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凄惨的身世


    那男鬼借着肖琳琳的身体，瘫在地上，一双眼睛里全是怨毒，还想嘴硬。


    “你……”


    我，或者说，被常九红控制的我，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


    我反手“噌”地一下，就把背后那把雷击木剑抽了出来。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一层幽幽的冷光。


    我把剑尖，对准了肖琳琳的眉心。


    “你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躺在地上的“肖琳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他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剑，那眼神，从怨恨，瞬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再也不敢有半点反抗。


    “我说……我说……”


    他借着肖琳琳的身体，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叫马岩，是03年级机电系的。”


    “我家……在农村，穷得叮当响。”


    “我爹妈砸锅卖铁，才把我供到这个学校。”


    “我从大一开始，每个周末，每个寒暑假，一天都不敢歇着，全在外面打工挣钱。发传单，端盘子，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过。”


    他说到这儿，肖琳琳那张漂亮的脸上，竟然流下了两行血红的泪。


    “后来，我处了个女朋友。”


    “她叫刘晓华，我们是老乡。她说，她家里也困难，特别懂我的不容易。”


    “我他妈当时就是个傻逼！”


    “我以为我找到了能陪我同甘共苦的人！”


    “我把我打工挣的每一分钱，都给了她！我把我的银行卡，密码，全都给了她！”


    “她说，她帮我攒着，以后我们俩结婚用。”


    我们几个听得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眼瞅着就大三了，该交学费了。”


    “我跟她说，把卡给我，我去取钱。”


    “结果呢？”


    “结果，她告诉我，卡丢了！”


    “我当时就急了！那里面，不光是我辛辛苦苦攒的钱，还有我爸妈借遍了亲戚才凑够的学费啊！”


    “我逼着她，她才跟我说了实话！”


    他控制着肖琳琳的身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钱！都被她花光了！”


    “她拿我的血汗钱，去养了个小白脸！”


    “一个我们学校艺术系的，长得油头粉面，说话娘们儿唧唧的畜生！”


    “她给他买名牌衣服！买最新款的手机！请他吃西餐！”


    “我去找那个畜生理论！他竟然跟我说……”


    “他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本事你也让女人给你花钱啊！”


    “我去找刘晓华！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跟我说什么？”


    “她说她知道错了！她不该骗我！不该拿我的钱！”


    “她哭着求我，让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男鬼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怨毒。


    “她约我，去她的寝室，说要跟我好好谈谈。”


    “她说，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解释清楚。”


    “当时是暑假，寝室楼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宿管阿姨看得也不严，我……我就去了。”


    他控制着肖琳琳的身体，狠狠地用头撞了一下地面。


    “我他妈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逼！”


    “我竟然信了！”


    “我竟然还想着，她可能是有什么苦衷！”


    “一进寝室，她就把门给反锁了。”


    “然后，她就扑进了我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惨，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她说她对不起我，说她是一时糊涂，被那个小白脸给蒙骗了！”


    “我当时……我当时心就软了。”


    “我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哪里经得住这个？”


    “她抱着我，就亲了上来。”


    “我以为……我他妈天真地以为，她是心里有愧，是想把自己的身子给我，当是补偿我！”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癫狂的笑。


    “我当时就疯了！彻底疯了！”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然后就去脱她的！”


    “她一点都没反抗！”


    “一点都没有！”


    “她还配合我！”


    “可就在我把她脱得只剩下最后那两件的时候！”


    “她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开始拼命地挣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指甲，又尖又利，在我身上，脸上，疯狂地抓挠！我根本没防备，身上瞬间就被她抓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


    “她就张开嘴，扯着嗓子，开始尖叫！喊救命！”


    “喊非礼啊！”


    “很快！”


    “走廊里其他没走的女生，还有那个胖得跟猪一样的宿管阿姨，全都冲了进来！”


    “门被撞开的那一瞬间！”


    “他们看到的，就是我光着膀子，压在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生身上！”


    “而那个女生，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是被我‘掐’出来的青紫痕迹！”


    “我百口莫辩！”


    后来的故事，就是马岩像个畜生一样，被愤怒的学生从寝室里拖了出来！


    他被押到了教导处。


    很快。


    马岩的好哥们儿，家住本市的同学，都听说了这事，全都冲了过来！


    他们堵在教导处的门口，把楼道挤得水泄不通，跟学校领导对峙！


    刘晓华也找来了她的同学！她甚至把她爹妈都从老家喊了过来！


    她那个泼妇妈，一看见我，就跟疯狗一样扑了上来，又抓又挠！


    两拨人，就在教导处门口，直接就干了起来！


    整个学校，都乱成了一锅粥！


    学校为了压事，把两边的人全都叫到了会议室。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学校才把事情调查明白。


    他们也知道，马岩是被冤枉的！


    可刘晓华的爹妈，就在那儿撒泼打滚，一口咬定马岩就是想毁了他们家姑娘的清白！


    最后，学校领导终于和刘晓华家谈妥了。


    不用把马岩送到派出所了！


    但是！


    他必须被开除！


    至于刘晓华花掉的那一万多块钱！


    就当做赔偿给她的精神损失费！


    马岩是他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他就是他们的天！


    现在，天塌了！


    他被开除了！没脸回家！这辈子都毁了！


    他就选择了自杀。


    故事讲完了。


    整个篮球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马岩那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泪的呜咽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我们寝室这几个货，全都听傻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被开除！


    被冤枉！


    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亲手推进了万丈深渊！


    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他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他爹妈砸锅卖铁，好不容易盼出来一个大学生，现在，什么都没了！


    马岩趴在地上，控制着肖琳琳的身体，用拳头狠狠地砸着地面，发泄着积攒了数年的怨恨。


    “我没脸回家！”


    “我爹妈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那张属于肖琳琳的绝美脸庞上，挂着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表情狰狞又绝望。


    “我从学校后门的那座桥上，跳了下去。”


    “那河水，又黑又冷，一直往我骨头缝里钻！”


    “我不想死！”


    “可我不能不死！”


    “我恨！”


    “我恨刘晓华！我恨那个小白脸！我恨这个狗屁学校！”


    “我恨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他的怨气，如同实质的黑雾，从肖琳琳的身体里弥漫开来，整个篮球场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