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白强咽了一下口水，摆了摆手：“一起吃！”


    “不碍事，今天我已经吃了的。”


    程安直接用筷子夹了一块，递到了顾采白的嘴边。


    顾采白一口咬了下去，牙齿咬破那层微焦的表皮，瞬间，一股温热的、丰腴到几乎要溢出的油脂猛地充斥了整个口腔。


    接着，牙齿才是刺破瘦肉的那层纤维，有着几分嚼劲的同时，肉质的鲜嫩也是瞬间刺激着她的感官。


    虽说吃过的猪肉很少，但是顾采白还是吃过几次的，只不过，这一次吃到的，已经超过了之前她吃过的所有的猪肉。


    一瞬间，顾采白的眼角都是噙着泪。


    之前，往往都是需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多吃到一点肉，平常大多数都是靠这些面食，或者偶尔能分到一两片。


    自从她父母死后，已经是很久没有看到面前有这么一大盆肉了。


    更别说，程安做出的肉，味道极好。


    不像是自己之前吃的，咬下去虽说入口即化，但是缺少了一丝嚼劲。


    不过，确实也没有人会像程安这样，把肥肉都是炸成了油，成了微焦。


    程安看着顾采白的表情，还有些诧异，真有这么好吃？


    他将信将疑地自己夹了一块，一口咬下去。


    确实！


    虽说自己关于现代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他还是依稀记得的。


    这肉比那些在猪场里喂着饲料长大的猪要更嫩几分，入口，也不柴。


    即便只是加了些盐，也已经超过那口感了。


    二人就着这一碗肉，端着一碗白米饭。


    顾采白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日子着实幸福。


    她不由得喃喃自语：“那些富家千金、公子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程安抬头看着顾采白眼中泛着泪光，面容中透露着的满是幸福：“采白姐，以后我们天天吃肉。”


    “可不能这般浪费，天天吃肉，那还了得？怕不是皇帝也就这待遇了。”顾采白笑眯眯的。


    程安看到顾采白不愿意多吃以后，不容分说，直接夹了好几块到顾采白的碗中。


    顾采白准备夹回去，便听到对面说道：“采白姐，我吃过了一些蛇肉，你多吃点，脸上多长点肉，好看！”


    程安这话，本是有些随意，但落到顾采白耳中，却不由自主地很是受用。


    那已经是悬在了半空中的手已经是缩了回去。


    然后，顾采白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一言不发，只是吃肉。


    程安看着采白姐这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只是笑着给她夹肉。


    一盘肉，倒是也经不得几下吃，两三下便是吃完了。


    而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


    程安瞬间一阵疑惑，这个时间点，虽说不晚，但是按道理也没有什么事了。


    “程安，我是马黑!”


    马黑？


    他找自己能干什么？


    程安打开门，果然看到院门口站着一魁梧男子，就是之前的马黑。


    “方便说个话吗？”


    “马哥，什么事？”程安看着他，倒是着实不知道是怎么的。


    马黑看了看四周示意。


    程安也是懂了，走到院门口，打开门。


    “马哥，里面请。”程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黑一进屋，看到顾采白就在屋内倒是丝毫不意外。


    “见过顾娘子了，”马黑只是平静的打了个招呼，“程安，我知道赵子桧死的时候，是被蛇绞死的，也知道他死之前被人踢了两脚，那脚力，不是一般人力可为，自然不是你，所以，已经写明死因，交上去了。”


    程安有些不知道马黑此时此刻，刻意来说这些是意欲何为，但还是立马说道：“谢谢马哥，给我查明真相了。”


    “但我也知道，你的身上想必是发生了一些奇遇，毕竟我已经知道，此时此刻的你，似乎已经是淬皮了。”马黑说话间，抬起头，一双眼睛，透着一道寒光。


    程安内心一抖，他不知道这马黑是不是一名武者，但是此时此刻，若是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是有些不利的话，那自然是不可能接着冒这个风险的。


    只能是想办法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程安的脑海中已经在想该怎么把马黑给骗到西蛇山上去了。


    “你放心，我特意走到你家中来跟你说这些事，并不是要拿你怎样，只是想要跟你说，练武这事，大可不必偷偷摸摸，乡里乡亲，没几个能够练武的，更别说你还成功淬皮了，已然是超过了大部分人，以后大家，对你只会更加尊敬！”


