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谋、谋杀……阿嚏！”


    “够、够了吧……再泡下去我要变成冰雕了……”


    她扒着木桶边缘想爬出来，却被一旁的修士用长棍按了回去。


    “赛巴斯蒂安大人说了，要泡到‘清醒’。”修士一本正经。


    “可我都快冻死了！”沃斯泥蝶哆嗦着抗议。


    约书尔：“如果你不想你的脸全部溃烂的话，就老实泡着。”


    沃斯泥蝶：“……(=ＴェＴ=)”


    怀特一脸愧疚地看着她：“沃斯泥蝶……你还好吗？”


    沃斯泥蝶从水里抬起头，眼神涣散：“我……我看见了天堂的光……( 0 x 0 )”


    怀特：“？！”


    这都冻出幻觉了？！


    随着浸泡时间延长，沃斯泥蝶的意识开始模糊，嘴里含糊不清地往外蹦着一些零散的词：


    “卢西瓜……约书鱼……赛巴斯蒂……安眠药……”


    “红烧主教……糖醋神父……油炸司祭……”


    “她在念咒语？”


    “不，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约书尔眉头紧锁：“她这是在点菜？”


    怀特小声解释：“可能是……饿了吧……(′?_?`)”


    莱恩斯站在一旁，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沃斯泥蝶。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莱恩斯悄悄挪到水桶边，蹲下身小声问道：


    “沃斯泥蝶小姐……你、你喜欢我吗？”


    沃斯泥蝶迷迷糊糊地抬头，冰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喜欢……喜欢你的小面包……”


    莱恩斯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地追问：“那、那除了面包呢？”


    沃斯泥蝶嘴里含糊地嘟囔：“喜欢……你……写的字……”


    “！！！”


    莱恩斯的心脏狂跳，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她说喜欢我！


    莱恩斯瞬间脸红到耳根，心跳加速：“真、真的吗？”


    怀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她都冻傻了，说的话能信吗？”


    说完，他也凑过去，故意逗她：“沃斯泥蝶，那你喜欢我吗？”


    沃斯泥蝶继续点头，声音飘忽：“喜欢……”


    怀特立刻得意地看向莱恩斯：“看，她也喜欢我！”


    莱恩斯急了：“你、你作弊！”


    怀特乘胜追击，故意问沃斯泥蝶：“那你更喜欢莱恩斯，还是更喜欢我？”


    莱恩斯猛地转头瞪他，怀特却笑得一脸狡黠。


    沃斯泥蝶的脑子已经被冰水冻得一团浆糊：“更喜欢……冰水……咕噜噜……”


    她整个人滑进水里，又冒出一串泡泡。


    莱恩斯：“……”


    怀特：“……”


    这算什么答案？


    赛巴斯蒂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扬闹剧。


    约书尔：“她这样真的没问题？”


    赛巴斯蒂安：“药效过了就好。”


    约书尔：“那要多久？”


    赛巴斯蒂安：“看她运气。”


    沃斯泥蝶在水里扑腾：“我……的运气……一向……很烂……”


    正说着，她突然从冰水里猛地站起来，水花四溅。


    “卢西安——！救我——！”


    她这一嗓子喊得中气十足，完全不像被冻傻的人。


    约书尔冷笑：“看来还没清醒。”


    赛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喊的居然是卢西安？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卢西安缓步走来，看到泡在冰水里的沃斯泥蝶：“这是……？”


    赛巴斯蒂安简短解释：“药水副作用，需要冰水清醒。”


    卢西安皱眉，伸手探了探水温：“太冰了，会生病的。”


    他转头对修士们吩咐：“去拿条干毛巾来。”


    约书尔不赞同：“主教，这还未结束。”


    卢西安：“药效已经散了，再泡下去只会伤身。”


    沃斯泥蝶趁机从冰桶里爬出来，踉踉跄跄地扑向卢西安：“主教大人……他们虐待我……(Ｔ▽Ｔ)”


    卢西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她湿漉漉的手：“……先把水擦干。”


    被捞出来后，沃斯泥蝶裹着厚厚的毛毯，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怀特贱兮兮地凑过来：“你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


    沃斯泥蝶一脸茫然：“我刚才……说什么了？”


    莱恩斯低着头，不敢看她。


    怀特咧嘴一笑：“你刚才说喜欢我和莱恩斯！”


    “？！”


    沃斯泥蝶瞬间清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Д′)”


    怀特：“‘真实之水’的效果，句句属实哦~”


    沃斯泥蝶还想反驳，却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阿嚏——！”


    一个鼻涕泡从她鼻尖炸开，糊在了她自己脸上。


    “……”


    在众人憋笑的目光中，沃斯泥蝶绝望地转身，一头扎回冰水里。


    “淹死我算了……咕噜噜……”


    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


    “快救人！！！”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扬面一度十分混乱。


    晚上，沃斯泥蝶裹着厚厚的被子，牙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阿嚏——！”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欲哭无泪。


    “这破药水的副作用怎么还没消……我不会冻成傻子吧……”


    她正想着明天该怎么跟约书尔请假，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谁啊？”她闷声问道。


    门外传来卢西安的声音：“是我，卢西安。”


    “我可以进来吗？”


    卢西安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


    沃斯泥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地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又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才清了清嗓子道：“请、请进！”


    卢西安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茶。


    他的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眉头微蹙：“头发还没擦干？会着凉的。”


    说着，他拿起床边的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头发。


    沃斯泥蝶：“主教大人，我……”


    “怀特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药茶递给她，“他虽然胡闹，但本心是好的。”


    沃斯泥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翻‘真实之水’的……”


    卢西安看着她的表情，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沃斯泥蝶小心翼翼地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卢西安注视着她，柔情似水：“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沃斯泥蝶一愣，脱口而出：


    “你好美……”


    “……”


    “……”


    两人同时僵住。


    卢西安下意识移开视线，轻烛光却出卖了他脖颈蔓延的绯色：“……谢谢。”


    沃斯泥蝶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她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卢西安才轻声开口：“‘真实之水’的效果……果然名不虚传。”


    沃斯泥蝶羞愤欲死：“您就别取笑我了……”


    卢西安笑着眉眼弯起，像夜空中的明月：“我很高兴听到你的真心话。”


    沃斯泥蝶呆呆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沉默中，卢西安从袖中取出一本崭新的识字课本，递给她：“下次，用这个教吧。”


    沃斯泥蝶愣愣接过：“您不惩罚我们？”


    卢西安摇头，唇角微扬：“学习无罪。”


    他起身欲走，又停下脚步：“不过，你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卢西安：“那些药水是他耗费多年心血才制成的。”


    “！！！”


    沃斯泥蝶眼前一黑，她居然毁了那个阴森司祭的宝贝？


    沃斯泥蝶：“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卢西安摇头：“他只是在药房生闷气。你若诚心道歉，或许……”


    话未说完，走廊传来“咚”一声闷响，接着是怀特的惨叫：“谁把圣水桶放路中间啊？！”


    卢西安：“……”


    沃斯泥蝶：“……”


    看来道歉之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