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章 替身?说我吗?【21】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直到城市的霓虹已经彻底取代夕阳的迂回,通过落地窗透进办公室。
室内只亮着他办公桌上一盏冷白的台灯,光线切割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得死紧。
城东项目这块硬骨头,比他预想的还要难啃。
合作方那个老狐狸临时加价,背后明显有人煽风点火。
到底是谁给他做局,千万别让他知道。
陆鹤眠眼底结着冰,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全是冰冷的算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无声流淌的沙。
不知何时起,那密集的键盘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另一个微弱的、几乎被忽略的呼吸声,变得规律而绵长。
陆鹤眠处理完一封措辞强硬的英文邮件,点击发送,才猛地意识到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
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习惯性地抬眼,朝着巨大办公桌斜对面的方向望去。
那片被台灯光晕勉强扫到的角落,云溪安静的陷入在那张他偶尔用来小憩的黑色真皮单人沙发里。
他蜷缩在那里,怀里还下意识地搂着一个从旁边矮柜上顺来的、属于陆鹤眠的深灰色羊绒靠枕。
那束招摇的厄瓜多尔红玫瑰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他歪着头,脸颊贴着冰凉的皮质沙发扶手,几缕柔软的黑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
露出的那部分,在昏暗的光线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透出一种易碎的瓷感。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
呼吸又轻又匀,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整个人陷在沙发柔软的怀抱里,像只找到安全港湾、终于卸下所有疲惫和防备的小兽。
这么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陆鹤眠敲击键盘的手指,悬在了半空。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条款还在闪烁,城东项目的危机还在发酵,陈助五分钟前发来的紧急消息还亮着未读的红点……
所有亟待处理的、冰冷坚硬的事务,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副毫无防备的睡颜,猝不及防地按下了暂停键。
好似所有事情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好好睡一觉。
陆鹤眠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目光像是被无形的胶水黏住,牢牢地锁在沙发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心底深处某个常年冰封的角落,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鹅卵石。
冰层“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种陌生的、温热的、近乎酸软的情绪,顺着那道缝隙悄然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胸腔。
心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城东项目,什么老狐狸加价,什么背后黑手……此刻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只想让那片角落里的安静,再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陆鹤眠极其缓慢地、近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
他轻轻合上了面前昂贵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蓝的光瞬间熄灭。
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昏暗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动作却放得前所未有的轻缓。
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在靠枕里的云溪。
睡着的他,褪去了清醒时那点看不清摸不透的神秘和距离感,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安静,美好得让人心尖发颤。
如果云溪永远都这么乖就好,不会长着腿逃离,不会张嘴说他不喜欢听的话。
陆鹤眠第一次设想未来,如果一辈子是这样相伴,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他弯下腰,动作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一只手极其小心地穿过云溪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背和肩胛骨。
入手的分量很轻,轻的陆鹤眠下意识皱眉,在那种事上折腾他的时候那么有劲,怎么这么轻。
平时是没给他饭吃吗?
云溪身上带着睡梦中特有的柔软和温热,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轻微的移动,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像只小猫,脑袋本能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脸颊蹭在他质地精良的衬衫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熨贴在陆鹤眠的胸膛。
那一瞬间的依赖,让陆鹤眠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托着人的手臂僵硬得像铁铸,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随即,一种更汹涌的、混杂着保护欲和某种隐秘满足的情绪淹没了他。
他稳了稳心神,手臂用力,将人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云溪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睡得依旧很沉。
长睫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陆鹤眠抱着他,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极慢,生怕颠簸惊醒了他。
他用自己的指纹刷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穿过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不对,还有陈特助在工位上。
灯光感应到他的脚步,无声地亮起又熄灭。
他抱着人走进专属电梯,梯门无声合拢,平稳下降。
电梯直达地下三层专属车库。
感应灯亮起,陆鹤眠怕惊醒怀里的人,下意识用身体挡了挡刺眼的光。
陆鹤眠用脚轻轻踢开副驾的车门,动作依旧轻缓地将云溪放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调整好他的姿势,让他能舒服地靠着椅背继续睡。
又细心地拉过安全带,轻轻地扣好,避免安全带勒到他。
陆鹤眠绕上车坐在驾驶座,没有急着看车。
而是用视线细细的描摹云溪的五官,一股陌生的、柔软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一向以效率怪和工作狂著称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云溪对他来说确实是特殊的。
特殊到对他的情感已经能违背近三十年所养成的形式作风。
但是越靠近他,越清晰的明白这种特殊,陆鹤眠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就愈发的深重。
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云溪,害怕自己已经成了那个男人的同类。
更害怕看见云溪了解到他这副面孔后的反应。
陆鹤眠压下胸腔中的酸涩,忍不住侧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喜欢,但他不确定云溪是否对自己怀有同样份量的喜欢。
所以,这份喜欢注定只有在另一方无法看见时才能窥见一二。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眸中满是散不开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