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作品:《我信奉古娜拉黑暗之神那些年

    “恐怕圣裁程序不足以审判格罗索普骑士。”尤利安开口道,“我相信我们有理由认为,骑士格罗索普遭到了黑暗魔鬼的诱惑,才会说出这么多骇人听闻的言论。”


    格罗索普不可置信的看向尤利安,这是在说什么,他们不应该是同盟吗?他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圣使大人要对自己下杀手?


    “尤利安大人,您在说什么?”他挣扎着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但这会儿,他曾经的盟友,他热情的迎接、愿意屈身背着,答应会带他离开诅咒之地的圣使大人却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肯给他了。


    尤利安依旧是那副从容宽和的姿态:“主教大人,您的仁慈与宽容,令人动容,但是过往的经历告诉我们,对魔鬼的宽容就是对光明的残忍。


    若是对这个集渎职、背叛、诽谤、亵渎于一身之败类,仅以圣裁之发惩处,如何能彰显圣光之公正?如何能震慑后来之宵小?


    宗教裁判所最严酷的异端审判庭很适合他,不过鉴于宗教裁判所已经在三十年前撤出斯莱德教区,您如今恐怕很难实行与罪恶相符的审判。


    不才曾经在审判庭有过见习经历,很愿意担起这个职责。”


    格罗索普瞪大了眼睛,异端审判庭是光明教会最为血腥的审判,尤利安这个提议,比老主教要狠辣十倍!他不仅要自己死,还要他在死前受尽折磨,带着永远的污名死去。


    尤利安嘴角仍旧带着浅淡笑意,他是在用最决绝的姿态,最快的速度,切割与骑士的关系,同时并以此向老主教表明自己的诚意,以便达成新的结盟。


    而老主教克雷特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他知道尤利安听懂了他的意思,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这两个老谋深算的人,确认彼此都是可以合作的同类。


    在场的两位最高权力者达成了共识,格罗索普甚至来不及做任何的辩解,就被昔日的同僚带到了斯莱德地牢最深处的审判庭。


    老主教对外最喜欢展示他的慈悲与宽和,自宗教裁判所撤离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启用过了,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灰尘、铁锈、陈年血污混合而成的呛人气味,墙壁上摇曳的火把,将扭曲的影子投在光秃的石墙上。


    格罗索普嘴巴被堵住,剥去了闪亮的盔甲,换上了一件粗糙的、浸满污垢的悔罪衣,染着血渍的铁链将他绑在了正中央的光明圣架上。


    不管名字叫的多么好听,这都是一个刑架,和人肌肉相贴的那一面被装上了钝化的铁钉,不会刺破皮肤,却能让他无法动弹分毫,每一次轻微的挣扎都会带来新的刺痛。


    格罗索普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到教会的地牢,老主教坐在侧面的阴影中,面色冷漠的注视着着一切,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同他无关。


    残忍的审判以慈悲的祷告开始,尤利安低声吟诵了一段《圣光箴言》,示意两个行刑者上前。


    两名戴着面具的行刑者上前,一人拿起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其形状正是一个代表‘异端’的扭曲符文。


    “以圣火净化谎言之舌。”


    随着尤利安的声音落下,滚烫的烙铁狠狠地印在格罗索普的胸口,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他嘴被堵住只能发出断续的呻吟,剧烈的疼痛让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却被铁钉刺得更加血肉模糊。


    这一幕和他曾经审判格雷塔的画面有些相似,昔日的审判者如今也成了异端,不同的是如今他神智清醒,只能清晰又无力的感受施加到他身上的每一分苦楚。


    另一名行刑者拿起一个装满浑浊、冒着气泡液体的陶罐和一把铜勺。


    “饮下圣水,在神圣的煎熬中吐露实情!”


