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些弄清楚，应该能知道昨天晚上她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谁知道周老爷子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真想起来了，不也影响心情吗？”


    “我还真没想起来，一点都没想起来，爷爷，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没有那一次的记忆？”


    周老爷子惊呼，“枝枝，你竟然又给我下套！”


    这个小丫头片子，从小就特别会给他下套。


    “那不是怪你瞒着我，爷爷，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知道瞒不住周南枝了，心塞得难受，沉默了好久。


    周南枝缓缓地说：“爷爷，我的好爷爷，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要总是事事都瞒着我，我其实很抗得住的。”


    周老爷子叹了一声气，“枝枝，是爷爷对不起你，一直用尽方法想解决你的问题，但我没有做好。”


    “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周南枝想到自己每次受委屈的时候，爷爷都是安慰她，会告诉她，只要她累了，想歇了，她的身后都有一个周家是她的退路。


    “枝枝，其实……你妈妈也不全是因为你父亲出轨而疯的，她有先天生遗传性精神障碍，你父亲的出轨，是一个导火线，她有这种情况，所以才会在你父亲出轨之后，一直一直都走不出来。”


    妈妈有先天遗传性精神障碍。


    先天遗传性……


    那她……


    周南枝一脸茫然，“爷爷，是不是我也有先天遗传性精神障碍？”


    周老爷子轻嗯了一声，“不过你的症状最轻，你只发病过两次，一次是去找你爸爸，一次是去年中秋我去看你的时候。”


    “爷爷，那我为什么不记得呢？”


    “因为你发病了，你的这种精神障症，在发病的时候，会记不到你发病时做过的事情，我带你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是创伤的时候会发作，只要不受到什么重大刺激，是不会发作的，所以你要做什么事，爷爷都是由着你，怕刺激到你。”


    周南枝终于恍然大悟了，昨天晚上，想到商陆对她的伤害，亲耳听到商陆和顾晏宁说的那些话，她的大脑又麻又疼，回到房间之后的事都记不到了。


    她是在发病的情况下失了身，也许是她自己找的男人，也许是她自己开的门，有许许多多种可能。


    发生了这种事，她也很烦躁，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刚好商陆出现，说了那么多，又用违禁药的资料让她出来拍婚纱照。


    她就更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相比之下，她更应该解决违禁药的事情。


    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是靠不住的存在，事业才更重要。


    “枝枝？”


    周老爷子见她不说话，叫了她一声。


    “爷爷，我在。”


    “你别担心，你能当运动员拿那么多的金牌，心理素质比你妈妈好，她是个画家，心思敏感，承受能力差一些，爷爷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发生的这件事，加上顾展明说她找过他两次，她都不知道她有先天性的精神问题。


    “谢谢爷爷，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周南枝没有追问周老爷子还有一次去找顾展明发生了什么，她不想知道，她刚刚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想从爷爷口中问出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陪周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下，虚脱地靠在浴缸里。


    她刚刚没敢在爷爷面前提她的奶奶，她没见过奶奶，但她听家里的佣人提起过，她的奶奶是自杀去世的。


    爷爷说妈妈是先天遗传性的精神障碍，那么奶奶应该也是这样的病，然后自杀的吧。


    精神疾病，即使爷爷是神医，恐怕也拿这样的病没有办法。


    周南枝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病症。


    她不想跟母亲一样。


    等回到金州，她要去看看医生。


    周南枝从浴室出来，商陆在房间里办公，抬起头，看到周南枝状态很差，他立刻起身，走到周南枝跟前，语调关切，“怎么脸色这么差？”


    周南枝直接躺到床上，“我有点累，先睡了。”


    “我给你按按。”


    商陆坐下，靠在床头，把周南枝捞到他怀里，两只手按住周南枝的太阳穴，轻轻揉着。


    商陆体温不高，指尖触碰到周南枝的肌肤，带着丝丝凉意。


    “商陆，你的体温是多少？”


    “不到36度吧。”


    人的正常温是37度，虽然现在人的体温通常都有些下降，但也不至于不到36度。


    体温降低，免疫力也会降低，难怪商陆经常生病。


    周南枝没说话了。


    他说：“是不是凉到你了？”


    “没有。”


    挺舒服的。


    她常年运动的体温高，所以，她其实很喜欢商陆的温度。


    周南枝没什么力气跟商陆争执，任由他按着。


    他的指尖很柔软，没过太久，周南枝就睡着了。


    商陆就这样抱着她抱了好久，才轻轻地将她放下来，去浴室里洗了澡出来，躺在床上，支着额头，瞅着睡梦中的周南枝，唇角挑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翌日。


    周南枝醒来时，发现她躺在商陆怀里。


    她赶紧要起来，商陆的胳膊紧紧地搂住她，“还早，再睡会儿。”


    仿佛回到她在住院的时候。


    商陆会挤到她的病床上，她把抱在怀里，每天睁开眼，她都能看到商陆。


    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她以为商陆也是喜欢他的。


    他们很亲密，时常接吻，吻到舍不得放开彼此，吻到意乱情迷，想要擦枪走火。


    但她腿有伤，商陆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


    后来，她的腿伤好了一些，取下了石膏，出了院，住进了安宁苑，他们也是如此。


    她都成年了，跟心爱的男人相互拥吻，怎么都会有反应。


    而且，商陆也是想的，她被折腾得受不了，他用过别的方式，让她体会到愉悦的感觉，始终以她有腿伤未好而不肯再进一步。


    直到她能下地，他只坚持了七秒，当时她在想，一定是他知道他不行，所以之前才没碰她。


    第一次过后一周，她才知道，是他早有心上人。


    他和顾晏宁的事，始终是卡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商陆，松手。”


    商陆缓缓睁开眼，对上周南枝冷沉的目光。


    而后，直接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