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骨子里对警察是有恐惧在的。


    面对警察问话，不可避免地紧张和害怕，哪怕明明什么都没做。


    于是，不管被问到什么，都跟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话一股脑倒了出去。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锦峰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一点儿也不紧张。


    但他却扮作了老实人状，一脸拘谨的回答着警察同志的问题。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老太太镯子的动机，陈锦峰还主动开口，“同志，我是第一轧钢厂的采购员，是6级办事员，前途一片光明，哪里犯得着为了个镯子自毁前程呢？您说对不对？”


    他将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看警察同志的态度，明显是将他当成了嫌疑人，必定是易中海说了什么。


    警察同志接过去看了以后，神色明显变柔和了，看向陈锦峰的目光也不再像看犯人了，“小同志你说得对，你这么年轻就是6级办事员了，日后肯定有更好的前程。


    可千万不能犯错知道吗？咱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能进第一轧钢厂的人，那必定都是经过组织严格筛选过的，品德肯定不会差！


    第一轧钢厂可是军工厂，里面都是为祖国强盛努力的人。


    陈锦峰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采购员，但也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的。


    值得被尊敬。


    陈锦峰顿时站得笔直，“谨记同志教诲！一定好好努力工作，为建设祖国做贡献。”


    警察同志被陈锦峰的举动逗笑了，“关于这件事，小同志你有没有别的线索要给我们提供？”


    陈锦峰抓了抓头，弱弱地开口，“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


    他简单地将贾张氏指使孙子棒梗，上他屋里来翻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找过一大爷，一大爷说我也没丢什么东西，便让我别跟个孩子计较。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他一脸憨厚地看向面前两人。


    “同志你说的这件事对我们很有帮助，我们还要去找别人问话，就先不打扰你了。


    你若是还想起别的线索，请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们说。”


    “好的，同志慢走。”送走警察，陈锦峰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易中海这么爽快地去报警，不就是笃定了东西是他拿的么？不知道等查出来是贾张氏和棒梗的时候，易中海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陈锦峰不由地期待上了。


    ……


    警察从陈锦峰家出来，又去了隔壁张大妈家。


    “隔壁小陈啊？他昨儿一上午没出去，我就在院子里的洗衣服，没见过他出门嘞。”


    有张大妈的证明，陈锦峰的嫌疑被彻底洗清了。


    来的路上，易中海对警察同志说的那些话，彻底失去了作用。


    反而还给人留下了，在处理院子里的事情，判断有失偏颇的印象。


    倒是对陈锦峰的印象好了不少。


    觉得他就是个优秀诚实上进的孩子，无父无母，一切只能靠自己，也是不容易。


    一圈了解下来，两位同志的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找上易中海，一起去贾家。


    三人很快站在贾家门口。


    而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聚着看热闹的人群，探头朝这边观望。


    易中海扫了一眼，见警察同志没说什么，他便也没去驱赶，只要不影响两位同志办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秦淮茹和贾张氏出来回话的。


    警察同志点名了找棒梗问几句话，秦淮茹顿时满脸紧张，“同志，我是棒梗的母亲，有什么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贾张氏心里慌得不行，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是啊，孩子小，什么都不知道，同志你们问我，我是孩子奶奶，问我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叮嘱过棒梗，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可棒梗毕竟小，保不齐就在警察面前露馅了，还是让她来吧。


    “二位别紧张，我们就随便问问，不碍的，还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易中海也不悦地数落，“警察同志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别在这儿妨碍人家办事儿。”


    贾张氏和秦淮茹越是这样，不越表明棒梗有问题嘛！


    真是两个拎不清的女人！


    见此，秦淮茹和贾张氏只好进屋去叫棒梗。


    贾张氏拉过棒梗低声询问，“乖孙，还记得奶奶教过你的吧？”


    棒梗点点头，贾张氏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棒梗的头，“好孩子，去吧，好好回答叔叔们的问题，回答好了，奶奶给你买糖吃。”


    棒梗高兴地跑向警察。


    秦淮茹皱起眉头，“妈，你跟棒梗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不安。


    贾张氏不悦地瞥了秦淮茹一眼，“能有什么事？你若是闲的，就去给你男人做身衣服，东旭那衣服破了那么大个洞都还在穿，你是怎么当妻子的？”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觉得嘴巴好似有千斤重。


    东旭的衣服破了个洞就要做新的，可她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却还要继续穿。


    到最后，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是个儿媳妇见了婆婆，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年代，不管婆婆怎么骂，当儿媳妇的都得受着，敢顶嘴敢虐待婆婆，不但要被邻里戳着脊梁骨骂，一个不好还要被送回娘家。


    而送回娘家后，又会让娘家人觉得面上无光，让娘家人被嘲笑，惹得娘家人也不喜。


    做女人真的太难了。


    因此，很多时候，秦淮茹即便很委屈，也只能自己强忍着。


    外边儿，警察已经问完棒梗的话了。


    小孩子没有城府，随便套两句，就把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了。


    是他偷拿了老太太的镯子，交给了奶奶。


    奶奶还奖励了他糖吃。


    院子里其他人丢的东西，也是他拿的，奶奶还夸他懂事，知道往屋里拿东西回来。


    听完，易中海傻眼了。


    刚才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跟两位同志说，陈锦峰就是小心眼，棒梗年纪小顽皮，肯定不会拿那么贵重的东西的，结果这就被打脸了。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偏偏这时候，警察同志朝他看了过来，“一大爷是吧，你这辨别能力似乎不太行啊，作为管事大爷，做事还是要公平公正，不能靠主观臆断行事。”


    数落的意味很明显。


    掷地有声的话语，清晰地落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耳中。


    易中海的脸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