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优雅地抿了口茶，继续道：


    “上午开庭前我特意研究过网文版权案例，说实话，找到对方抄袭的铁证是关键。”


    “只要证据链完整，你说的那些碰瓷营销煽动对立，都可以作为不正当竞争告他们！


    让他们赔钱又道歉！”


    邵阳刚想点头，突然想起关键点，连忙打断：“等等！大圣姐！有个重要情报！”


    “对手可能不是那个作者！” 他赶紧掏出手机，翻出那条被遗忘的私信。


    “你看！这三胖子…”


    “啊不，三叔，两周前就给我发投降书了！”


    “他说他是被平台坑的！”


    大圣接过手机，曈昽上反射着屏幕的光，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哦？主动投诚？”


    “这就有意思了…” 她快速扫完私信，眉头微蹙。


    “邵阳，这事现在有两种可能。”


    邵阳凑近：“哪两种？”


    “第一种”大圣竖起一根手指


    “他说的是真的。”


    “那这事儿就简单了，纯粹是平台不要脸，想踩着你的流量上位吸血。”


    “官司就是你们两个平台之间的神仙打架，你和那个作者都是池鱼。”


    “那第二种呢？”邵阳感觉不妙。


    大圣推了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第二种…”


    “这就是个苦肉计加金蝉脱壳！”


    “他这段话，就是提前埋下的道德高地。”


    “你想啊，如果官司你们平台赢了，他的书面临下架风险，粉丝肯定炸锅！”


    “到时候他把这私信截图往网上一晒，配文。


    “看！我早就提醒过阳神了！我是无辜的！平台是魔鬼！”


    “你猜舆论会站谁？”


    “你会不会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仗势欺人、逼死小作者的版权恶霸？”


    “就算赢了官司，也输了人心！”


    邵阳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么阴险？！”


    “三十六计玩得挺溜啊！”


    “那他为啥不回我私信？”


    “这就是高明之处！”大圣分析道，“不回你，保持沉默，显得他弱小、无助、又可怜，是被平台和你这个巨头夹在中间的小透明。”


    “这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


    “粉丝的同情心和保护欲会被无限放大！”


    邵阳听得头大如斗：“等等等等……”


    “大圣姐，你这分析得我CPU都快干烧了！”


    “所以……我现在到底能干啥？”


    大圣叹了口气，把腿从邵阳身上收回来，坐直身体，切换成诸葛律师?普法频道模式：


    “邵老板，清醒点！”


    “你现在处境很微妙！”


    “核心矛盾已经不是你个人和那个作者了，是两个平台的利益博弈！而你…”


    她同情地看着邵阳，“你只是人家平台的一个超级印钞机作者，版权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什么意思？”邵阳懵了。


    “意思就是”，大圣一针见血。


    “这扬官司，打不打，怎么打，决定权在你们平台手里！”


    “不是你邵阳说了算！”


    “你甚至……连请我去帮你打官司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原告主体是平台，不是你个人！”


    邵阳如遭雷击：“啊？！那我发微博怼人怼了个寂寞？”


    “也不是完全没用，”大圣安慰道，“至少你在舆论上给《盗墓笔记》盖了个同人的戳，恶心了他们一把。”


    “但法律层面…你能做的非常有限。”


    “而且，按照你之前跟你们平台的那些合同来看，你们平台大部分不会太使劲，毕竟赢了输了对平台来说都没啥损失……”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坐以待毙？”邵阳急了。


    “方案，”大圣竖起手指，“跟你们平台谈判，高价赎回《鬼吹灯》所有版权，你自己当原告去告！”


    “但违约金和稿费退还是天文数字，估计能把你抖音项目的流动资金抽干！”


    “风险极大！”


    邵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跟自断一臂有啥区别！”


    “方案二，”大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毛遂自荐，成为你们平台这扬官司的代理律师！”


    “我保证火力全开，把对方平台按在地上摩擦！”


    “让他们赔得裤衩都不剩！…”


    “但是…”


    她无奈摊手。


    “他们平台有自己的法务天团，凭什么听你这个作者的，用我这个外人？”


    “可能性…低于你中彩票。”


    邵阳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合着我这个苦主，就只能干看着？”


    大圣耸耸肩，起身走向厨房：


    “基本是这样。”


    “不过也别太灰心，还有…嗯…理论上的方案三：祈祷对方平台法务集体食物中毒，或者让你二大爷给你走后门！


    “我去做饭了，饿死了，边吃边想吧。”


    “我二大爷那刚正不阿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我走后门啊！”


