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香料市场


    “唐元”，现在就是东亚的黄金。


    不，甚至比黄金更好用。


    在撒马尔罕的香料市场，在天竺的宝石商店，甚至在大食帝国的港口，只要拿出这张印着精美花纹、盖着大唐皇家银行印玺的纸币，就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没人会拒收。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张纸随时可以在任何一家大唐皇家银行的网点兑换成足额的金银。


    它的背后，站着的，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帝国。


    信用，坚不可摧。


    …


    广州，大唐皇家银行分行。


    一个年轻的伙计叫阿祥，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点着一沓从一个波斯商人手里收来的唐元，点到一半时，眉头皱了起来。


    他随手拎起其中一张，对着光照了照，又用指尖轻轻捻了捻。


    不对，哪里都对，却依旧觉得不对。


    纸张的触感，油墨的味道，水印的图案，全都没问题，可他心底仍然泛起一股说不清的违和。


    这是一种天天与钱打交道的人，磨出来的直觉。


    他把那张钱单独放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另一沓里抽出一张，还是同样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没回家。


    他把自己关在账房里，点着灯，把经手的所有钱全数过了一遍。


    终于，他找到了。


    一共七张。


    七张，看起来与真钞一模一样的…**。


    阿祥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


    半个月之内，扬州、泉州、长安……各大商埠相继发现了这种制作极其精良的**。


    恐慌像一粒投入水中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虽然数量不多，但它的出现本身，就已足以动摇人心。


    若连银行的伙计都难以分辨真假，那普通人手里的唐元，还可靠吗？


    纸币的信用，第一次，受到了挑战。


    秦源的书房里。


    灯亮了一整夜。


    他的面前，摆着十几张从各地收缴上来的**。


    他的脸色凝重，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几个贪婪之徒在伪造货币。


    这是战争。


    一场没有硝烟，却足以致命的金融战争。


    敌人在攻击大唐的经济命脉，他们要摧毁“唐元”的信用。


    一旦成功，整个帝国的商业都会陷入瘫痪。


    驰道、工厂、舰队……所有秦源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变成一个笑话。


    “来人！”秦源的声音冰冷刺骨。


    “传我命令！集皇家银行、大理寺、刑部及皇家禁军之力，成立最高等级专案组！”


    “我亲自督办！”


    “告诉他们！一个月内，破不了案！所有主事官员，从上到下—提头来见！”


    …


    负责具体查案的，是一个年轻人。魏聪。


    格物总院第一批“律法与经济双学位”的毕业生。


    他没有去大牢里，对那些抓住的使用**的商人用刑，在他看来，那是最低效的办法。


    他在格物总院里，建立了一个临时的查案中心。


    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墙上，每一个发现**的地点，都被他用红色钉子标记出来。


    几台显微镜日夜不停地分析着**的纸张纤维和油墨成分。


    “所有**最早出现的地点，都是在港口城市！它们的流通路径，是顺着驰道，从沿海向内陆扩散！”


    魏聪站在地图前，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纸张纤维分析出来了，是一种产自蜀中腹地的特殊竹料，这种竹料只有皇家造纸坊才有资格采购！


    油墨成分也出来了，里面有一种微量的蓝田独有矿物。


    这种矿物是当年，为了增加油墨附着力，太傅亲自下令添加的！”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


    魏聪的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我们……内部！”


    …


    内鬼很快就找到了。


    一个曾经参与设计“唐元”的核心画师。


    他叫吴道。


    一个在绘画上拥有惊人天赋的天才。


    但他性格孤傲，恃才放旷，一直得不到重用，于是心生怨恨。


    一年前，他叛逃了，被一个敌视大唐的西域城邦以重金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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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带走了关于“唐元”纸币的所有核心技术，然后制造出了这些完美的赝品。


    这是一个因“嫉妒”而背叛自己国家的天才。


    当魏聪带着人在一个隐秘港口，将正准备带着最后一批**出逃的吴道抓获时，吴道没有反抗。


    他只是看着魏聪，神经质地笑了。


    “你们抓到我，又怎么样？那些**已经流出去了！唐元的信用已经毁了！哈哈哈哈！秦源，他输了！他输给了我！”


    魏聪看着这个已陷入癫狂的天才，摇了摇头，只觉得他很可怜。


    “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太傅他，从来就没把你当成对手！”


    …


    就在专案组紧锣密鼓调查案件的同时，秦源早已启动了后手。


    一道旨意，由皇帝亲自下达。


    为庆贺太子大婚、万邦来朝，大唐皇家银行将发行新版“唐元”。


    所有旧版“唐元”需在三个月内兑换完毕，过期作废。


    这个消息瞬间冲淡了民间因**而产生的恐慌。


    百姓们更好奇的，是新版“唐元”会长成什么样。


    很快，新钞发行了。


    当人们拿到新版“唐元”时，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


    新钞比旧钞更精美，上面的图案不再是单色，而是由好几种颜色套印而成，复杂华丽，根本无法模仿。


    最神奇的，是那纸张。


    当你把纸币迎着光，轻轻转动一个角度，就会看到纸张里仿佛藏着无数细细的银色纤维，闪烁神秘光芒，如同银河藏于纸中。


    这种被格物总院命名为“秘银纤维”的东西，是秦源早已准备好的真正**锏。


    一种在这个时代，除了他无人可以复制的神迹。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当新钞出现的那一刻，吴道和他背后那个敌对城邦的所有阴谋与投入，全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堆积如山的**，瞬间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废纸。


    一场足以颠覆帝国的金融危机，就这样被秦源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化解。


    甚至，他还借机完成了货币的更新换代，让“唐元”的防伪能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经此一役，“唐元”的信用不但没有崩溃，反而更加坚不可摧。


    …