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甘之若饴

作品:《无痛当娘后,死对头带崽上门求负责

    “你怎么进来的?”关文鸢蹙眉,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崔景明的手掌滚烫,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的拥抱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文鸢,别走,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再见我。”


    关文鸢下意识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他身上的气息是她熟悉的味道,可此刻却让她鼻尖发酸。她咬着唇,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冷声问:“崔景明,你这是做什么?”


    “我错了。”崔景明埋在她颈间,温热的气息裹着一丝不易察察的紧绷,“我没真正了解你想要什么——不只是偏爱,还有你心里装着的事,更没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他退开些,指节因攥紧她的手腕泛了白,眼底懊悔里掺着几分对局势的凝重:“你要的偏爱,我给。在我这里,你永远最重要,谁都不能欺负你。可你得听我解释,萧宝珠……”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她是县主,她娘亲那位郡主更是手段狠辣,早年在外出和亲就以睚眦必报闻名。如今皇家势力本就盯着关府,你又在暗中帮七皇子铺路,若与萧宝珠撕破脸太早,只会让郡主记恨,转头就把矛头对准关家——我不是给她不该有的温柔,是怕给你招祸。”


    关文鸢怔怔看着他,方才还堵在心头的委屈愤怒稍微散了些,只剩酸涩缠上心口——原来他不是不懂,是比她更怕她出事。


    她别过脸,睫毛沾了湿意,声音发颤:“你以为你可以管我?”


    “我当然没觉得我可以替你做决定。”崔景明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湿润,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但程万我会让他亲自登门道歉。萧宝珠那边,我会立刻划清界限,不让她缠上你、探听关家的事。”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砸地郑重:“文鸢,我会护着你,也帮你完成想做的事——但你得答应我,往后有危险,别再自己扛着。”


    可关文鸢心头的滞闷还没散。


    她指尖捏着素色罗帕,指腹都快将帕角绞出细纹,想起那一幕——崔景明听萧宝珠低声回话,唇角那点浅淡的笑意,格外刺眼。


    关文鸢模模糊糊感觉到萧宝珠比起她对崔景明的好感,要多得多。


    明明知道崔景明对她没什么感觉,可看着崔景明耐心听着、甚至偶尔点头叮嘱的模样,偏生觉得心口发堵。


    她就是想仗着崔景明对自己的喜欢为所欲为,偏生不能表现出来,让她无比烦躁。


    她还是忍不住别过脸,声音里裹着点没藏好的酸:“崔公子倒是清闲,连郡主府的琐事都要亲自过问。”


    崔景明见她眉眼还绷着,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文鸢,我解释清楚了吗?”


    关文鸢帕子在手里又攥紧了几分:“反正怎么解释也抵不过有些人借这个借口好接近萧宝珠,真是新鲜,还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这话里的气性再明显不过,崔景明却故意逗她:“新鲜?我瞧着这院里,倒只有你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最鲜活。”


    “你!”关文鸢猛地回头,耳尖已悄悄泛红,却偏要梗着脖子,“谁气鼓鼓了?我不过是觉得此处闷得慌,想回房看书罢了。倒是崔公子,与其跟我闲话,不如去做点正事免得日后被人说……说你不务正业!”


    她越说越急,连自己都觉得理由牵强,可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


    崔景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还有眼神里藏不住的慌乱,哪里还不明白。他放缓了语气,上前半步,声音放得轻:“什么正事?”


    “你儿子有功课没做完,你快去帮他!”关文鸢说完,怕再被他追问,转身就往回廊跑,连脚步声都透着点急。


    跑过转角时,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崔景明还站在原地,正望着她的方向,唇角似乎还带着笑。


    关文鸢心里更慌了,加快脚步躲进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才靠着门板喘气。


    手心里被汗濡湿,那点酸意还没散完,却又掺了点懊恼——方才那样子,定是被他看穿了,多丢脸啊!


    关文鸢咬着唇,连侍女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被轻轻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羞恼着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郡主府邸内。


    萧宝珠轻手轻脚蹭到坐在梨花木椅上翻账册的母亲身边。


    “母亲,”她声音放得软绵,指尖轻轻拽住母亲素色襦裙的袖口,耳尖先红了大半,“女儿有件心事,憋了好几日,实在忍不住了。”


    临安郡主想起自己查到的东西。她心里已有数,却故意逗她:“可是瞧着哪家铺子的胭脂好,或是想要新的玉簪了?”


    “不是的!”萧宝珠急忙抬头,眸子里亮得像盛了星子,又飞快垂下去,声音细得像蚊蚋,“是……是崔公子。崔景明崔公子。”


    她顿了顿,见母亲没打断,便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膝盖挨着母亲的椅边:“月前庙会,女儿瞧他在巷口扶了摔断腿的老丈,还自掏了药钱请郎中;上月书院雅集,他与人论诗时,也没因旁人出身低就轻慢半分……女儿还听丫鬟说,他每日寅时便起身苦读,虽家境寻常了些,却从不贪慕虚荣。”


    说到这里,她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眶微微泛红,语气却愈发坚定:“母亲,女儿想嫁给他。求您跟陛下说,替女儿向崔家提亲好不好?”


    临安郡主指尖顿在杯沿,缓声道:“宝珠,崔家崔景明只是三房,家底薄,他如今也只在大理寺做个巡检,你嫁过去,怕是要跟着操劳,再不能像现在这样锦衣玉食了。”


    “女儿不怕!”萧宝珠急忙抬头,泪珠差点滚下来,却硬是忍着眨了回去,“粗茶淡饭也好,缝补浆洗也罢,女儿都不怕。只要能跟崔公子在一起,哪怕日子清苦些,女儿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