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 章 哥哥只能是我的【28】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孟听寒的伪装工程堪称完美。
清晨的阳光穿过餐厅落地窗,在他带笑的眉眼上跳跃。
孟听寒咬着吐司,腮帮子微微鼓起,含糊不清地跟陈静讨论着新上市的限量球鞋。
指尖还沾着一点草莓酱,孩子气得浑然天成。
午后云溪在露台看书,他就抱个笔记本窝在旁边沙发上打游戏。
遇到精彩处会大呼小叫,懊恼时抓乱自己精心打理的发型。
甚至偶尔耍赖要云溪帮他“报仇”,声音黏糊糊地拖着长调:
“哥哥~这个BOSS太变态了,你手速快,帮我打一下嘛!”
那笑容坦荡,眼神清澈,仿佛分化带来的隔阂从未存在。
仿佛那个夜晚的信息素激烈对撞的排斥只是云溪的一场错觉。
太真了。
真得让云溪都开始动摇,是否那晚月光下碎裂的眼神,真的只是自己精神紧张下的臆想。
直到那个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午后。
家庭医生刚给云溪做完新一轮腺体活性评估,记录下平稳的数据,收拾仪器离开。
云溪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试图忽略后颈那一点因反复检查带来的微麻感。
【嘀——!】
零号毫无预兆地在意识海中炸响,带着最高级别的警报嗡鸣。
【紧急!目标‘孟听寒’于三小时前确认腺体摘除手术排期!
手术室:7楼B区3室!
预计开始时间:17:30!
当前倒计时:47分21秒!】
腺体摘除?
这四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凿进云溪的太阳穴。
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官、思维、甚至呼吸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离。
身体深处传来一种失重般的、急速下坠的虚脱感。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
只有一片真空般的死寂和极致的冰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下一秒,冻结的血液如同被点燃的汽油,轰然炸开。
云溪猛地从床上弹起。
动作快得带倒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和四溅的水花他全然不顾。
他甚至没看清脚下的路,身体已经像离弦的箭,裹挟着一阵冰冷的风,撞开虚掩的房门冲了出去。
“溪溪?!” 楼下传来陈静惊愕的呼喊。
云溪充耳不闻。
他脑子里只剩下零号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在疯狂跳动。
车库门开启的摩擦声尖锐刺耳,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钥匙插了几次才对准。
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黑色跑车冲出别墅大门,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红灯!
刺目的红光在挡风玻璃前闪烁!
云溪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瞳孔里只有医院冰冷的轮廓在视野尽头急速放大。
云溪踩在油门上的脚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加重了力道。
跑车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蛮横地闯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
刺耳的刹车声和愤怒的喇叭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车身几乎是擦着横向驶来的车头险险掠过。
巨大的离心力将他狠狠甩向车门,安全带勒得胸口生疼,他却感觉不到。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云溪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撞开医院厚重的旋转门。
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人群的喧嚣扑面而来,零号冰冷的导航箭头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指引着方向。
电梯前挤满了人,“让开!” 一声嘶哑的低吼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不顾一切的冲向安全通道。
一步,两步,三步……
冰冷的金属楼梯扶手在掌心飞速掠过,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了。
肺部像被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七楼!B区!
“呼——”
他猛地撞开通往手术区走廊的防火门。
刺眼的白光和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到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走廊尽头,那扇标注着“3室”的、紧闭的手术大门前。
孟听寒就站在那里。
他已经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无菌手术衣。
背对着走廊,微微低着头。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正低头核对着他手中的平板信息,另一个医生拿着签字笔,似乎在等待最后的确认。
孟听寒的侧脸在手术区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解脱的疲惫。
他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抬起,指尖轻轻抚摸着后颈。
那个即将被彻底摘除、属于S级Alpha的象征位置。
那姿态,平静得像是在等待一场寻常的告别。
“孟听寒——”
一声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嘶吼,瞬间撕裂了手术区冰冷的宁静。
所有医护人员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不知道医院是不可以大声喧哗吗?
云溪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他冲散了护士,撞开了医生手里的平板。
带着一路狂奔的汗水和剧烈喘息掀起的灼热气流,猛地冲到了孟听寒面前。
他甚至没有给对方一丝反应的时间。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孟听寒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瞳孔倒影里——
一声极其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孟听寒苍白平静的侧脸上。
力道之大,让孟听寒的头猛地偏向一边。
颧骨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迅速肿胀起来的五指印。
嘴角被牙齿磕破,一丝鲜红的血线立刻蜿蜒而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云溪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发被汗水濡湿,凌乱地贴在额角。
他打人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中,指尖因为巨大的力道和愤怒而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掌心一片火辣辣的麻木。
他死死地盯着孟听寒被打偏的脸,盯着那迅速红肿起来的指痕,盯着那刺目的鲜血。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愤怒、恐惧、后怕。
以及一种被最深信任狠狠背叛的、支离破碎的痛楚。
空气死寂。
只有云溪粗重的喘息声,和仪器微弱的嗡鸣。
被打偏头的孟听寒,极其缓慢地将脸转了回来。
他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
红肿的指痕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刺眼。
他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眼神破碎、手掌还在颤抖的云溪。
然后,在周围医护人员惊恐的注视下,在云溪盛满愤怒和痛楚的目光中——
孟听寒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比哭更难看的、扭曲的弧度。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近乎荒诞的释然。
可他的眼睛此刻却奇异地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他就这样顶着清晰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用那双亮起微光的眼睛看着云溪。
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终于解脱的平静:
“手疼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