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 章 哥哥只能是我【15】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故事讲到了第三只小熊回到家,发现麦片粥被吃光了。


    云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也染上了睡意。


    拍抚的动作却依旧温柔而持续。


    黑暗中,时间无声流淌。


    就在孟听寒以为云溪真的睡着了,全身的肌肉因为长久紧绷而开始酸痛发麻时——


    一只微凉的手,轻柔地抚上了他后颈那片被抑制贴覆盖的区域。


    孟听寒的身体瞬间僵死。


    血液在瞬间冻结。


    那带着试探凉意的指尖,精准地触碰到抑制贴边缘那圈带着胶痕的皮肤。


    然后,用指腹的边缘一点点地勾起抑制贴的一个小角……


    胶体与皮肤分离的轻响,在死寂的黑暗中异常清晰。


    孟听寒的呼吸彻底停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隔绝他信息素和汹涌欲望的“封印”,正被云溪的缓缓剥离。


    冰凉的空气瞬间接触到他暴露在外的皮肤。


    因为抑制贴长久覆盖而异常红肿敏感的腺体皮肤,此刻正尖锐的疼起来,混杂着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


    为什么。


    哥哥为什么要撕下他的抑制贴。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害怕!


    害怕暴露属于顶级Alpha的侵略性信息素,害怕看到哥哥眼中可能出现的厌恶、惊恐和疏远。


    他很久没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当初这信息素伤害了哥哥,导致他也无比厌恶这信息素的味道。


    自从转了专业之后,知道有药剂能够掩饰气味。


    孟听寒不管药剂对自己身体伤害有多大,一直不间断的注射着药物。


    此时他全身的肌肉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和想要逃离的冲动。


    然而,预想中的信息素失控并未发生。


    他现如今确实能把信息素控制的很好,没有浓烈的龙舌兰混杂薄荷香的气味。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黑暗。


    紧接着——


    一股带着温润湿意的气流,轻轻地吹拂在他那片暴露的红肿滚烫的皮肤上。


    那气流如此轻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和怜惜。


    孟听寒无法控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这猝不及防的触碰带来的慰藉。


    悬在深渊边缘的心,被这缕温柔的气流,稳稳地托住了。


    他僵硬如铁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如同冰河解冻般松懈下来。


    紧攥的拳头松开,露出掌心深深的月牙印痕。


    紧绷的脊背微微塌陷,顺从地靠进了身前那片温暖的怀抱里。


    黑暗中,云溪的指尖没有再动作,只是保持着那个轻柔吹拂的姿态。


    另一只拍抚着他手臂的手,依旧稳定而轻柔地继续着安抚的节奏。


    一下,又一下,如同亘古不变的潮汐。


    孟听寒闭上眼,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云溪温热的颈窝处,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冷香。


    后颈那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在微凉的气流和温柔的拍抚中,灼烧般的刺痛感渐渐消退了。


    只留下一种被妥帖安抚后的奇异麻痒和温热。


    汹涌的情绪浪潮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一种失重般的安心感。


    孟听寒以为这一次和以前的数日相同,会没有睡意,一直睁眼到天明。


    然而,没过多久,意识却如同沉入温暖的海水。


    在云溪那一下下稳定的轻拍中,一点点地模糊、下沉……


    他坠入了黑暗。


    却不是安宁的黑暗。


    意识像是被投入了冰冷的漩涡,时光飞速倒流。


    他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


    惨白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耳边是自己失控的嘶吼和撞门声。


    指甲在墙壁上疯狂地抓挠,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不管不顾的站在那扇门外,其实他从没有想过撞开那扇门。


    里面是他气息微弱,被他的信息素伤得奄奄一息的哥哥。


    没有人会比他更在乎哥哥的生命,他不可能撞开门的。


    他只是想在这里陪陪哥哥,只要站在这里,知道哥哥在里面就很安心。


    可是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认为在易感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的。


    无数双手争先恐后的拉住他,死死的按住他。


    冰冷的针管插进最脆弱的腺体里,注射入冰冷的药剂。


    他抵不过药剂的力量,不一会就力气全无。


    软着身体被医生护士,甚至还有爸爸妈妈一起抬到床上推走。


    后来他再次睁眼,哥哥就不见了。


    “呃!”


    一声带着恐惧的闷哼从孟听寒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他在睡梦中猛地抽搐了一下,身体瞬间蜷缩起来。


    额头渗出冰冷的汗水,就连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然而,就在这惊悸的瞬间——


    一只温暖的手,带着轻柔的力道和节奏拍抚着,稳且持续地落在了他紧绷颤抖的脊背上。


    那动作自然,熟稔。


    即使在绝望崩溃的梦境里,也能穿越时空稳稳地托住下坠的孟听寒。


    紧接着,那股带着温润湿意的轻柔气流,再次精准地拂过他后颈那片在梦中隐隐作痛的皮肤。


    雪松的冷香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瞬间抚平了梦魇带来的惊悸。


    孟听寒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身体不再颤抖。


    他在那片熟悉的雪松冷香和后背温柔的拍抚中,重新沉入了不再被噩梦侵扰的睡眠。


    只是无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了云溪的颈窝,像寻求庇护的幼兽,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黑暗中,云溪缓缓睁开眼。


    琥珀色的眼眸在朦胧的微光里清亮无比,没有丝毫睡意。


    他垂眸,凝视着怀中青年沉睡中依旧带着一丝惊悸余韵的侧脸。


    后颈那片在微弱光线下依旧泛着红肿的肌肤。


    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片红肿的边缘抚过。


    无声的叹息在胸腔里回荡。


    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唇瓣极其克制地在孟听寒柔软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得几乎不存在的吻。


    然后,收紧手臂,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将怀中的人更紧地拥住。


    他知道孟听寒不是真正意义上身体的疼。


    他的疼也好,失眠也好,都是精神层面上的疼。


    是历经五年依旧未曾愈合的创伤。


    孟听寒没有办法治愈它,干脆不管它,任由它流血,腐烂,扩散。


    云溪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下下轻柔的拍抚着他的后背。


    在寂静的深夜里,许下无声的守护誓言。


    哥哥的乖崽,终于可以在哥哥的怀里重新做回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