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饯别辞行,苟安返京

作品:《苟秦

    第449章饯别辞行,苟安返京


    寒风凛冽,一个冬日初升不那么生冷的日子,太极殿内,一场饿行宴已然接近尾声。比奇中闻旺 庚辛最全


    主案之后,苟政面带微笑,以奶代酒,持杯对三名奉召而来的臣下道:“三位皆是孤精挑细选出的大秦能臣,此去凉州,尽管放心大胆施为,孤与大秦便是你们的坚实后盾,孤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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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分居客席的吕婆楼丶贾玄硕以及郭将三人互视一眼,举杯齐声拜道:“多谢大王信任,


    臣等必将鞠躬尽,不负大王厚爱!”


    饮酒(奶)毕,放下杯爵,苟政抬手拭了拭嘴角,轻舒一口气,又继续道:“该说的该交待的,已然说尽,孤也不再赘言。


    最后,此去关山路远,务必珍重,凉州诸事,拜托了!”


    言方罢了,三人立时起身,声音更加齐整,再拜道:“多谢大王!”


    吕丶贾丶郭三人,乃是苟政自长安遣派凉州任职的三名要员,并且任命已经下达,即将动身起行。


    吕婆楼授敦煌太守丶西域都护,苟政可谓大胆用人,敦煌以西攻略,便交由他主导;


    贾玄硕为凉州别驾从事丶武威太守,兼任姑臧令,全面负责武威辖境内民政事务,也算是“凉人治凉”,毕竟贾氏也算武威大姓了。


    至于郭将,这是冯翊郭氏出身,当年苟军西征突破蒲坂防线下临晋后,主动率领郭氏部曲上百人,投靠苟军。


    而不管郭将当初投靠的初衷为何,但有那样为关西豪右表率的行动在前,多年以后,郭将竟成为关中苟氏政权的元老人物。


    此人或许没有经天纬地的能力,但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军政之才,上马能带兵,下马能治民,过去几年则一直在关中搞屯田,而今也是关中屯田系统中的二号人物,接替已经升任大司农的苟顺担任屯骑将军。


    此番秦廷选派官吏援凉,郭将也在抽调之列,他到凉州的任务也很明确,将秦国的屯田制度移植到凉州,为凉州的恢复发展提供基础的物资保证。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重要差事,那就是在凉州实行马政,创建起几座军马场来,祁连山脉下的草场,水土条件实在得天独厚,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拟的,需要充分有效利用起来。


    拿下凉州的好处之一,便是秦国从此有了一个稳定的优质战马来源,当然还需要仔细经营,包括首宿这样的优质草料种植,也需推广种植。


    这些,苟政暂时都交给郭将负责


    当然在郭将西调的背后,也暗含苟政对关中尤其是渭南屯营的调整,从苟顺到郭将,包括贾玄硕在内,把他们从屯营调离,都是在削弱屯营系统中的山头。齐盛晓税徃 首发


    此举是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开启的屯田制改革铺垫,毕竟他们在任时间太长,对屯田各营影响太深,同时也算是一种保护。


    毕竟在其位谋其政,而一些相关利益,苟政自有其他方面的补偿,秦王从不亏待功臣,尤其是自己人。


    而不管背后有多少政治因素,苟政调这三人西赴凉州,是真心想用其才,期待他们有所建树,


    为陇右河西之兴复奋进,为秦国西之稳定立功。


    宴终,三人告辞,陆续退出。


    当步出太极殿,直面秦宫上方时,贾玄硕忽然觉得,头顶那轮暗淡的冬日,又明媚璨烂许多,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面上的悲戚之色,已消失无形,那是苟政提起在姑臧遇难的“义士”贾玄策,不得不做出感伤之态,为免显得自己无情。


    而实际上,对贾玄策这个族弟及其一家的遇难,贾玄硕不说平静如水,也实在没有太多波澜。


    他与本家东迁二十馀年,如此漫长的时间,再亲密的关系也生疏了。当然,同出武威贾氏,各自开宗设堂,相互扶持,共同发展家族,也没有问题。


    只是贾玄策一脉的沉沦,再加之他被委以重任,这几乎是一种水到渠成般的替代。衣锦还家重返族地,多少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而从今日起,他贾玄硕一脉,正式重返武威,为贾氏宗脉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来自秦王苟政的看重,以秦国目前的势头,只要紧跟步伐,他贾氏也定能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与贾玄硕有类似感触的,当属吕婆楼了,不过他的心情要更为复杂些。


