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赖焱嗓音淡然，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他身边的人却并不害怕，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犯下那样的大错，**都不为过，就算将天底下所有的刑罚放在他身上，他们都只会觉得不够，太轻了。


    贺赖焱下了命令，两个人自然照做。


    黑袍人拿出捆绳子，将乌兰法捆绑结实，带出了屋中。


    贺赖赟站在一旁，眼中的泪还没有流尽。


    待他平复好情绪，才转身询问贺赖焱。


    “大祭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萧凌元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那他们是不是还应该做些什么，让萧凌元尽快答应他们。


    贺赖焱摇头。


    “不用，我们手上有筹码，不怕他们不答应。接下来时间我们就静等萧凌元的消息，他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这话贺赖赟信了，他没有察觉到年前大祭司眼底划过的慌乱，又极快的掩盖下去。


    贺赖焱其实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稳定，三日他都觉得变数太多，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接下来会走到哪一步，他也不敢确定。


    萧凌元要走了一个月的蛇蝎木，他有些害怕萧凌元会借此拖延时间，乌兰拓毕竟已经带着人离开京城，半月之后就会回到北疆。


    如果他在半年内没有搞定萧凌元的合作，那么贺赖氏将会迎来至暗时刻。


    乌兰氏的人不会放过他们，而他远在千里之外，怕只能无力的看着族人被残杀殆尽。


    虽说和萧凌元谈判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说自己的族人在面对部族存亡的时候绝不会退缩，可毕竟他手中还有机会，又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赴死。


    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萧凌元想拖延，他会直接拿着剩余的蛇蝎木逼他做出选择。


    要么他毁了蛇蝎木，让那位晏氏的陛下为他的族人陪葬。要么萧凌元妥协，最后他成功保下贺赖氏。


    他无比的希冀这一场博弈的结局是后面的那一个。


    冬夜绵长，贺赖焱在寒冷中度过一夜，接下来他还要再等三天。


    时间越到最后他越笃定，无论如何，三天时间一到，萧凌元一定要做出选择。


    将军府中。


    直到卯时过半，萧凌元想了一夜的对策，脑中昏沉将睡未睡的时候，有人敲响房门。


    “将军，闻太傅来了，在正厅等着您。”


    是墨菊的声音，萧凌元咻然眼一睁，困意消散。


    去见贺赖焱之前，他就将乌兰氏和乌兰法的事情全部告诉闻太傅，闻经武赶赴边境，本就极其危险，为了安抚闻太傅的心，萧凌元了打算让闻太傅了解北疆所有的事情。


    昨夜与贺赖焱见面之后，墨菊也自然告诉了闻太傅。


    闻太傅不知道萧凌元的打算，但是他从萧凌元没有一口答应贺赖焱的条件中也看得明白，萧凌元在犹豫。


    他复一思索，便知晓萧凌元在忌惮什么。


    若是萧凌元选的那一方安稳了北疆，生长的空间繁茂，就算萧凌元的大军在边境严防死守，终究只是兵力拦截。一旦北疆部族实力再一次强大，又野心勃勃，将是边境安危的一大隐患。


    京城与北疆山高水远，他们拦不住北疆境内的发展。


    两族不论谁吞并谁，都对晏氏江山没有好处。


    闻太傅便索性来找萧凌元，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闻太傅。”


    他在堂前坐了不到两刻，萧凌元就匆匆赶来。


    闻太傅嗯了一声，就见萧凌元坐在他右手边。


    “贺赖氏的要求，你怎么看，有何对策？”


    在面对北疆问题，闻太傅和萧凌元想法是一致的，他们不会看着北疆又一次强盛起来。


    萧凌元蹙眉，食指轻点桌面，缓缓开口。


    “我有一想法，或许能解眼下困局，但有些不合道义。”


    你想如何做？


    听到萧凌元想到对策，闻太傅正襟危坐，想听他有什么办法解决北疆问题。


    “乌兰拓手中有蛇蝎木，但是不够给陛下解毒；贺赖焱手中也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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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木，可他们所求太大，我们满足了，会影响北疆的局势，那对我们是坏是好，很难预测。”


    接着，萧凌元说起贺赖氏对他的保证，闻太傅听完，并不赞同的摇头。


    “人心难测，更何况涉及族群利益，仅凭贺赖焱一人说辞，根本就不可信。”


    这也是萧凌元想到的，贺赖焱在贺赖氏的地位确实高，但大祭司之前，还有部落首领，整个贺赖氏不可能全听贺赖焱。


    他派去贺赖部族的探子摸清了底细，整个贺赖氏有不少的人追随首领贺赖峄，两人相争，表面上贺赖焱略胜一筹。


    这便是贺赖焱的承诺不可信的原因，萧凌元不能完全信任他，一直犹豫不决。


    “我所想与太傅一致，选择贺赖焱，北疆局势太过动荡，迟早会有大隐患。”


    闻太傅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想，与其乌兰氏和贺赖氏之间必要选一方，两族相争，谁赢了都不利于我们。倒不如让北疆一分为二，两族互不干扰，这也算完成贺赖焱的要求。”


    这是从未设想过的解决方法，以至于闻太傅听着萧凌元的话，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厅中静默，闻太傅直视萧凌元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的闪躲。


    想到这一办法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一看萧凌元两方都在保全，其实是保全了自己。


    若不是顾及道义，他才不至于如此头疼。


    待到闻太傅明白过来，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用乌兰氏偏执贺赖氏，北疆分庭而治？”


    萧凌元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


    总归贺赖氏和乌兰氏互相看不顺眼，想让两个部落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他们倒不如趁机利用贺赖氏，让乌兰氏产生危机，更有利于北疆的稳定。


    南疆分为南疆和北疆，贺赖氏和乌兰氏各自设立王庭，贺赖氏就不再是乌兰氏的附属，这也恰好贺赖氏所求。


    “就让他们打擂台，谁也赢不过谁，若是两方中还有谁心思不老实，都会忌惮另一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