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还没吃早饭！”她挣扎着抗议，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


    修士A：“忏悔期间禁食。”


    修士B：“除非你愿意承认‘贪食’也是罪过之一。”


    沃斯泥蝶：“……(?_?)”


    连饿肚子都能算罪名？！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一股霉味与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忏悔室狭小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墙角的一盏油灯。


    墙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窗，窗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是听忏悔的神职人员。


    沃斯泥蝶被按坐在椅子上，修士在她手腕上系了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墙上的银铃。


    “摇铃即代表忏悔结束。”修士说完便退了出去，关门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震耳。


    墙后传来一声轻咳，接着是约书尔冷冽的嗓音：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开始忏悔。”


    ━Σ(?Д?|||)━怎么偏偏是这家伙？！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语气沉重：


    “我有罪。”


    屏风后的约书尔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沃斯泥蝶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虔诚：


    “我忏悔……昨天偷吃了厨房的半块蜂蜜蛋糕。”


    约书尔：“……”


    “我忏悔……拖地的时候偷偷把水泼到了约书尔神父的靴子上。”


    约书尔的指节捏得“咔哒”一响。


    “我忏悔……今早路过花园时，顺手摘了一朵玫瑰花插在头发上，但被怀特修士发现后，我谎称是风吹到我头上的。”


    屏风后的呼吸声加重了。


    沃斯泥蝶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即兴发挥：


    “我忏悔……昨晚睡前偷偷骂了赛巴斯蒂安是‘红眼蝙蝠’，虽然他没听见，但我知道这不对。”


    “我忏悔……前天用圣水擦桌子时，不小心打翻瓶子，还试图用拖把掩盖罪证。”


    “我忏悔……上周偷懒没抄完《圣典》，把最后十页画成了火柴人打架。”


    “沃斯泥蝶！”约书尔忍无可忍，推开眼前的屏风，眼眸里燃着怒火。


    “忏悔需要真诚！不是让你列菜单！”


    沃斯泥蝶小声辩解：“我、我很真诚啊……这些真的是我干的坏事……”


    约书尔：“所以你的‘忏悔’就是把自己做过的蠢事列个清单？”


    沃斯泥蝶眨了眨眼：“那……要不我编点严重的？比如‘我其实是个异端’？”


    约书尔：“……”


    “忏悔不是玩笑，也不是讨价还价。”他冷声道，“如果你继续这种态度，我不介意让你把《圣典》抄一百遍。”


    沃斯泥蝶瞬间坐直：“我错了！我重新忏悔！”


    她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忏悔……今早偷吃了怀特修士藏在经书里的饼干。”


    墙后沉默了几秒。


    “……那是献给圣餐的供品。”约书尔的声音陡然阴沉。


    沃斯泥蝶：“！！！”


    完蛋，不小心供出了共犯！


    在约书尔的死亡凝视下，沃斯泥蝶终于老实了。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其实……我害怕。”


    约书尔微微一愣。


    “我怕黑，怕鬼，怕地下埋的骨头……怕你们觉得我是个麻烦。”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我总是胡闹，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不安。”


    忏悔室内一片寂静。


    约书尔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


    “你那天……真的听到地板下有声音？”


    沃斯泥蝶点头：“嗯，但后来发现是怀特敲门……(._.)”


    约书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银瓶，推到她面前。


    “一滴就够，不用洒满地。”


    他站起身，推开屏风旁的侧门：“今天的忏悔到此为止。”


    沃斯泥蝶呆住：“就这样？你不骂我了？”


    约书尔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明天继续。”


    忏悔结束后，沃斯泥蝶垂头丧气地走出忏悔室，迎面撞上了鬼鬼祟祟的怀特。


    “嘘！”他将她拉到走廊拐角，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黑漆漆的棍状物。


    “看！我的最新发明！”他双眼放光，像是献宝一样递到她面前。


    沃斯泥蝶盯着那东西嘴角抽搐：“这不就是碳笔吗？”


    怀特一愣：“碳笔？那是什么？”


    沃斯泥蝶比划了一下：“就是用烧过的木头做的笔啊，你们这儿没有？”


    怀特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用烧焦的木头做的？！”


