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泥蝶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踮着脚溜到他身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怀特吓得手一抖，羽毛笔在账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沃斯泥蝶！！”他抓下她的手，气急败坏地指着账本，“你看你干的好事！＼(`Δ’)／”


    沃斯泥蝶有些心虚：“反正你写得那么认真，划掉一行也没关系嘛~”


    怀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我在整理这个月的教会开支，很费神的……”


    “哦……”她又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草药的莱恩斯，“莱恩斯——”


    “！！！”


    莱恩斯手忙脚乱地扶住差点被打翻的药罐，小声解释：“沃斯泥蝶小姐，这些草药今天必须分类完……”


    沃斯泥蝶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没人陪她玩了。


    怀特偷偷抬眼，发现沃斯泥蝶还站在窗边，歪着头盯着自己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笑意。


    她怎么一直看着我？


    怀特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手里的笔也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过一样。


    “怀特，你写错了。”沃斯泥蝶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这里应该是‘五’，你写成‘三’了。”


    “！！！”


    他赶紧用墨水涂掉，结果手忙脚乱，又把旁边的数字也弄花了。


    “都怪你！”怀特红着脸瞪她，“你在这里我都没法专心！(? ? ?? )”


    沃斯泥蝶一脸无辜：“我又没捣乱，只是看看而已。”


    怀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妥协：“你先去后山等我，我们忙完就去找你，行吗？”


    沃斯泥蝶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快去吧！”怀特挥手赶她，生怕她再待下去自己今天的工作全得泡汤。


    莱恩斯探出头，小声补充：“我、我会尽快……”


    沃斯泥蝶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怀特：“别乱跑，就在老地方等！！”


    后山的苹果树下，沃斯泥蝶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眯着眼看天上的云。


    “他们也太慢啊……”


    她翻身坐起，随手摘了朵野花，开始一片一片揪花瓣：


    “来找我……不来找我……来找我……不来找我……”


    最后一瓣落下——“不来找我。”


    “啧，不准！”她丢掉光秃秃的花梗，又摘了一朵，“再来一次！”


    她又摘了朵新的，几只蝴蝶在她身边飞舞，却无人应答她的自言自语。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


    “嗯？”


    沃斯泥蝶警觉地坐起身，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沙沙——沙沙——”


    “谁在那里？”她试探性地问道。


    下一秒，一条漆黑的蛇从草丛中探出头来，冰冷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


    “蛇……蛇啊！！！”


    沃斯泥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坡，嘴里还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走！！”


    她慌不择路地冲进树林深处，心脏狂跳，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踩断枯枝的脆响。


    不知跑了多久，沃斯泥蝶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应该……甩掉了吧……”


    她抬起头，才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得陌生起来。这里树木稀疏，四周安静得可怕。


    沃斯泥蝶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修女服的女人。


    修女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那个……你好？”沃斯泥蝶试探性地喊道，“这附近有蛇，很危险！你快离开这里吧！”


    修女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回。


    沃斯泥蝶心里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近几步：“你……没事吧？”


    “这里真的不安全，我们得赶紧——”


    话音未落，修女缓缓转过身来。沃斯泥蝶的声音戛然而止。


    修女的脸上一片空白。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片平滑的、苍白的皮肤。


    “！！！”


    沃斯泥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她的手突然摸到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修女掷去——


    石头穿过修女的身体，如同穿过雾气般毫无阻碍。


    “幻……幻影？”


    修女的身影慢慢消散在雾气中，只留下一串似有若无的低语：


    “逃……快逃……”


    与此同时，约书尔正在例行查房。他敲了敲沃斯泥蝶的房门，等半天也没有回应。


    约书尔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又跑出去玩了？”


    他皱眉走向图书馆，怀特和莱恩斯还在埋头抄写。见约书尔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沃斯泥蝶在你们这儿吗？”约书尔问。


    怀特摇头：“没有啊，我们今天一直在忙。”


    约书尔眉头皱得更紧：“那她会去哪？”


    莱恩斯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问怀特：“你……去后山找她了吗？”


    怀特一愣：“你不是说你去吗？”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变了。


    “你没去？！”


    “你也没去？！”


    约书尔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声音冷了下来：“所以，她现在一个人在后山？”


    怀特和莱恩斯不敢吭声。


    约书尔转身就走：“去找人。”


    他们找遍了后山的小径，最终在一棵古树下发现了沃斯泥蝶。她蜷缩在树根旁，怀里还抱着一朵野花，睡得正香。


    莱恩斯松了口气，轻轻推她：“沃斯泥蝶小姐？醒醒……”


    沃斯泥蝶没有反应。


    怀特蹲下身，正要拍她的脸，突然发现她脚踝上有两个细小的血点——蛇的咬痕。


    “她被蛇咬了！”怀特抓住她的手，声音发颤，“沃斯泥蝶！醒醒！”


    沃斯泥蝶睁开眼猛地甩开他：“别碰我！”


    怀特僵在原地，尴尬地指着她的脚：“你受伤了……”


    沃斯泥蝶这才注意到脚上的伤口。她心里一颤——难道是因为中毒，才会看到那个无面修女？


    沃斯泥蝶：“我……没事。”


    约书尔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沃斯泥蝶沉默地任由他牵着，没有反抗。


    留下怀特和莱恩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生我们气了？”莱恩斯小声问。


    怀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闷：“恐怕不止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