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胖,又怎么了?
作品:《流放三年,肥千金回府杀疯了!》 木橙被吊在半空,表情僵硬住,心微不可查地刺痛了一瞬。
垂下眼帘,望向那道洁白无瑕的身影。
是长公主与萧国公唯一的嫡子,她曾经的未婚夫婿,清冷俊逸的萧国公世子,萧勻。
在萧勻出现之前,木橙曾经想象过她跟前未婚夫再度相遇的场景。
原以为,三年过去,萧勻会认不出她,跟她擦肩而过。
却唯独没想到,萧勻白衣翩翩,带着小厮,把她当黑熊给抓了!
这场面,尴尬到极点……
木橙用帕子捂住脸,浑身僵硬,内心想死。
小厮将网兜放下。
木橙心中抓狂挠墙,面上强装镇定,行一礼,道,“感激公子搭救。”
萧勻负手而立,淡淡道,“苏姑娘不必拘礼。”
木橙垂眸盯着地面的树叶渣子,表情微微裂开,睁着眼睛说瞎话。
“民女是山涧的猎户女,姓木,名唤肥橙,不是公子口中的苏姑娘。”
萧勻听到“肥橙”二字,英气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苏橙姑娘何必否认身份,你眉心偏左,有一道形如杏子的小红印,此种独特的胎记,世上无第二人。”
“……”
伪装被拆穿,木橙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萧勻一线唇紧抿,似乎在等木橙开口。
从前的木橙,比麻雀还吵,从不知尴尬为何物,他稍微一笑,她就叽叽喳喳地缠上来,如今只剩下冷漠与疏离。
三年,她性子变了,没了当初的骄纵鲁莽。
萧勻目光落在木橙脸上,声音淡漠如风,“你这脸,是虫覆毒,也就是虫卵覆盖,造成的泥土血污堆积,需要用药清理,我这里恰好有药,给。”
他手指纤长如白玉,慵懒将药瓷瓶递过来时透出掌控欲。
木橙抬眸,心中微微一滞。
萧勻向她示好,是为了替苏桐作补偿,还是为了抚平他当年颠倒黑白,害她流放的愧疚?
捅她一刀,再还她一瓶廉价的洗脸药粉,这叫补偿么?
她并不打算接受萧勻的伪善。
木橙面色不变,摇头道,“世子不必麻烦,我已习惯这幅面容。”
一瞬间,他周身弥散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萧勻眸色幽深翻涌,“脸是一个人的门面,姑娘不在乎容貌,也该想想苏老夫人,用我的药,可解你的毒。”
他嗓音低沉,语气透出不容置喙的威仪。
木橙垂眸,心中想起那位疼爱她的苏老夫人。
如今自己能从岭南流放地回到京城,必定是老夫人多次入宫侍奉太后,为她求情。
若她顶着一张烂脸回去,老夫人定然会伤心的。
可萧勻三年前就捅过她刀子,如今这善意,怕是不怀好意。
木橙继续摇头,“不必麻烦世子,我有解药。”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润湿帕子,将脸上的污秽和肮脏通通擦去,解了脸上的毒。
没了泥土血污作屏障,风吹直肌肤,木橙冷得缩了缩脖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
萧勻眸色翻涌出暗色,果断收回药瓶,沉默打量她。
木橙从小生得就美,三年过去,庭眼长开了,可惜留了疤,皮肤因为风吹日晒变得粗糙,也黑了许多。
乍一看,像个披着黑熊皮的土肥圆。
但仔细看,眉眼清丽,还是有美人的气质。
萧勻沉声问:“苏姑娘这是要回京?”
