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 章 哥哥只能是我的【5】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但不是无规则无条件使用的。
零号说本世界法则不允许,那大半可能是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不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法则自然约束不了他。
避开世界意识,约等于避开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意识。
这样就算天道发现了,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溪靠着字字句句摸索猜测着。
虽然不一定是他猜的这样,但他当然不能突然消失。
修养了一天,云溪身体好多了。
强效药物暂时压下了腺体深处的隐痛,身体机能恢复到了可以支撑行动的程度。
云溪靠在床头,目光沉静地扫过病房。
现在陈静和孟海峰都还没来,他时间应该算得上充裕。
云溪问护士要来了一张素白信纸和一支黑色签字笔。
提笔前,思绪如沸腾的潮水。
十几年的光阴,从孤儿院冰冷的走廊到孟家温暖的灯火。
从产房外那个哭嚎的红皮猴子到分化夜失控的顶级Alpha…
无数画面碎片般涌过。
陈静含泪的眼,孟海峰沉重的承诺,还有门外带着血腥味的绝望呜咽……
最终,所有的喧嚣都沉淀下去,凝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静默。
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微微颤抖。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最克制的线条。
云溪落笔,速度不快,字迹清晰,简明扼要。
最后两个字落下,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
云溪:【零号,写好了,可以开始了。】
001:【好的,云溪。】
没有告别,没有犹豫。
零号的力量无声降临,温柔而绝对地包裹住他的意识。
一切都像是按下了关机键。
所有的感知、思绪、情感,瞬间被抽离,沉入无边无际的温暖黑暗。
零号顺便把云溪的身体也带回了天界,病房里什么都没有了。
陈静推开病房门时,手里还端着一盅刚炖好的燕窝。
她脸上带着强撑的的笑意,想告诉云溪今天炖得特别用心。
“溪……”
笑容僵在脸上,凝固,然后碎裂。
瓷盅脱手坠落,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温热的汤汁和晶莹的燕窝溅了一地,狼狈不堪。
病房里空荡荡。
病床被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无,被子平平整整。
仪器被归位关闭。
窗明几净,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只有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对折的素白信纸。
一股寒意瞬间从陈静脚底窜上头顶,她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指抓起那张纸,展开。
四行字,冰冷地撞入眼帘。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温情的叮嘱,只有事务性的交代和一个冷酷的“勿念”。
“溪溪?云溪!”
陈静猛地转身,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向洗手间、拉开衣柜——
空的!
全是空的!
属于云溪的那点少得可怜的私人物品,连同他这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静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张信纸,颤着手拿出手机报警。
孟家瞬间天翻地覆。
警察来了,调取了所有监控。
画面里,病房门口除了医护人员和陈静夫妇的进出,没有任何可疑身影。
云溪最后一次出现在画面里,就是他穿着病号服安静地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之后,外面没有一个摄像头拍摄到了他的身影。
他像一缕青烟,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
地毯式搜索,悬赏通告,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都石沉大海。
“云溪”这个名字,成了失踪人口档案里一个无解的谜。
孟海峰挺直的脊背略微佝偻,鬓边多了几缕白发。
陈静终日以泪洗面,抱着那张信纸喃喃自语。
她看不懂信纸上写的话的具体意思,但云溪不会留下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证明这些话都不是写给她的,只能是写给……
他们动用了一切力量,封锁消息,严防死守,尤其是对孟听寒。
少年刚经历了分化的痛苦,又误伤了最敬爱的哥哥。
信息素刚刚在强效抑制剂和专家干预下勉强稳定下来。
陈静他们不敢去刺激孟听寒,也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云溪失踪了,到会有多难过。
他们编织着拙劣的谎言:
哥哥转到更专业的医院治疗了,封闭式,不能探视。
他们删掉了云溪房间里所有明显的个人物品。
只留下那盆薄荷,告诉孟听寒哥哥特意交代要他照顾好。
孟听寒最初是沉默的。
他变得异常安静,配合治疗,按时吃药,甚至主动去给阳台上的薄荷浇水。
孟听寒不再追问,只是每天会去云溪空了的病房门口,隔着门板站一会儿。
他嗅得到空气中属于云溪的冷冽雪松香气。
也看的出父母身上那掩饰不住的浓重悲伤。
谎言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汹涌的暗流之上。
暂时保持住了一种诡异平衡的局面。
冰层碎裂在一个寻常的午后。
孟听寒的抑制剂用完了,陈静心神恍惚,忘了及时补充。
孟听寒准确地找到了书房钥匙,打开了那扇尘封的门。
孟听寒不爱学生理课,云溪就帮他整理的一份关于信息素控制的笔记。
那上面有云溪的批注,或许能帮他撑过这次波动。
书房里一切如旧,孟听寒很快找到了那份笔记。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目光扫过书桌——
那张被陈静泪痕斑斑的信纸,就压在水晶镇纸下,露出了一个角。
一种恐惧猛地攫住了他。
孟听寒走过去,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镇纸,移开。
那四行熟悉的字迹,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药在左柜第三格,一日两次。]
孟听寒小时候总嫌苦,需要云溪板着脸盯着才肯咽下去。
这个习惯是哥弟两个的小秘密,营养剂和维生素的位置,只有他们俩最清楚。
也只有云溪才会对他少吃一颗维生素,或者少喝一剂营养液,如此重视。
[书房钥匙压在水晶镇纸下。]
书房是孟听寒的禁地。
云溪不让他去,里面锁着云溪为他已经实现的,正规划实行的和尚未开启的未来的计划。
水晶镇纸,是孟听寒十岁那年用攒的零花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还笨拙地刻了个歪扭的“溪”字。。
[阳台薄荷记得浇水。]
那盆薄荷是云溪种的。
孟听寒分化前信息素初显不稳定时,只有凑近这清冽的植物才能稍稍平复焦躁。
这四行字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就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哥哥写的。
[勿念。]
[云溪。]
[药在左柜第三格,一日两次。]
他这几天都有在乖乖吃药,今早也是。
苦得他皱眉,却没有人在旁边笑着递给他一颗糖了。
“勿念”…“云溪”…
没有“哥哥”。
连最后两个字,都吝啬得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名字。
云溪不愿意承认这张纸只是写给他的。
我在分化的时候伤害了哥哥。
哥哥讨厌我……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抽气从孟听寒喉咙里挤出来。
他死死捏着那张纸,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
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纸张在他手中剧烈地颤抖。
少年挺拔的身躯猛地佝偻下去,他踉跄着,膝盖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垂落的额发遮住了脸,只有剧烈起伏的肩膀和从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的破碎的呜咽。
孟听寒很痛苦,痛苦到感觉此刻的灵魂都被撕裂。
一半在身体里承受痛苦,一边飘浮在空中冷冷的观望。
哥哥……你不要我了……
你竟然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