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前世记忆
作品:《嫡姐人淡如菊?我改嫁她相公!》 沈盈袖脸上的痴迷和希望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她踉跄着后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是殷宏?不该是这样的……”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楚慕聿,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绝望和愤怒:
“你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我推给他!”
楚慕聿高踞马上,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目光中没有半分怜悯。
“沈大姑娘方才不是还急着赐婚吗?”
他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嘲讽:
“本官不过是成全你的心愿,安王府的门第,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与沈盈袖的崩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家三兄弟的反应。
沈知南最先回过神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之色:
“太好了!真是天佑我沈家!”
他激动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失而复得的家产。
沈长宇也是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有了这道圣旨,看安王府还敢不敢反悔!”
他甚至朝着楚慕聿深深一揖:
“多谢楚大人成全!”
沈星河更是直接笑出了声,他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如死灰的沈盈袖:
“这下你可如愿了,不是整天想着嫁入高门吗?”
沈盈袖看着欢呼雀跃的三个哥哥,再看看马上面无表情的楚慕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你们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状若疯癫地指着楚慕聿:
“我们本该是一对的!那一世……”
“够了!”
楚慕聿厉声打断她,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他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前蹄扬起,吓得沈盈袖尖叫着向后跌倒。
“沈大小姐若是再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她,声音冰冷:
“那就不是嫁入安王府这么简单了。”
他调转马头,再不看地上狼狈的沈盈袖一眼,对曹公公道:
“回宫复命吧。”
容卿时轻轻摇着折扇,望着楚慕聿离去的背影。
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而瘫坐在地的沈盈袖,望着楚慕聿绝尘而去的方向。
几欲疯狂。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已经记起了前世!
明明她马上就要逆天改命!
怎么会被赐婚给殷宏做妾?
“不——!”
“驾!”
风雪猛地抽打在楚慕聿脸上,凛冽如刀割,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心底燎原般的恐慌。
方才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沈盈袖记得!
她像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惊雷,随时可能将那些他刻意误导沈枝意的“前世情愫”和盘托出!
这致命的危险让他每一寸神经都紧绷到极限。
他策马狂奔,仿佛要将这令人窒息的恐惧甩在身后。
更想拼尽全力抢在沈盈袖的疯言疯语传到沈枝意耳中之前,去解释、去挽回、去斩断这源于他前世荒唐的致命误解。
雪片不断灌进衣领,冰得刺骨。
却远不及一想到沈枝意可能因沈盈袖之言而对他彻底关闭心门时,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的、彻骨的无边恐慌。
这恐慌因他亲手种下的因果而生,又因沈盈袖的重生而变得近在咫尺。
马蹄踏碎积雪,急促的蹄声在空寂的长街上炸开。
回音未散,马匹已刹停在秦府门前。
朱漆大门映着通明的灯火,将雪地照得猩红。
楚慕聿翻身下马。
墨色大氅扬起时,露出他绷得发僵的脊背。
五指深深掐进缰绳勒出的红痕里,像是要攥住那些从指缝间溜走的前世记忆。
“沈枝意,等你被殷宏作践得活不下去时——”
他对着虚空冷笑,喉结滚动间吞下后半句毒话。
下颌线在灯笼光里割出锋利的阴影。
“沈枝意,你这醒酒汤是炖给殷宏那个混账的?、他记得自己斜倚着朱漆廊柱,指尖把玩着鎏金酒盏,“要不要本官教你?跪着奉茶最管用。”
酒液在杯中晃出讥诮的弧度,映出他眼底的阴鸷。
当时怎么就没看见她袖口渗出的血痕?
“你姐姐的嫁衣是云锦,你的嫁衣是粗麻。”他突然将酒盏砸在青石板上,碎瓷溅到她裙边,“沈盈袖弹的是《广陵散》,你弹的是《**》——也配当沈家女儿?”
“你连沈盈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现在想来,每个字都变成毒蛇反噬心脏。
他下意识按住左胸,那里有道三寸长的刀伤,是她被自己的话激怒时一刀刺进去的。
她苍白的脸映在满地残红的芍药里,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眼底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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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隐藏的仓惶懊悔。
他不想出言伤她。
每次看她被自己言语激怒,他事后都懊悔不已。
可每次他看到她跟在殷宏后面心甘情愿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出言相激。
为什么?
殷宏分明那般不堪,她却满心满眼跟随,偏偏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就因为殷宏有个显赫的皇族身份?
那个势利的女人!
“听说殷宏在万花楼包了半年厢房,你去捉奸最后却同那群娼妓一同在万花楼共侍一夫?”
记忆里的自己斜倚栏杆,玉扳指叩着青瓷盏,遮掩住了他恨铁不成钢而青筋暴露的手背:
“沈二姑娘喜欢这么刺激的?”
酒液晃出杯沿,像极了她裙摆上晕开的药渍。
最恶毒的话总在醉后。
他掐着她下巴逼进墙角:“既然这么喜欢与人共侍一夫,不如你同他和离,我讨了你来?太后不是给我和你姐姐赐婚了吗?你们姐妹同嫁过来,我也不嫌弃你嫁过人,你姐姐心疼你,想必也不介意你与她共侍一夫,如何?”
最恶毒的那句突然在耳边炸响,他当时扯开她衣领露出锁骨,“反正你惯会抢姐姐的东西——”
啪!
清脆的巴掌声仿佛还回荡在雪夜。
雪地上突然绽开暗色。
他茫然抬手,发现指甲不知何时刺破了掌心。
此刻回忆起来,每个字都化作毒蛇反噬心脏。
“骗子!”他突然嘶吼出声,惊飞枯枝上的积雪。
记忆最后是她倒在雪地里浑身溃烂的样子,杏色襦裙浸得暗红,“你说嫁给他会幸福!”
“你骗我……”
嘶吼变成呜咽,他跪在雪地里徒劳地拢着虚无,“那些混账话都是骗你的……”
大氅上的雪水混着温热血迹,在荒草野地上洇出诡异的花纹。
“沈枝意,你醒过来……”
此刻的呜咽混着血沫,比当年最恶毒的话还要破碎,“我娶你!从始至终我只想娶你一人,没有沈盈袖,那都是我气你的!”
“沈枝意!我错了!我不该气你,我应该不择手段把你从殷宏手里抢过来!”
“我不该被你的话骗了而对你负气,你本来就喜欢骗我……”
“沈枝意,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声名狼藉,我介意的是你从不曾看我一眼!”
“沈枝意,求求你睁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