木橙点头:“是。”
萧勻声音清冷道:“天快黑了,我正好狩猎结束,我对姑娘虽无意,但相识一场的份上,姑娘可以搭乘我的马车回去。”
马车脏了,烧了便可。
他可舍不得这么个有趣的人,死在荒郊野外。
更何况帝王说,缅国流寇扰乱岭南时,苏橙失踪了几个月,有可能当了缅国间谍,让他找机会查一下……
木橙垂下眼帘,“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介罪人,怕坏了世子的名节。”
萧勻眼神幽深如谭,淡淡道:“姑娘坐马车,我坐车夫旁边,可安心了?”
蹭马车,总比她甩着两条大象腿走回去强。
更何况这荒郊野外,冷就算了,说不定还有野狼。
木橙打了个寒颤,矮身行一礼,道,“既如此,谢过萧世子。”
车厢很暖,空气中还残留萧勻身上淡淡的清香。
心还是没忍住刺痛了一下。
她曾经疯狂爱慕萧勻,可惜,萧勻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萧勻性子冷,话语极少,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
直到苏桐出现,萧勻露出那种纵容又宠溺的眼神,她才明白,原来并非冰山不会融化,而是不会为她融化。
有些东西,并不是抢就能争来的。
当苏桐说出仰慕萧勻,苏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求她,苏屹的怨恨到达极点,长公主脸黑如锅底,所有的流言蜚语冲来时,她只能将婚约还给苏桐。
她抢了十二年本该属于苏桐的人生,三年流放,全当是还了。
可毁坏金钗的不是她,通敌的也不是她,被调换人生更不是她的意愿,为何曾经疼爱她的亲人,弃她如敝履,逼她扛下这么大一个锅?
苏屹去矿区接她,又在半路舍弃她。
他们给她希望,又将她打落凡尘,这样耍着她玩,有意思么?
还有这件黑大氅……
心一抽一抽的疼。
过了许久,马车在苏将军府门外停下。
将军府已经燃起了灯,开着门,却无人看守。
木橙下了马车,道过谢,往府内走去,刚靠近内堂就听见苏屹的嗓音。
“……脓疮脸,虎背熊腰,大象腿,还有那个身躯胖得像个猪,娘,你是没看到,她一张脸像是火烧过的,沟壑纵横,全是血丝,看她的脸一眼,准给你恶心得三天都吃不下饭。”
“我骗她打赌,把她甩在森林里,与其让祖母看到她那又胖又丑的样子,倒不如瞒着祖母,或者直接说她死了,一了百了,省的祖母天天惦记她!”
“她穿着我的大氅,像个熊站起来,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大晚上在森林乱蹿,想想就好笑,说不定被人当熊打了,那蠢胖样,太像猪了。”
要是没听见苏屹的话还好说,听到苏屹的话,木橙心中有股恨意涌上心头。
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变成恨意。
招惹她,就该承受后果!
木橙垂下眼帘,刚好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暗。
“我胖,又怎么了!”
此话一出,所有目光看过来。
看清木橙的容颜,苏府众人都惊呆了。
这也太太太太丑了吧!
苏屹瞪大眼睛,一脸错愕,“你、你的脸,怎么变了?
“我把脸上的血痕洗了。”
木橙强压着心底的刺痛,面色带笑,甩着大象腿走进去,继续说,“在岭南,丑陋是保护色,回到京都,丑竟成了原罪。”
“橙橙!”
苏夫人面色一喜,迎上来,一把将木橙搂进怀里,“终于把我的宝贝橙橙给盼回来了。”
木橙感觉有一只手,用力揪住她心脏,越掐越紧。
疼得近乎窒息。
眼前的苏夫人,目光温柔,仿佛三年前亲手指认她的,不是眼前这个苏夫人。
木橙忍着委屈和眼泪,不动声色推开苏夫人的手,下跪行礼,声音低低地说,“奴才木橙,见过苏夫人。”
萧勻几次喊她“苏橙”,许是他不知道,但苏家人都清楚,苏将军令她改回本姓,将她踢出族谱,才丢去岭南流放的。
苏家,没有一个流放归来的女儿。
她不叫苏橙,叫木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