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互不打扰
作品:《被甩六年后,港圈大佬又跪着求上位》 姜轻虞一步步走过去,软底的鞋子踩在光洁如镜的冷灰色大理石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足以震碎这满室的寂静。
她在离他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再靠近。
空气凝滞,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最终还是姜轻虞先开了口,声音干涩,“我来了。”
这像是一句废话,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终于动了动,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蕴藏了千年寒冰的深潭,望向她。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和浓浓的疲惫。
姜轻虞迎上他的目光,“伤,好了吗?”她问,目光扫过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那里还留着清晰的输液针孔和一片青紫,她迅速移开视线。
“死不了。”他答得极短,极冷。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彻底隐没在地平线下,城市的霓虹灯光成为室内唯一的光源,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加莫测和疏远。
姜轻虞深吸一口气,她今天来,不是为了关心他的身体,是来了断的。
“萧晏时,”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我今天来,只想问你最后一句。”
姜轻虞顿了顿,看着他冰封般的侧脸,心口那麻木的疼痛再次尖锐起来,但她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自嘲。
“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了?把我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需要的时候拉过来做做戏,不需要的时候就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掉。”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飘忽。
姜轻虞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动摇,一丝愧疚,哪怕一丝痛苦也好。
然而,没有。
萧晏时只是那样看着她,目光沉寂得像一潭死水。过了许久,久到姜轻虞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残忍地,吐出一个字。
“是。”
清晰,冰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姜轻虞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这个字,猛地一缩,然后像是骤然停止了跳动,陷入一片无边死寂的冰冷。
她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这个字彻底碾碎,灰飞烟灭。
姜轻虞看着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苍白破碎,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很好。”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萧晏时,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姜轻虞挺直了脊背,不允许她在他面前再流露出半分狼狈。
“既然萧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有任何犹豫和不舍,就是我真的不知好歹,犯贱至极了。”
姜轻虞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带上了一种谈判般的公事公办,“离婚,我不同意,为了孩子,我现在也不会和你离婚,但可以约法三章。”
当听到现在两个字时,萧晏时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凸起。
但他迅速垂下眼眸,掩去了所有情绪,只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姜轻虞无视他这细微的反应,继续说:
“第一,在孩子面前,我们必须维持表面和谐。”
“第二,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无论你是要接姚清欢进门,还是另有新欢,都与我无关。同样,我的事情,也请你,还有你那位高贵的母亲,不要再过问半分。我们各自退回各自的世界,互不打扰。”
“第三,在正式离婚之前,在外必要的场合,如果需要萧太太出场配合你演戏,我可以出于责任和义务配合,但仅止于表面功夫。戏演完了,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她每说一条,萧晏时的脸色就似乎更白一分,下颌线绷得越紧,眸色也越发沉郁,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其中凝聚,却又被他死死压抑。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底翻涌着波涛骇浪。
“这三条,萧总觉得如何?”姜轻虞说完,抬眼直视他,目光清冷如冰,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的情愫和温度,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萧晏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胸腔微微起伏,似乎有什么激烈的情感即将破膛而出。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掌控一切冷漠疏离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哀求和痛苦。
但那痕迹消失得太快,快得让姜轻虞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最终,他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干涩至极的字。
“……可以。”
“好。”姜轻虞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底解脱后的漠然和疲惫,“那就不打扰萧总静养了。协议拟好后,让乔助理联系我。”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决绝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和迟疑。
在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冰冷金属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他极其压抑,低沉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绝望,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姜轻虞。”
姜轻虞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是被这声呼唤猛地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她没有回头。
“……”
萧晏时沉默了几秒,那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最终,只是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两个字,“……保重。”
保重?
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是天底下最荒谬,最讽刺的笑话!
姜轻虞的心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尖锐的疼痛过后,是更深的麻木和冰封。
她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停顿,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咔哒。”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声音不大,却将两个人完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