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哥哥
作品:《夏夜有瘾》 她选谁?
听晚咬紧了唇瓣,一颗心彷佛被浸泡在了苦汁里,无法言说的苦涩充斥着胸腔肺腑,梗的喉头发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母亲和沈父的事已成定局,无从改变。
她根本……
没得选。
听晚闭了闭眼,泪水情不自禁沿着脸颊往下滑落。
从今往后,她跟沈韫,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了。
她唇颤了颤,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短短二字,直接断了沈韫所有念想。
他垂下头。
等了半天,压抑自己,给了她无数次选择的机会。
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他。
封锁压抑在心底的疯狂和怨恨,如决堤的洪流,咆哮着撕裂心脏,理智寸寸崩塌。
沈韫冷冷地,低低地笑了,“哥哥?”
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把扯下领带,捆住听晚双手。
长指掐住她的脖颈,冷冷收缩。
及至听晚脸色煞白,窒息前一秒,又俯身吻了上去。
这回,沈韫没再给听晚开口的机会。
“呜……”
听晚的眼泪夺眶而出,破碎的呜咽尚未出口,就被男人吞吃入腹。
眼泪混着绝望,沉入谷底。
‘轰隆’
伴随着窗外骤然响起的雷鸣,一场倾盆暴雨,霎时宣泄而下。
*
VIP病房内。
沈鸿德握住宋筝筝的手背,轻拍着安抚她,“下雨而已,不要怕。”
宋筝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她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是事情,发生了。
见她愁眉不展,沈鸿德不由气闷,“筝筝,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我也没想到,那逆子这般狠,一出手就断了我所有收入来源,我……”沈父羞愧地低下头,“是我太没用了,忝为沈家老大,却将沈氏家业拱手让人,平日花销又大手大脚,以至于真用钱时,却什么都拿不出。我,我对不起你啊!”
宋筝筝收回视线,反手握住了沈父,柔声安慰道,“鸿德,你待人热忱,性子温和谦雅,不擅经营,这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要自轻自贱。”
窗外时不时划过的闪电,都不如她脸上的笑容温婉,沈鸿德双眼发直,都快要看痴了去。
宋筝筝又好笑,又无语。
白了他一眼,便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沈鸿德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咱俩的婚礼,等你生下麟儿,我再给你补办。”
“不用。”宋筝筝皱紧了眉头,“你知道我性子,我不喜欢人情往来那一套,咱们关上门,好好过好咱们的日子,不行吗?”
沈鸿德叹气,“我就是怕跟了我,委屈了你。”
“鸿德,我不觉得委屈。”宋筝筝坦然道,“我年少时,识人不明,导致前半生颠沛流离,困苦不已,能在晚年遇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沈鸿德闻言,紧紧握住了宋筝筝的手,“那便依你,咱们,一切从简吧!”
*
傍晚。
听晚脚步踉跄着,从住院部走了出来。
医院门口,熙熙攘攘。
挤满了焦急彷徨,绝望无助,又满怀期待的人们,不管来去,他们皆脚步匆匆。
听晚怔怔伸手,感受着残阳洒落在肌肤上的温度。
片刻后,她扬起了头。
哪怕置身人群。
她仍能感觉到,属于男人那冰冷至极的凉意,依旧在紧贴着肌肤深处,如跗骨之疽。
听晚拎着裙摆,一步步,走的很慢。
雷阵雨过后,地上一片脏乱。
垃圾太多,堵住了下水道口。
旁边的花坛里,倒伏着一朵朵不堪暴雨击打的花儿,片片红色凋落在泥泞里,触目所及之处,满地狼藉。
听晚走进药店,用手机支付,买了盒避孕药。
没喝水,她直接干咽了下去。
柜台后。
年轻秀美的店员,自听晚进店后,就一直在暗暗打量着她。
那飘忽不定地目光,从听晚咬破的唇角,落到她布满青紫吻痕的锁骨,又移到了那不规则碎裂的裙摆,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令听晚动容。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没事。”
一旦报警,她跟沈韫的关系曝光,后果便再也无法收场。
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的。
想了想,听晚又去架子上,将上面不同种类的避孕药,全抱了过来。
店员吃惊,“你……”
听晚轻声道,“结账吧。”
店员犹豫着拿起一盒药,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她小声道,“家暴,和婚内强暴,都是犯罪。”
她一边扫码,一边温声劝说听晚,“遇到渣男,要及时止损,更要知道反抗。”
听晚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当看到店员只扫了两盒,就不继续扫了,要把剩下的药,都抱回去时,听晚开口拦住了她。
“都给我吧!”
她很感激这位店员的好意,但,更不想怀上沈韫的孩子。
店员见状,无声叹了口气。
这样乖巧安静的小姑娘,怎么就如此执迷不悟呢?!
听晚拎着药,没回沈家老宅,直接坐车去了学校。
路上。
她先回复了闺蜜郗漾的消息,发了条语音,报平安。
又婉拒了元妙彤提出的明日一块出去逛街的邀约。
最后,听晚斟酌着字眼,跟母亲交代了一声,自己回学校办点事。
忙完后,听晚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肚子。
刚把药放进柜子里,沈韫的电话就追来了。
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是她特意落在沈家,被沈韫装了监控的那一个——至于今早她新买的那个,早已不知被他丢在了哪里。
听晚锁上抽屉,慢吞吞走过去,按下了接听键。
“为什么不回老宅?”
男人的嗓音十分冰冷。
听晚将听筒拿远了一些,“后天就要开学了,我想提前把宿舍的被子晒一晒。”
“回来。”
听晚沉默。
半晌,她垂下眼睫,再出口时,声音又轻又细,“沈韫,我肚子疼。”
娇娇弱弱的嗓音,柔柔挠在沈韫耳边、心口。
瞬间就激起了一丝涟漪。
但很快,就被男人无情掐灭。
“宋听晚,别装,刚才我只要了两次而已。”
“晚上八点,我要在沈家见到你。”
“不回来,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