    行刑者粗暴地捏开格罗索普的下巴,将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汤强行灌入他的喉咙,骑士剧烈地咳嗽,药汤灼烧着他的食道和胃袋,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全身都像烧起来一样。


    还不如就这么死掉,格罗索普心想,原来审判居然这么痛苦啊。


    但是残忍的刑罚仍旧没有结束,行刑者再次上前,拿出最后一件刑具——一个带着无数细小倒刺的铁梳。


    看到那把铁梳,格罗索普剧烈的挣扎起来,不!不要,不要这么对他!哀求的眼神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审判的祷告还是无情的落下。


    “梳理罪恶的皮肉,直至真相大白。”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用那铁梳,一遍又一遍地刮过格罗索普早已血肉模糊的前胸和后背,每一次都带走一丝丝皮肉,留下惨不忍睹的沟壑。


    “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他涕泪横流,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次他终于切身的感受到了那些曾经被他审判之人的痛苦,他曾经那么享受蝼蚁们卑微的求饶声,而自己如今连求饶都做不到。


    蝼蚁不如!


    这场刑罚持续了很久,当骑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眼神涣散,如同破风箱般喘息时,尤利安终于缓缓站起身。


    他拿出堵住格罗索普嘴巴的布条,象征性的询问:“骑士,你可认罪?”


    没人在意格罗索普的回答,他本人眼神涣散,早就不具备承认或者否认的意识了。


    尤利安只等了一小会儿,便顺利成章的宣布:“罪人格罗索普罪证确凿,供认不讳,判处火刑,立即执行。


    昔日风光无限的骑士像一摊烂肉一样从刑架上拖下来,庭院中已经堆好的柴堆,他没有力气再挣扎,甚至感到了一种即将解脱的狂喜。


    火焰很快蹿升,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舔舐着他的皮肉,发出可怕的滋滋声,极致的痛苦却在最后变成了麻木,往昔的一切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啊。


    他突然想起年幼时冰冷的贫民窟小巷,瘦骨嶙峋的自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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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半个黑面包和野狗搏斗,怀里却紧紧揣着一本捡来的、破烂的骑士小说,那里面描绘着光明的英雄、公正的审判、以及用剑就能斩断世间所有不公的热血传奇。


    我想成为那样的人,他曾对着肮脏的墙壁发誓,要脱离这泥沼,要穿上光鲜的盔甲,要握住象征正义的剑,去帮助所有像他一样被践踏的人。


    我是什么时候忘记的?他用所剩不多的思绪去想。


    是第一次见识到金碧辉煌的教堂时?是第一次因为‘识时务’而获得晋升时?是第一次昧着良心,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这是必要的牺牲’时?


    火焰吞噬了他的躯干,剧痛达到了顶峰。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好像再次看到了那些自己审判过的无辜人。


    青春灿烂的小女孩,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有反手之力的妇女,自己对他们拳脚相向肆意施加暴力,看着她们痛苦的哭泣,挣扎,而当时的自己沉浸在权力的快感中,居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了。


    如今自己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想来也是咎由自取,那些个受害者的身影一点点和那个很多年前,在寒风中抱着破烂书本、眼睛里有光的瘦弱少年重合。


    对不起,我也成了不公的一部分…


    这个念头仿佛给了他最后一丝刺激,让他拼劲全力睁开眼,最后一次看看这个世界,看到尤利安同老主教站在一起,他们在轻松的交流,他们的笑容那么慈悲、又那么冷漠,仿佛终于摆脱了一个累赘。


    这就是他曾经那么相信的光明教会啊。


    “我诅咒…!”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我以我承受的每一分痛苦!以我被玷污的誓言!以我即将永堕黑暗的灵魂起誓!


    你们种下贪婪与背叛之因!最终必尝众叛亲离之果!你们以黑暗手段攫取权力,那权力终成禁锢你、吞噬你的牢笼!你们视人命如草芥,生命也在同样的冷漠与算计中被彻底剥夺!”


    他的诅咒如同带着最后的生命力量,竟短暂地压过了火焰的噼啪声和刑具的碰撞声,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令人心悸的恶毒与某种不祥的预言感。


    话音落下,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头颅猛地垂下,只剩下破碎的喘息,任由火焰将他吞噬。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生命的最后,他终于读懂了,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审判庭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那慈悲的祷告余音仿佛被这恶毒的诅咒彻底污染、击碎,火把的光芒似乎都摇曳了一下,阴影变得更加浓重。


    老主教的指尖,在宽大的袍袖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尤利安则下意识地避开了骑士垂下的方向,仿佛那诅咒已经化作了实质的阴影,缠绕上了他的脚踝。


    “我是不是,忘记叫他做最终的忏悔了?”


    他喃喃自语,但是没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