    三人之中,苟政对他的委派与期许,显然是最高的。即便早就收到风,但王命下达之后,吕婆楼依旧忍不住惊讶。


    经营西域,但凡与这四个字沾上边,那就足以名留青史了。作为一个高度汉化的氏


    人,吕婆楼心中,又何尝没有这方面的向往与志向。


    只不过,他的工作,恐怕比贾玄硕还要难以展开,一者敦煌仍在索遐为首的张凉旧臣遗民手中。


    二者,吕婆楼的地军事任务要远重于政治任务,这就难免与秦陇军队产生干系,与他们打交道不会轻松,即便苟雄顾全大局,予以支持,他底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们,未必会买帐。


    毕竟,西取敦煌丶沙州,乃至恢复西域,这些事情他们都能做,在一些将领眼中,他这个敦煌太守丶西域都护,怕不是去抢功的


    念及此,吕婆楼振奋之馀,眉头又实难真正舒展开来。?~/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与贾丶吕二人相比,郭将的心态最平,毕竟出身丶资历最稳,差事也最“纯粹”,少了很多非必要负担。


    长安城西,安静的驿道边,光秃秃的柳枝下,一场告别正在展开。


    年轻的羽林郎官吕光,躬敬地朝着即将西行的老父拜道:“大人此去凉州,山高水险,道阻且长,万望珍重!”


    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吕婆楼眼神中少了许多平日里的严肃,多了些温和与欣赏,叮瞩道:“大王不念旧恶,信重我父子二人,当竭诚报之!


    你在宫中当值,当好自为之,尽心伺奉。”


    “诺!”吕光郑重地点点头。


    “此番西去,非数年之功,恐难返回,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家中,上奉母仪,下守悌义!”


    吕婆楼又交待道。


    “大人放心!儿谨记!”吕光目光中带着些许伤感,再拜道。


    见其状,吕婆楼不由哈哈大笑两声,打破冬寒包裹下的感伤氛围,大手一挥,豪情道:“收起你这副戚戚之态,为父此去,是收复关山,开通西域,建功立业!


    待老夫功臣归来,在家中备好酒水,你我父子同饮,共庆功勋!”


    闻之,吕光深受感染,恢复平日的意气风发,还不禁笑道:“儿与母丶弟便在家中,静候大人功成!不过,据闻西域有国三十六,还请大人不要全部消灭了,给后辈们留下一些,如有机会,儿也要率师伐国”


    听吕光之言,吕婆楼微讷,但紧跟着心情大好的长笑一阵,显然对长子的昂扬志气很满意。


    待笑声收敛,吕婆楼吐出一口热气,认真看着自己长子,满带期许地说道:“吾儿,好生努力,他日成就,必在为父之上!”


    言罢,便转身登上车驾,同时摆摆手:“回去吧!不必再远送了!”


    马车起行,在几名吕氏扈从的陪同下,顺着坎坷的官道,缓缓向西驶去。


    吕光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辆,心中仍在回味老父临行前的叮瞩与期许,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再度躬腰长拜,一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方才直起身,踩蹬上马,回马向长安,留下一道蹄踏声,驿道边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在吕丶贾丶郭三人纷纷动身西行凉州赴任之际,秦宫内,苟政仍在审阅着凉州的人事问题。


    只不过,在安排了几个关键职位后,对其他官职,哪怕是州郡高官上佐,他也决定放权,多听听尚书台的意见。


    在丞相郭毅新提交的一份凉州官员任免名单后,苟政沉吟少许,提笔做下批复:凉州官吏安排,当留有馀地,对西征有功之臣及凉州贤才,加以考量。


    可以说,除了安排得太满,略显急躁,苟政对尚书台丶吏部的拟议,并无其他意见。


    “发还尚书台,让丞相尽快处置!”将批复好的几道奏章交给殿前侍候的任群,苟政吩咐道。


    “诺!”任群接过,揽在怀中,恭谨告退而去。


    “吕婆楼三人都出发了吧!”起身,伸了个懒腰,苟政随口问起。


    侍候在另一边的程宪关注着此事,禀道:“吕丶贾二人,已然启程,郭将军正在渭南屯营,挑选将吏,尚需些时间!”


    微微颌首,想了想,苟政又叮嘱道:“接下来仍如此前,凉州若有情况,当第一时间报孤!”


