能把消息传给他们，让他们尽量拿到那封信，看看里面是什么。”


    萧凌元点点头，同意晏清的做法。


    于是狮虎被派去做这个任务。


    京都很大，狮虎从西城区跑到了南城区才终于找到了章家。


    他趁夜色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混了进去。


    章家守备太过森严，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狮虎根据进去的探子留下的消息，两个时辰之后才找到里面的人将萧凌元和晏清的命令告诉几人。


    进到章家的人，如今潜伏的最好的是在前院里给章家一个公子做书童。


    可那位章家公子虽不算边缘人，但也摸不到章家的核心。


    几个人面面相觑，面露为难。


    狮虎也知晓这一次任务太过艰难。


    “将军和陛下说了，尽力而为，能够知晓是最好的，但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暴露身份。”


    这些人留在章家还有用处，这一次传信息给他们，只是想看能不能得到蒋淙的计划，萧凌元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拼命去拿到消息。


    这样反而会提前暴露他们的身份，会不利于他们后来的计划。


    狮虎回来后，老老实实将几个人的情况汇报清楚。


    萧凌元和晏清也不算太失望。


    毕竟他们潜伏时间太短，得不到信任，更妄论能够拿到蒋淙的信。


    破风那边凭借在黎王府多日的混迹和打点，他已经能够如鱼得水的打探消息。


    所以石泉来找他，听说是亲戚，林王府的后卫爽快的将破风叫了出来。


    破风一听，思忖一番，心中有了五分成算。


    “这件事也让陛下和将军放心，我不会搞砸的。”


    破风信誓旦旦，似乎拿到那封信对他来说不会吹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