    “……”


    这个世界没有碳笔？


    怀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这是我偷偷试验了好久的‘黑暗书写术’！用圣殿蜡烛烧焦的木头，在纸上划就能留下痕迹！比羽毛笔方便多了！”


    沃斯泥蝶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知道该吐槽“黑暗书写术”这个中二名字，还是该感慨这个世界的书写工具竟然如此原始。


    沃斯泥蝶：“呃……恭喜你发明了……碳笔？(._.`)”


    怀特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拽着她的袖子一路躲过巡逻的修士，最终停在一扇隐蔽的小门前。


    沃斯泥蝶：“这里是……？”


    “教会的地下储藏室！”怀特期待地看着她，“以后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来这里上课！我可以教你读写经文！”


    沃斯泥蝶嘴角抽搐：“……谢谢，但我识字。(˙_˙)”


    怀特一愣，随即尴尬地笑着：“啊，对哦，你是贵族小姐……”


    他推开门，角落里堆满了杂物，但中央却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地上摆着几块石板，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母，像是初学者的笔迹。


    沃斯泥蝶：“你……在这里教谁？”


    怀特不好意思地说：“是莱恩斯……他识字不多，但又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每晚偷偷来这儿补习。”


    所以那个恋爱脑少年还是个文盲？


    正说着，门又被推开，莱恩斯抱着厚厚的《圣典》溜了进来。看到沃斯泥蝶的瞬间，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莱恩斯：“沃、沃斯泥蝶小姐？！你怎么会……!!!∑(?Д?ノ)ノ”


    怀特勾住他的脖子：“别害羞！她是来帮我们的！”


    莱恩斯结结巴巴：“可、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连字都认不全……”


    沃斯泥蝶看出他的窘迫，放软声音安慰道：“放心啦，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写字也很丑的！”


    她拿起炭笔，在黑板上写下“莱恩斯”三个字，故意写得歪歪扭扭。莱恩斯忍不住凑过来看，她又顺手在旁边画了个爱心。


    “你看，丑吧？”她笑嘻嘻地说。


    莱恩斯呆呆地看着石板上的字，眼眶微微发红。


    怀特正式开始“教学”。他指着石板上的字母，一本正经地教莱恩斯认字：


    “这是‘A’，这是‘B’……”


    莱恩斯认真跟读，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沃斯泥蝶坐在一旁，起初还假装听讲，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沃斯泥蝶！”怀特敲了敲石板，“别睡！你也来读！”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随口胡诌：“这是‘菜’，这是‘刀’，这是‘饭’……”


    怀特：“……”


    莱恩斯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沃斯泥蝶见状，玩心大起，凑到莱恩斯旁边，指着石板上的字母乱编：“这个念‘沃斯’，这个念‘泥蝶’，连起来就是‘我最美’！”


    莱恩斯红着脸点头：“嗯……你最、最美……”


    怀特扶额：“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口′)／~╧╧”


    闹腾了一阵后，怀特才把两人按回正轨。


    沃斯泥蝶无聊地转着炭笔，余光瞥见莱恩斯在石板上小心翼翼地写着什么。


    她好奇地凑过去看，石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沃斯泥蝶”。


    “……”


    这么抽象的名字，被他这么正经地写出来……还挺让人脸红的。


    莱恩斯察觉到她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想擦掉，却被她拦住。


    她指着石板：“你写我名字干嘛？”


    莱恩斯红着脸：“因为……这是我最想学会写的名字……”


    沃斯泥蝶：“……”


    她的耳根突然有点发热。


    这小子……还挺会撩……


    “写得不错！”她笑嘻嘻地拿起炭笔，在“沃斯泥蝶”旁边写下“莱恩斯”，又画了个大大的爱心将两个名字圈起来。


    莱恩斯看着那两个并排的名字和爱心，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那你可得好好练字，”她半开玩笑地说，“以后好给我写情书！”


    莱恩斯猛地抬头，碧绿的眼眸亮得惊人：“真、真的可以吗？”


    沃斯泥蝶哈哈大笑：“骗你的啦！”


    莱恩斯：“……(???·????)”


    他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怀特在一旁扶额：“你别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