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淙和蒋骁同时离开确实不太符合常理。


    老皇帝缠绵病榻，不一定那个时候就直接死在了宫里。


    这个时候，一个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太子蒋骁离宫；一个虎视眈眈的黎王半月前就在东越布了他们至今看不懂的一个局。


    正这时，浸透在水中的纸突然又浮现出几个字。


    晏清最快发现。


    “点雀还有话要说。”


    两个目光被吸引，凑过来看着信。


    “徐家可知。”


    墨菊读出上面的字。


    徐家？皇后母族，她是想说定国公徐家知道为什么蒋骁不在京都？


    墨菊从信上内容推测。


    “应该是这样的。”


    “太子蒋骁和徐家是绑在一起的。若是有谁知道蒋骁行踪，徐家当仁不让，必定是第一个。”


    “墨菊，派几个人去徐家打探消息，要仔细，不要被人发现端倪。”


    萧凌元当即下令。


    “是！”


    墨菊说道。


    目前他们已知所有的事情都是扑朔迷离的，最初是从东越开始不对劲，牵扯进马篱，最后军营中混入几个大丞人，又和大丞有关系。


    萧凌元和晏清被逼着离开边关军营，我们推测是那位黎王的手笔，只是目的是什么他们也不得而知。


    现在来了大丞，又和当朝太子牵扯不清。


    一桩桩，一件件，萧凌元还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情，一时间他也看不透。


    大丞当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千里之外的东越，蒋骁正在东篁明耶的皇宫中，思索着如何才能令东越三国臣服于他。


    他才是那个在东越挑起东篁国和大晏争斗的幕后人，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东越三国脱离大晏，依附在大丞，或者更直接一点，依附在他的手下。


    近几月，父皇的身体越发不好。


    那个位置除了他想要，另外一个他从小到大的对手也不会放弃。


    可真到皇位争夺的关键时候，他却察觉到了父皇有别的心思。


    皇宫的禁卫军，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替换成了父皇的私兵，那是连蒋骁都不曾完全见过的军队。


    皇宫侍卫大换血，让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不对劲的味道。


    蒋骁自然也不例外，连忙去找了母后商议对策。


    可母后和徐家都认为不会有大事发生，只说是父皇年老昏聩，即将殡天的时候，想要抓住最后的权利不放手。


    “你是太子，这个时候就应该筹备着，在你父皇死后承接大统！”


    徐后提点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只顾着在皇帝病榻前侍疾，而应该趁这个时候笼络朝中大臣避免在登基的时候出现差错。


    话里话外间都是在担忧蒋淙身后的章家，也的确，这个时候能够阻碍蒋骁坐上皇位的，整个大丞朝堂也只有一个章家。


    尽管徐后和徐家都信誓旦旦，可蒋骁却还是因为父皇这不同寻常的动作心生疑惑。


    疑虑扎根心底，便滋生了蒋骁恐慌的心，他比谁都更怕自己登基的事情出差错。


    毕竟他这些年和蒋淙，甚至和他身后的章家斗得死去活来，结怨太深。


    一旦他没有成功承袭皇位，徐家和他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在暗中派了自己培植的人盯着自己父皇的一举一动。


    终究是让他发现了父皇其他的动作，进而知晓了父王不想把皇位传给他的心思。


    城郊连军大营一直是太尉陈道之统领，是直隶于皇帝的亲兵。


    蒋骁派去盯着蒋秉廷的人发现，父王手中能够号令连军大营的军符，已经被他拿给了蒋淙。


    跟踪的人一路顺藤摸瓜，发现就连太尉陈道之都已经在暗中和蒋淙来往密切。


    蒋骁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全身的血都被冻住了。


    父皇将自己手中的城郊军营交给蒋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父皇在他和蒋淙之间，选择了蒋淙！


    他在自己太子殿那把雕刻着麒麟的位置上坐了足足半日，脑中盘旋的问题都是为何父皇不选择他？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皇后亲生嫡长子，这优越的血脉仿佛就彰显了他天生就是要当帝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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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何现在却成了这样，他的父皇就这样抛弃了他。


    蒋骁生生压制住自己想要闯进父皇的殿内，质问他的想法。


    扣住麒麟眼睛的手指破了，血肉模糊。


    第二日天刚拂晓，蒋骁径直出宫去了定国公府。


    徐老国公年事已高，但是仍旧德高望重，仍旧掌管着徐家所有事宜。


    蒋骁进了老国公的书房，在里面足足待了两个时辰。


    等他离开国公府，老国公在书房叹气不止。


    蒋骁一说蒋秉廷的一系列动作，他便知道其中缘由。


    按道理说皇帝死后太子继位是名正言顺。


    蒋秉廷从蒋骁生下来就定了他的太子之位，自然也是希望他最后坐上这皇位。


    可为何变了心思，徐老国公摇头叹息。


    终究是徐家声望太高，宫中那位是怕他徐家功高盖主。


    蒋骁身上不仅有皇家的血流淌，还有一半来自徐家。


    徐家在京都的势力太大，老皇帝怕让身负徐家血脉的蒋骁继位，一旦外戚权势过重，终有一天怕大丞改天换地，姓了徐。


    即使老国公心之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可他抵挡不住宫中那位如何想。


    偏偏那位就是这个想法。


    帝王心思，做皇位，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做。


    但是有一条不能，不能改了姓。


    哪怕蒋骁身后的徐家在徐老国公致仕之后，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能够左右皇位之事。


    可这位当朝太子身上毕竟有着徐家的血，嫣知不会在他死后，重振辉煌，甚至外戚干政，权势滔天。


    蒋秉廷必然就是这样的心思，他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哪怕有一丝的可能。


    所以他宁愿舍弃太子，也不能让这大丞江山改了姓氏。


    蒋骁经过思考也知道了父王的忌惮。


    可这算什么？父皇是保住了蒋氏江山，那他呢，凭什么他就要做一个废子？


    如果按照父皇所愿，他失败了，就要随同徐家一起死。


    蒋骁这一次来他这里，是想要为他为徐家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