    邵阳的二大爷是法官……但是也未必是到时候开庭的那一个，但是想换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大圣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邵阳脑子飞速转动。


    一个极其“壕横”且“简单粗暴”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


    “要不把平台收购了？”


    “为了搞定一本同人书，直接买下整个平台？”


    “这操作…是不是太‘霸总’了点？”


    “但是…好像也不是不行？”


    “平台在手，版权我有！”


    “想告谁就告谁！还能把三胖子…啊不，三叔签过来当小弟！完美！”


    “嗯…干了！大不了以后多拍点《盗墓笔记》网剧把钱赚回来！”


    说干就干！


    邵阳直接拨通了姐姐邵菲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背景是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书房。


    邵菲一身干练的西装，正对着电脑批文件，看到邵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邵大少爷！您老又有何贵干？姐姐我日理万机，忙着给咱家添砖加瓦呢！”


    “没空陪你玩创业过家家！”


    邵阳此刻心烦意乱，也懒得绕弯子，直接霸总附体：“老姐，别废话！”


    “正事！”


    “立刻！马上！以邵氏集团名下新荣娱乐的名义，给我全资收购起阅中文网！”


    “速度要快！姿势要帅！钱不是问题！”


    邵菲敲键盘的手一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屏幕里的弟弟：“……邵阳！”


    “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为了你那本破书被人借鉴了一下，你就要买个平台回来？”


    “你知道一个成熟的网文平台估值多少吗？”


    “够你开一百个煎饼摊了！”


    “你能不能干点符合你邵氏太子爷身份的正经事？”


    “比如…去集团基层体验生活？”


    邵阳梗着脖子：“我这就是正经事！”


    “战略布局！你不懂！”


    “赶紧收购！耽误了我的大棋，小心我回去拔你网线！”


    邵菲被他气笑了：“行行行！你大棋！你布局！”


    “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等着！我让王秘书去谈！”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不过老弟，友情提示啊……”


    “咱家老爷子前天让人关心了一下你在魔都的丰功伟绩……”


    “啧啧啧，那脸色，比咱家收藏的那块老墨还黑！”


    “听说你放着家里万亿产业不管，跑去搞什么短视频和写小说，老爷子气得差点把书房那方乾隆御砚给砸了！”


    “放话说朽木不可雕！”


    “你再不搞出点惊天动地的成绩，姐姐我可拦不住老爷子派锦衣卫去把你请回来继承家业了！”


    邵阳一听“老爷子”三个字，瞬间蔫了一半：“……老头子闲得蛋疼查我干嘛？”


    “废话！”


    “亲儿子在外面不务正业，他能不关心吗？”


    邵菲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林家的那个大小姐，你三个月前就被绑回来关禁闭了！”


    “所以啊，我的好弟弟，收购平台这事儿姐姐帮你办，但你最好也争点气！”


    “赶紧把摊子支棱起来，弄出点响动！让老爷子觉得你是在韬光养晦，不是玩物丧志！”


    “懂？”


    邵阳有气无力：“知道了知道了…谢了老姐，改天给你带魔都特产……”


    “生煎包！”


    “滚！”邵菲笑骂着挂了电话。


    京城，四合院内。


    邵菲刚放下电话，对面太师椅上一直闭目养神、穿着考究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缓缓睁开眼，冷哼一声，手里的紫砂壶重重顿在红木茶几上：


    “哼！那小兔崽子又让你帮他擦什么屁股？是不是钱又造光了？”


    邵菲立刻换上职业微笑：“爸，瞧您说的！”


    “小阳这次是正经的商业并购！”


    “看中了一个网文平台，准备整合资源呢！”


    “有想法！”


    “想法？”邵长青嗤之以鼻！


    “我看是异想天开！”


    “家里金山银山等着他接手，偏要跑去外面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写小说？拍短视频？跟戏子何异！”


    “我看他就是被那群莺莺燕燕迷昏了头！”


    “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说罢，拂袖而起，气哼哼地回了内室。


    邵菲看着父亲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女强人的干练：


    “王秘书，可以启动上午跟你说的全面尽调和收购谈判了”


    “对，全资收购。”


    “动作要快，价格……只要不太离谱，可以谈。”


    “我那个败家弟弟等着他的新具呢。”


    “到时候直接把股份放在他公司名下就行！”


    挂了电话，她望向窗外，喃喃自语：“老弟啊……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是骡子是马，赶紧拉出来遛遛吧！”


    “再没成绩，老爷子真要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