    马黑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采白一眼。


    而这时的顾采白，很明显，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马哥，这淬皮是怎样？”程安故作不知的说道。


    “你真不知道？”马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确实不知，马哥你也知道，你没有去过武馆，怎会知道这些事情。”程安摆了摆手，一脸无辜，然后走去倒了一碗水，递到了马黑面前。


    “也是，想来你是靠着逆天气运，不知道也是正常。”


    马黑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跟程安讲起来了。


    他不过是把昨天阿森说过关于皮、肉、骨、血四关的话，用他自己的理解又是说了一遍。


    最后，才是跟程安讲起了武馆的部分。


    “寻常人，一般都是准备好银子，在淬皮之前就去武馆，借助武馆的药浴完成淬皮这个步骤，但是，对于在没进武馆就成功淬皮的人，武馆是会更为看重的，一般会更为用心的培养。”


    “当然，最重要的是，每一个成功淬皮的武者，都是可以有去武馆修行的资格的，而且，学费也可以全免，只不过，每月都需要上缴二两银子的月供，但是，这二两银子，你轻而易举的就能赚回来。”


    马黑一口气说完这些，已经是把面前的这一大碗水都是一饮而尽。


    而顾采白也很是上道的倒好了第二碗。


    “不用学费，只要每个月交二两银子的月供？”程安听到这个说法，很是新奇，因为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


    “是的，应该没人跟你提过，毕竟这十里八乡，能够在进入武馆之前就成功淬皮的武者，那是基本上难得遇到一个，可能三五年才有一个，而这些人也早早就进入了武馆，不会声张，所以寻常人不会知道，知道的，也不提。”马黑又是详细地跟他解释了一番。


    “我听说，包药浴的话，武馆是要三十两银子的，那既然如此，也就是我上交十五个月的月供，不过是分期付款？”程安嘴中碎碎念叨。


    “分期付款？”马黑听到这四个字，眉头都是皱在了一起，“何谓分期付款？”


    “哈哈哈，也就是分成多少次付银子的意思。”程安赶忙是解释了一句。


    “倒不是，其实寻常人，不仅要交这三十两银子的学费，后面练习的时候，也是需要另外缴钱的，一应吃穿用度，还有一些功法，十之八九都是需要再行购买的，更何况，这三十两银子，不过是三个月光景。


    三个月之后，若是没有冲破皮关，那就只能好走不送了。”


    “而你这每月二两银子，不过是食宿的费用了。”


    “而且，你放心，跟旁人相比，你这样的，不仅不用担心不会被留下来，还会被好生教导，有一些特殊的教导资源。”


    马黑一字一句，详细地给程安解答了所有疑惑。


    程安看他这么耐心，心中又是生出了另外一个疑惑。


    但他只是这么看了一眼，马黑就知道开口了：“我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是我想让你去马氏武馆……”


    马氏武馆，这家武馆也是镇上的，镇上一共有着四家武馆，似乎这家是最弱的。


    而刚好，马黑也姓马。


    程安算是知道了一些。


    “不瞒你说，镇上每个武馆想要招生，都得有那么一两个出彩的学员，毕竟师傅厉害也不够，还得能够培养出好学生，这样才能招到更多的学员。”


    “而每三年一次的镇上武馆新人大比武，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家族的马氏武馆，这一届，没有招到什么好苗子，估计下一次比武又不行了，所以，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很惊讶，如果你能够去的话，说不定这武馆还能有救。”


    马黑的话很是直白。


    但他看到程安没有任何表态以后，心中不由得还是有些打鼓。


    “当然，你要是一定去的话，这二两银子，我也可以说服他们，给你免了，其实原本即便是别的天才，每个月也最少要三两银子的。”


    马黑只是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程安算是听懂了，这其实就是用给奖学金的方法来挖人，提高待遇，吸引学员。


    对于大部分的学员来说，肯定还是有好的资源比较重要。


    但对于程安来说，貌似不是如此。


    自己答应了马黑，既能够让采白姐在这安全，也不需要给武馆付什么银子。


    更重要的是，其实他完全可以只在武馆中找一些功法，然后自己就去山林间捕蛇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马黑，然后又看了一眼顾采白，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小安，那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