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破庙惊变

作品:《无痛当娘后,死对头带崽上门求负责

    关文鸢赶紧打断两人:“你们别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父亲。”


    几人看着破庙越来越近。


    关文鸢拢紧了素色披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着那扇斑驳的朱漆庙门。


    门内隐约传来人声,听不太清,却足够让她心头发紧——那是父亲关燃的声音。


    “文鸢,我带来的人都在西侧松林候着,只等你一声令下。”崔景明站在她身侧,也盯着破庙。


    关文鸢微微颔首,目光未离庙门。


    七皇子萧玉玦也紧盯着庙门缝隙透出的微光。


    “殿下不必亲涉险境,此处交给我与崔公子便可。”关文鸢轻声道。


    萧玉玦身份尊贵,若是在此处出了差错,牵连的何止是他们几人。


    萧玉玦却不赞同:“关将军是国之柱石,本王既知道了,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她话音刚落,庙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茶盏被打翻在地。


    关文鸢心头一沉,再顾不得多想,猛地转身看向崔景明:“先从后门突入,务必保护父亲!”


    崔景明眼神一凛,抬手打了个手势。


    西侧松林里瞬间响起衣袂翻飞的轻响,数十名黑衣私兵悄无声息地朝着破庙后门摸去。


    “我们走。”关文鸢低低道,她猫着腰,借着庙外枯树的掩护,朝着庙门东侧的窗棂靠近,崔景明和萧玉玦紧随其后。


    三人刚摸到窗下,就听见庙内传来兵器碰撞的锐响。


    庙内,关燃手持长剑,正与陆安平对峙缠斗。


    关燃之前被囚,终究是身体大不如前,几个回合下来,额头已渗出冷汗,肩头更是被陆安平的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服。


    而陆安平身后,还站着七八个手持武器的壮汉,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们虎视眈眈地围着关燃,只等陆安平寻到破绽,便要一拥而上。


    关文鸢听着里面的动静,强压下冲进去的冲动。她知道此刻贸然闯入,只会帮了倒忙。


    庙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茶盏被打翻在地。


    紧接着,陆安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懑与绝望:“关燃!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军中的冬衣、粮饷、伤兵补贴,哪一次是足额发到弟兄们手里的?朝廷拨下的银子,一层层克扣,到我们这儿只剩个零头!”


    关文鸢虽听过军中将士抱怨过冬衣单薄、粮米掺沙,只是从未想过克扣竟到了这般地步。


    庙内的陆安平似是声音带着哽咽:“我那娘子,前年冬天抱着高烧的孩儿在营外跪求退烧药,就因为补贴被扣,连半文钱的药都买不起!若不是北狄人许我粮草、白银,许诺保我妻儿性命,我怎会走这条路?”


    “陆安平,你可知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关燃的声音带着震怒,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军中饷银之事,我每月都亲自核查文书,从未批过克扣的指令!”


    “核查文书?”陆安平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那些盖着你帅印的文书,不过是上面人做给朝廷看的把戏!关燃,你身居高位,哪里看得见底下人的死活!”


    破庙后门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喊杀声——崔景明的私兵到了!


    那些壮汉瞬间分神,纷纷转头看向后门,陆安平的招式也出现了一丝滞涩。


    关文鸢再顾不得细想,猛地转身看向崔景明:“动手!”


    她虽了解了陆安平的处境,却也清楚通敌叛国绝不可恕,更何况父亲绝不是克扣军饷之人,这里面定有猫腻。


    崔景明眼神一凛,踢开庙门进去格挡。


    “你还敢留手!”陆安平恼羞成怒,嘶吼着挥刀乱砍,却被崔景明从侧面一脚踹中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陆军师,束手就擒吧!”崔景明的声音带着冷意,手中长剑抵住了陆安平的咽喉,“军中饷银被克扣之事,若真有隐情,朝廷自会彻查,你不该用通敌这种蠢办法!”


    陆安平趴在地上,肩头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积雪,他抬起头,望着庙外天空飘落的雪花,眼中满是绝望:“彻查?等朝廷彻查清楚,我妻儿早就冻饿而死了……”


    他话音落下,崔景明的私兵已将剩余的壮汉全部制服。


    关文鸢扶着父亲,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陆安平,心中五味杂陈——他的遭遇令人同情,可通敌的行径又罪无可赦。


    关燃喘了口气,看着陆安平,眉头紧锁:“军中饷银文书,我从未假手他人,若真有克扣,定是有人在文书上做了手脚,或是在饷银押送途中动了手脚。你且如实招来,你是何时发现饷银被克扣?又是如何与北狄人搭上联系的?”


    陆安平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三年前,我手下一个小兵冻饿而死,我才发现他领的冬衣竟是单层薄布,粮饷也只发了三成。我向上报了三次,都石沉大海。半年前,北狄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们拿下边关三座城,就给我千两白银、百石粮草……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关文鸢突然一声嗤笑,“走投无路?你可知你家人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关文鸢看着仍在低声咒骂的陆安平,突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如霜:“陆安平,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妻儿,说她们差点因克扣银钱饿死,可你知道吗?你那妻子,差点丢了性命,根本不是因为缺药少粮。”


    陆安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与不信:“你胡说!阿沅她怎么了?我离家时,她抱着孩子哭着说连粗粮都吃不上,你怎会知道她的事?”


    “我去恰巧遇见你妻子。”关文鸢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母亲嫌她被狗咬伤,将她独自一人不管不顾留在老宅,带走你的儿子却又不好好待他,若是你的妻儿真的饿死,也不该是因为军银克扣,反而是自家人害死的,这一切,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