    “臣明白!”程宪躬敬地应道轻舒一口气,苟政回座,又拿起一道加急奏章,正是来自凉州,二兄苟雄亲自发来。


    阅览着上书内容,苟政眉毛挑了挑,嘴角下意识地掠起一道弧度。所述之事并不复杂,甚至谈不上重大,但是耐人寻味。


    苟雄在信上婉拒了苟政的厚赏,希望苟政能收回成命,理由也很简单,西征尚未结束,上下将士也未受封,他不敢独专。


    对此,苟政既觉得正常,也不免多虑,苟雄这是急于为下属请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然而想来想去,


    对苟雄所请,最终还是书下一个红彤彤的“允”字。


    不过,爵禄丶食邑暂时可以按下,但官职委派,却不能拖,河西凉州,正需要苟雄署理军政,


    名正方能言顺。


    更何况,苟政给二兄调迁的背后,还牵扯着下一步的安排。


    正当他思吟之际,一名殿前通事入内禀报:“启禀大王,临泾侯(苟安)丶部阳伯(苟侍)求见!”


    “子平回来了!”闻讯,苟政面上飞上了一抹喜色,立刻示意道:“宣!”


    很快,苟安与苟侍联袂入殿,见到苟政,纳头便拜:“参见大王!”


    “快快免礼!”苟政连连摆手,看着二人,不由纳罕:“你二人如何走到一起了?”


    闻问,苟侍面上堆着笑容,主动解释,语气亲切地不得了:“臣入宫奏事,正巧碰到子平归返京。”


    苟侍在苟侍亲贵中,算是老资格有地位了,但与苟安相比,又弱了何止一筹,这才是苟政的心腹股肱,整个苟氏部曲独一份。


    某种程度上,苟雄丶苟武都比不了,毕竟苟政还是一小小什长之时,苟安就是他最亲密的兄弟好友了,能把后背放心交待的那种。


    而苟政看着苟安,更是不胜欣喜,道:“子平,又是近一年未见,可是让我好生想念!”


    镇守渭北多年,苟安比起当年,可成熟多了,不再那浓密的胡须,而在那一举一动的气度,颇具威势。


    不过,在面对苟政时,还是显出几分当年的憨厚,嘿嘿笑应道:“大王召令一至,臣便快马加鞭,直奔长安。


    不知大王有何吩咐?臣来的可还及时?可有误事?”


    苟安这一连三问,倒把苟政问笑了,不管是忠直如此,还是刻意表现,对苟安,苟政总是愿意付出更多信任的。


    扬扬手,苟政轻笑道:“不必急躁!若是十万火急之事,孤的命令早就下达到你手上了!”


    苟安想了想,汗颜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实在是,这几年,苟安默默坐镇安定,守备渭北,存在感比苟雄还低,多少是有些寂寞的。


    “来人,赐座!”


    “谢大王!”


    很快便有侍者,摆上两张席位,君臣三人,围炉而坐。苟政不顾形象地抠了抠脚,问询苟安:“近来,破多罗部可还消停?”


    苟安答道:“自姑臧城破之后,便沉寂下去,不敢再扰边了。破多罗部首领没弈干,还遣使求见臣,希望能够开启边市榨场,与其部属交易往来,还给臣送了一批礼物


    这些个鲜卑胡虏,都是贱骨头,大秦有事,便启畔犯边,猖獗不知收敛,一旦大秦获胜,便有求和通好,温顺如绵羊。”


    “胡人一贯如此,畏威而不怀德,不足为奇!”苟政轻笑道,随口问道:“那没弈干送给你什么礼物?”


    苟安不假思索,直接答道:“十匹健马,一箱黄金丶玉器,再加之一些毛皮,还有一只鹰隼。


    臣此行,全都带上了,借以觐献大王!”


    闻之,苟政摆摆手,笑道:“不必,既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苟安道:“大王,那只隼,甚是凶悍,但臣之,颇具灵气,臣自问难以驯服,想来只有以大王威势,能使此神禽伏首听命”


    “哈哈!”面对苟安这略显拙劣的马屁,苟政还是不禁乐了,说道:“子平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听你所言,孤却是来了兴趣,便收下了!”


    苟安闻之大喜,连忙表示,稍后即送进宫中。


    闲话稍提,苟政又恢复严肃,悠悠说道:“子平坐镇渭北多年,虽无赫赫之功,但有兢兢之劳,为表搞赏,孤有意给你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